在刚结束的第12届“中国歌曲排行榜”颁奖典礼上,龙宽九段两位音乐人共同荣获“年度最佳创作新人奖”,他们的《我听这种音乐的时候最爱你》获“年度15大金曲奖”,其中的田鹏获“年度最佳编曲人奖”。
在当众讲述获奖感言时,二人还算规矩。但到直播间谈对方在彼此眼中是什么样时,他们又还原了各自的个性表达。尤其是田鹏说:“龙宽?在我身边找不出这么一个和我没
关系的人。”
两个没关系的人是怎么凑到一起,并在乐坛兴风做浪呢?接受《国际先驱导报》采访时,两人透露了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强》与《悲伤的幻觉》
龙宽对音乐生活的向往早在14岁时就萌发了,她接触到中国第一代摇滚人的音乐作品和访谈时,被那种“好听而真实”并跟自己生活能产生联系的音乐震撼了。每天放学后她不干别的,就是拿随身听听音乐,开始拿着两根用钢笔接合自制的棒当鼓槌,边听边敲膝盖。后来买到了鼓槌,还是敲膝盖,膝盖被敲得由红转紫又变黑。终于,15岁上高二时,她以退学的方式成全了心愿,去追寻音乐梦想。
17岁那年,龙宽被一个朋友带到田鹏家去听音乐。那次,龙宽弹着吉他唱了一首自己写的歌《强》。这个小女孩给当年24岁的田鹏留下了深刻印象。田鹏虽然比龙宽大7岁,但几乎与龙宽是同时期接触了同样的摇滚乐。田鹏说,他在音乐方面的起步不是“不早”而是“巨晚”,1997年他25岁时写了第一首歌《悲伤的幻觉》。他说,“反正突然有一天就开始写歌了,那是没日没夜地写,肯定不是一天一下子写出来的”。是摇滚吗?“不是,是特别自我的音乐,一下子就属于自己的东西,算我们的第一首歌。从此,大家就都会写歌了。”
在英国制造“意外神话”
1998年初,18岁的龙宽乘英航飞往伦敦。她承认那是为了一段感情,但她觉得每次媒体报道总是弄得挺夸张,“说是去追寻爱情好像听着太伟大了,有点不是那么回事”。事实上,她是拿着爱丁堡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学生签证飞抵伦敦的。电话联络到那位英国男子时,对方告诉龙宽,他在伦敦有自己的生活。这段感情就没了下文。
龙宽带来的3000多英镑,如果交了学费就没法生活。学是上不成了,但她想留下来做音乐。她在音乐媒体上给自己登了寻职广告,随后接到30多个电话。为了获得多方面机会,最多她曾同时参加4支乐队。她记得,当时将一天划为早上、中午、下午和晚上,安排自己分别跟4支乐队排练、录音或演出。她说,“我不能浪费时间和金钱,做乐队不赚钱反而要花钱,英国的排练费是相当贵的,所以头两年生活挺艰难”。
四个月后,龙宽专心致志做一支朋克摇滚乐队叫MikaBomb,在酒吧里做第二场演出就被英国著名乐评人Steve Lamacq看中——碰巧那天他就在那间酒吧,但乐队所有成员都不认识。结果,他第二天用半个版的文章专门写这支乐队。龙宽说:“他把我们评得简直不能再好了,我们高兴得快疯掉了。”原来,他在那篇文章中说:“1966年我们有了披头士;1977年我们有了性手枪;1988年我们有了电子舞曲;1999年我们有了Mika Bomb。”
“小机器”等她回家
在英国的头两年,龙宽要打工,干些刷盘子扫地之类的活。到了第三年,她就当了“白领”,做些电脑工作。她就把雅马哈QY70音序器带在身边,抽空就抱着做音乐,如果没带着它出门,她就特别着急回家,老觉得家里有个人在等她。她说,刚买机器的时候真是玩疯了,每天到凌晨三五点钟都不睡。
龙宽说:“在英国做了三年朋克摇滚,觉得它不适合我了,因为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特别冲动、特别喜欢拿吉他砸弦的感觉了。好像生活里有更多东西需要更多音色去表达,觉得跟乐队一起蹦蹦跳跳,不如一个人在家里拿着各种音色玩。”到了这一阶段,龙宽开始想自己的事情。她说:“三年没有唱歌,没有写歌给自己唱,好像觉得有一件事没干,所以就想离开乐队了。”
为了音乐“互相利用”
2001年底,龙宽以主唱兼吉他手的身份加盟的荷兰电子乐队,在西班牙巡演路上出了车祸,有乐队成员受伤,所以她决定回国。而这些年,田鹏做音乐算是玩出了“前途无量”,圈内已小有名气,被认为是国内最好的电子音乐编曲人。龙宽回国后主动打电话给田鹏,彼此又建立了联系。
那年田鹏编了两首歌,龙宽觉得挺好。四五首后,朋友们都说好。龙宽九段就此诞生,马上就签了唱片公司。田鹏讲话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特点,他把这种合作说成“为了音乐我们互相利用”。他说,一唱别人的歌就五音不全,但就是唱自己的歌还行。至于龙宽的嗓音,他说没什么评价,质量挺不错,就好比买了个东西质量好——值了。
可龙宽说:“我没接受过声乐训练,没什么技巧,也不会什么气息控制,就是觉得应该跟说话差不多吧,所以一直就这么唱。”
没有修饰的音乐玩法
有摇滚音乐背景的独立音乐制作人虞洋说,龙宽特别有毅力,其实她很早就开始写歌,可是周围的人并不关注她。“当时我们就要重型乐队的概念,她的音乐并不是重型的,再加上那时的摇滚乐与女孩无关,就觉得她写歌太不靠谱。但是,她一直在坚持,这一点挺可贵。”虞洋觉得龙宽的音乐表达是很内心的。“她唱歌很直接、很真实,没有太多修饰。这正是我心目中唱歌的最好状态,唱歌就应该这么唱。”
龙宽与田鹏1996年那次偶然相识,她唱给田鹏的第一首歌就是《强》。正式录制这首歌时,龙宽动了玩儿的心思,她把那帮民乐朋友招来,让他们带上各种各样的打击乐到录音棚里随便玩;到最后,著名音乐人张亚东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害得录音师李军剪接了一个晚上。事后,他们给自己的评价是“简直太好了”。如今证明,这种即兴感觉带给听众的,也就是醉人的快乐和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