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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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藏酷酒吧坐了一会儿，和西影管发行的一位薛女士聊了会儿。我们都在回忆西影过往的光荣。想起80年代中期，真是有太多好电影出自西影。《老井》、《红高粱》就不用说了，连《疯狂的代价》、《东陵大盗》在那时的商业大潮中杰出的产物，也成为了我们最温暖的回忆。
王全安和余男两个人来了，因看过他们主演的电影，觉得亲切。估计他们看不出我
们内心的这层活动。王全安很健壮，也比想象中健谈。而余男，这位新料金鸡影后，则非常安静。这得怪我们，对她准备得不够充分，想真要聊起来，她也会很伶俐的。她比银幕上和电视里都要漂亮，这是我们的共识。我不时会望上她一眼，她会水分很足地笑一笑。
(新：新电影王：王全安余：余男)
演而优则导
新：以前看过你演的《北京，你早》，生活质感抓得非常准，看上去也很轻松，后来怎么想到去做导演呢？
王：进表演系就是想做导演，电影学院表演系比导演系的文化分要低，大概低100分。
新：现在看你，再看你在[北京，你早]中饰演的公共汽车司机，觉得跟你很像，是种本色表演吧？
王：不完全是，主要是我跟张暖忻导演磨合地比较好。但这个片子，有些地方跟我构想的还是不一样，不仅仅是我的表演。所以，我决定以后做导演，要尽量避免这些。
新：当初怎么想到去考北京电影学院？
王：有次去法国，正好是拍《老枪》的地方。我很喜欢《老枪》这部电影，到了那儿，就萌发了拍电影的冲动。有人帮我联系法国里昂电影学院，办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突然觉得83、84年是中国变化特别大的一个时段。我要是呆在法国，再回去以后，可能就不了解中国了。回中国后，就很顺利地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
新：你最早就有操纵电影的打算。
王：是呀，进去以后，就天天写剧本。还经常旷课写剧本，有时我认为一些不重要的课，一边听讲，一边写剧本。
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新：你目前只有两部电影，《月蚀》和《惊蛰》。这两部影片的片名都和气候有关，你是随意取的，还是准备维持这样一个惯性？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清明》、《谷雨》。
王：起名字比较难，实在没办法可能还会这样。《月蚀》和《惊蛰》这两个名字，能切合影片中人物的状态，又比较含蓄，不像《有话好好说》。像《月蚀》，能让人想到女性的隐痛。《惊蛰》则是农民几千年没什么变化，到现在不得不变的那种状态。尤其[惊蛰]有种情境，那种躁动的，你说不上来它有什么好什么不好，但肯定比过去有活力。
新：《惊蛰》还没看，但感觉它跟《月蚀》会有很大不同，不仅仅是城乡位移。《月蚀》抽象一点，《惊蛰》要写实一点，是这样吗？
王：类型而言是这样的。不论城乡，还是反映当下女性的生存状态。
新：余男小姐，你好像只演过王导的这两部戏。
余：还有一部法国电影《狂怒》，那里只有我一个中国人，是《月蚀》在法国电影节上，被那个导演看上了。
新：很多导演都有御用女演员，伯格曼、费里尼，或者张艺谋和巩俐，你和余男会长期合作下去吗？
王：假如是这种状况，一定是在你和工作人员保持一种有深度的工作关系后，这不是一部电影就能建立起来的。也许你需要一套东西来表现你的价值、观念，也可能是演员，也可能是别的。你们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沟通，达成更本质的共识。
飞不起来
新：《惊蛰》的摄影师是个德国人，你怎么会考虑到用外籍电影人？
王：电影就是这样，别人的电影打开了，我们的电影也打开了，也走出去了。现在的电影就处在一个国际交融的状态，你看我们这样一个不太大的电影，它也处在这个状态。这摄影师以前看过《月蚀》，觉得跟中国很多电影不大一样。
新：不少人认为《月蚀》和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薇洛丽卡的双重生活》很像，你同意吗？
王：基本上能接受。因为你不可能从空中来什么东西，包括我们的生命，都是克隆来的。不在于你用了这样一个形式，还在于你用这个故事讲了你当下的这个环境，这个现实。我觉得这个作品(《月蚀》)还是做到了，因为这是个体制内的作品，我也希望它在形式感上比较花俏，一定程度上冲淡直观感觉。有人可以看故事，有的看架构。这都不重要，在当下的电影状况下，你完全可以把这些都揉在你的电影里，现在这已经成了电影的基础，在这种时空里，你已经很难纯粹。
新：想要原创很难了。
王：你的眼睛睁开，接受到的东西太多了。早上起来，牙膏、牙刷就都过来了，你必须受它影响。你必须换一个角度，不能简单从类型上去考虑。针对中国的现实，我们一直是眼前为实。《月蚀》能在虚拟的、诗意的东西上建立一种信念，这在以前的中国电影里做得并不成功。
新：你说的诗意，我觉得《北京，你早》是这样，它是诗意现实主义的。一方面它有温情的一面，另一方面它又很现实，但不会让你很绝望。
王：一般的习惯是，我们的电影是现实主义的。但我觉得，我们的视线比较窄。你的想象，你的空间都是固定在写实基础上的，像《北京，你早》这种。但还有一种电影，是很张扬人的想象力的那种。我认为电影的一个重要特质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我们(电影)过去为什么飞不起来，确实在这方面比较弱。我们碰它的时候，立马就捉襟见肘。
语言天赋
新：余男，特别奇怪，你只拍过3部电影。
余：其实也就是毕业3年后拍的这几部，我想拍的少一点，准备的时间也充沛一点。
新：但也一种观点，演技是靠一部戏接一部戏磨出来的。
余：有的人是这样，但怎样都是一种磨砺。拍戏是种磨砺，学其它的东西，增加我里面的东西也是一种磨砺。
新：接戏多会对知名度有提高，你考虑过吗？
余：知名度这东西，做得多了慢慢就会有了。而质量这个东西，不是你做得越多越好。我更注重表演质量。(文/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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