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前半叶最重要的保守派画家是让-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他曾经是达维特(《马拉之死》的作者)的学生和追随者;他跟达维特一样,也喜欢古典时期的英雄式艺术。他教学时,在写生课上坚持绝对精确的训练,鄙视即兴创作和凌乱无序。但《大宫女》这幅作品,却体现安格尔不那么规矩的一面。
让-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
创作时间:1814年
材料:布上油画
尺寸:91cm×162cm
藏于法国巴黎卢浮宫
在安格尔画《大宫女》的时候,法国的贵族上层对具有强烈的东方情调的土耳其内宫生活极感兴趣,一些画家为满足贵族这种视觉需要刻意去描绘土耳其闺房的生活。安格尔先后画过好几幅土耳其宫女的形象。《大宫女》就是这时期的代表作之一。
这幅画在巴黎展出时,引起了极大的争议和抨击。人们说,作为达维特的学生,安格尔走得太远了。他们讽刺说:“安格尔先生画活人,就像几何学家画固体一样。为使其预算好的线条赋予素描以立体感,他什么事都做了!他把人体的各个局部忽而放大,忽而缩小,就像普洛克鲁斯特床上的俘虏(传说中的古希腊强盗,缚其俘虏于铁床上,如身长过榻则断其足,如不及则强伸之使与榻等)一样随意伸缩。有时他感到沮丧,便不再去加强这种可诅咒的立体感,开始使轮廓完善。这就叫舍本逐末,用刀鞘代替宝剑来决斗。” 评论家德·凯拉特里说得较为中肯些,他曾对安格尔的学生说:“他的这位宫女的背部至少多了三节脊椎骨。”然而安格尔的学生、曾为其老师作传记的阿莫里·杜瓦尔说得就更中肯:“他可能是对的,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也许正因为这段秀长的腰部才使她如此柔和,能一下子慑服住观众。假如她的身体比例绝对地准确,那就很可能不这样美丽了。”
这幅《大宫女》就严格的古典风格去要求,确实存在很多“越轨”之处,首先,色彩的“音域”受到严重破坏,背景上很强的蓝色和裸体肌肤的黄色,以及人体的明暗和粉红色调极不谐调,其次是前面所说的夸张了的形体,这个女裸体几乎成了变形美的一种试验,它完全背叛了老师的庭训。
安格尔的学生杜瓦尔为此曾竭力为他作辩解,他说:“我并不想说,安格尔先生是个浪漫主义者。但我也要肯定,他从来不是当时所理解的那种意义的‘古典主义者’。”安格尔似乎在这幅画上显示了自己在自然面前的独立性,但由于安格尔的美学信念的坚定性,这里的表现反而给人们造成对他的见解的模棱两可性,攻击与批评是在所难免的。从历史的角度去认识,我们觉得安格尔具有他的探索勇气,尽管他所画的这个人物是有着很大的虚构性。”
这幅作品的出资人为那不勒斯王后卡罗琳,也即拿破仑的妹妹。此画原本是与安格尔的另一幅裸体画构成姐妹篇,但波拿巴王朝崩溃,卡罗琳仓皇外逃,描绘有睡姿裸女的第二幅画不幸被毁。安格尔全力投入于新古典主义风格,其画作情绪冷静,对线条予以高度重视,而颜色则在其次。此画体现了安格尔对于东方主义异国风情题材的兴趣,而此类题材又受到浪漫主义艺术家的广泛青睐,但安格尔至死都反对浪漫派的艺术理念。
聚焦
怠慢的目光
虽然是裸体,但宫女看起来不可接近,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扭转身体,只将后背留给观众。她那怠慢冷漠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温情暖意。模糊黯淡的背景,帷幕面料和床品寝饰那银金属冷色调更衬托了人物的淡漠形象。
笨拙的姿势
《大宫女》画面中充满精心设置的悖论。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她的姿势生硬而笨拙,其中左腿安放的位置很不可信,这种体位哪怕是保持很短暂的时间也很困难。
焚香炉
安格尔可能预先就打算夸大模特的身体曲线,来强化女人的视觉观感魅力。他还运用了纯粹营造幻觉的艺术手法来诱发其他的画面感受。画家精妙表现了焚香炉里浮起的淡弱烟雾,让观众想象到一种醺醺然、香雾缥缈的氛围:而画面中丰富多样的材质描绘得也很逼真,仿佛伸手即可触摸到。身为新古典主义主力、安格尔却经常对异国情调的题材产生创作冲动,而这些题材更是浪漫主义画家的专爱。
背部曲线
画作1819年在沙龙展展出时,大部分的评论都聚焦于人物那怪异的、拉长了的脊背。有些评论家甚至很具体地说出这个女人体额外多了三块脊椎骨。安格尔完全意识到了脊背的问题,但他根本不后悔扭曲了模特的生理结构,因为这样才能营造出一种赏心悦目的身体曲线。他风格中的这个特点将影响到巴勃罗·毕加索。
让-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
(Jean Auguste Dominique Ingres,1780年—1867年)法国画家。他深刻研究了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古典大师们的作品,尤其推崇拉斐尔·桑西。当达维特流亡比利时之后,他便成为法国新古典主义的旗手,与浪漫主义相抗衡,代表作有《大宫女》、《土耳其浴女》等。
■本版稿件据《艺术通史》、《艺术的故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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