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初开始，意大利钢琴家波利尼的健康就牵动了许多中国听众的心。10月17日晚，当这位钢琴巨匠最终出现在国家大剧院[微博]的舞台上时，现场听众如同见到一位久违的老友一般热情。   

　　以肖邦成名的波利尼绝非一位局限于少数作品的演奏家，从古典主义到当代音乐，他的演奏曲目丰富至极。多年以来他所录制的贝多芬奏鸣曲也有不少被奉为经典——乐迷们津津乐道于他演奏“华尔斯坦”璀璨光亮的音色和“热情”的气势万钧。现场的波利尼还是那个独步天下的键盘王者，仍然有很多演奏的细节令我兴奋异常，但已难掩岁月的痕迹。

　　这场音乐会钢琴家选择了贝多芬第21至24号4首钢琴奏鸣曲。但在音乐会现场，“华尔斯坦”却突然变得危机四伏，波利尼虽然很希望与多年前一样演奏得流畅无比，但第1乐章的节奏弹得磕磕绊绊，音乐的流动性没有得到最佳的呈现。第3乐章左右手繁复的交替也成了负担。

　　不过下半场波利尼的状态回升不少，第24号奏鸣曲“泰丽莎”让波利尼充分发挥了音色细腻且多变的特长。那架随行的意大利钢琴技师法布里尼所改装的斯坦威，几乎可以明确地奏出波利尼期望的任何音色，但松弛的琴键让大师较难控制，人们熟悉的波利尼式冷峻音色效果减弱了，似乎两年前国家大剧院他使用过的钢琴更趁手。

　　“热情”的演奏从整体节奏来看滴水不漏，虽然第1乐章在节拍上弹得并不那么严格，但演奏仍然富有推动力，如咆哮一般的和弦仍然是他特有的标志，最后钢琴家以一个时间较长的泛音结束了这个乐章。第2乐章开头颂赞式的主题歌唱性极强，和声温暖。波利尼第1个变奏的演绎节奏感极强，但在第2个变奏尝试伸缩速度中却出现了一次小混乱，好在很快便调整回来。第3个变奏，波利尼圆润无比的音色为观众带来了奢侈的声音享受，每一个音符都饱满而闪亮，如今能做到如此程度的，除了波利尼之外恐怕没有几人了。第3乐章，大师没有把速度弹得特别快，他更倾向于用轰鸣的和弦来进行音乐表达。

　　其实在我看来，整场演出弹得最完美的是返场的贝多芬小品集(编号Op.126)中的第3和第4两首。在不太复杂的结构和适中的速度下，波利尼更从容地展现了作品的歌唱性，演奏所产生的气氛让全场屏住呼吸。　　　(周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