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路人甲还不如我又二又傻呢,心不累
导演慈悲电影里一段独舞,还是要回去当路人甲
我们都是路人甲
文/新浪专栏 水煮娱 黄啸
梁朝伟出手写影评,设问,他的好友小宝,这个一出道就当男主角,才貌双全又很任性的大个子,他从来都没做过路人甲,他要怎么去拍出路人甲的人生?我倒觉得对一个导演来说,这不是一个问题,那些热衷于拍后宫三千的,谁也没当过皇上和娘娘是吧。梦工厂嘛,可以梦到上天,可以入地。小宝那样的有家传的男主角出生的导演,“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拍拍路人甲,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戏剧追求。
尔冬升起意是想拍打个《外工妹》那种,总之就是整个打工题材,来广东体验了下生活,发现打工仔的生活,枯燥辛苦有余,情节可挖掘性差,打工仔的生活,梦想这个东西需要典型偏意外的案例支撑,否则简直就是妄想。于是收队转战横店拍横漂儿,到底靠近演艺圈,光怪陆离辐射一下,至少比三班倒有戏剧冲突。
为什么不拍北漂儿呢,因为北漂儿离梦想还是近一点,北京到底是娱乐权力中心,虽然机会碾过,过江之鲫死伤无数,总有龙门在那儿,指不定哪天蒙着就跃过去了。周迅、陈坤、黄晓明、谢娜、郭德纲都北漂儿过,他们的故事足以励滔天之志。而横店,电影里都说了,选角工作大部分在北京完成了,剩下的漏在横店补上。所以横漂儿更接近影视打工仔,外貌和专业都谈不上,估计像主角万国鹏那个大智若愚伶俐水准的都不多。尔冬升想拍的就是这么一种人生,无论主观还是客观,其实离梦想十万八千里。横漂儿在小饭馆里的呐喊“你见过谁最终混出来了?”这真是一个好问题,至少现在还没听说哪个知名艺人纯横店出身,横漂儿能演个大臣,已经是范进中举的事了。电影中凯哥就是演好容易捞着个台香港导演有拍小人物的传统,故事虽然发生在内地,电影中人物如果讲白话,志励起来就更贴近“试过才知道”“打好这份工”的香港文化,包括袁咏仪给两个“路人甲”讲女人经,感情不要求回报,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的时候,你自己就知道了,都很港人智慧。
《我是路人甲》除了大喊鲁迅、苏格拉底名言那段有点奇怪之外,总的来说,还能接受吧。我觉得尔冬升还是相当克制,低档次的潜规则,黑社会啦,没往黑暗了拍。不过,想都能想得到,没专业颜值普通、普通话不太普通,偏偏“我有一个梦想”的年轻人,在这么浮华势利的圈子里混炮灰得有多惨烈。横店对谁来说是成功呢,就是电影中那个长得丑的小个子,以前下矿挖煤。问他辛不辛苦,他说不辛苦,是命苦。能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现在能活在太阳下,就已经成功了。其他那些心比天高的做不切实际明星梦的小文艺青年,等待他们的只有幻灭。
尔冬升说,内地阶级观念非常重。我在大陆当导演是个神,我在香港不是一个神。我不习惯的就是晚上我上厕所,手电筒、伞啊这种。我说你们不要跟着我,我说我要自己去,我喜欢淋雨。那个小孩到最后跟制片说,“为什么导演那么讨厌我?”我还去安慰他,我说我不是讨厌你,你不要跟着我。给领导打伞着火孩子们得让领导先走的文化里,路人甲怎么可能有做人的尊严。
《我是路人甲》的制作方式决定,有一点点纪实的气质,算对人生小角色的人文关怀,没少下手鸡精,不然太难自圆其说了。尔冬升说路人甲里的演员都没演技,他让一个孩子演一个迷茫的状态,他当时的表现让人非常惊讶,那种状态是很多专业演员演不出来的,正在感叹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话:“导演,可以开始了吗?”原来他一直在想迷茫该怎么演。即便那个跳舞的姑娘,导演最大的慈悲就是给她在戏里跳了一段街头独舞的戏,跳完灯光暗下来,一个人躺在地上,并没让她成为《舞出我人生》中的成功舞者,那样对人生的干涉就太假了,中国多少专业舞蹈学校的孩子还在伴舞呢,太难轮到街头街舞者旭日东升了。现实就是这样,你可以有梦想可以不弃自恃,可能永远没机会,还要阳光地活着,至少不要像“大明星”饭馆的老板凯哥那样疯了。
这个世界,没有多少耐心给可能有潜质的人。尔冬升真是算正能量了,这个题材要让欧洲独立电影拍,兔死狗烹,看不到希望就是看不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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