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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唱罢我登场 莫当他乡是故乡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06月29日18:23 新浪娱乐

  说旁观,是因为近年来已经远离歌坛第一线,距离稍远,看歌坛的角度就不同。更多的感觉倒是来自民间,来自周遭普通听乐人的言语谈论。不能说从此旁观者清,但就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第一个明确的感受是歌坛不管是如有些人一直说还在低谷之中还是如我曾认为的开始走向复兴,歌坛的大华语化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个迹象来源已久,也是很多歌坛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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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力的目标,但却是从去年开始,以一系列跨地域、跨媒体的评奖活动才成了气候。从年初在深圳光路电视举办的颁奖活动到已经开始、将在北京举行的全球华语歌曲榜中榜的颁奖活动,曾经持续多年的以大中城市电台排行榜为主要操作核心的活动为大陆、港、台媒体联合操作的模式所替代,曾经持续多年、为大陆原创音乐立下汗马功劳的大陆原创歌曲评奖已经为跨地域的评奖活动所替代,曾经多年以来各扫门前雪的创制作模式也越来越多地被跨地域合作的模式所撼动。由此考虑到香港回归、澳门回归、北京申奥成功以及中国加入WTO等大背景,一个大华语歌坛的格局已经隐隐形成。

  大华语歌坛曾经是一个梦想,这梦想正在变成现实,而且眼看有快马加鞭的迹象,相信不过几年,人们将更难分清到底那些是内资唱片公司,那些是外资或者合资唱片公司,那些歌手算大陆歌手,那些歌手算港台歌手。

  当梦想成真的时候,是新问题开始出现并值得一问的时候。我们能够从此宣称歌坛有一个兴高采烈的时代到来吗?

  那也未必!

  我们不能忽视歌坛上几个重要的不平衡。

  对比国际唱片工业集团,整个华人唱片产业的发展相当薄弱,而且,越来越多的华人唱片产业正在沦为国际唱片集团子公司的趋势有增无减,这无疑会从投资、管理、运作和技术上获得收益,但也明确地预示着买办化对本土化的严重威胁。

  对比香港和台湾,大陆的唱片产业的发展也还显得很不成熟,这种距离正在缩短,但笼统地放在同一起跑线上显然大陆方面还必须承当不公平的竞争,因为作为大众文化特别是青少年亚文化的流行音乐不仅仅是一个音乐问题,而更是一个生活方式和状态的内模仿问题,面对垃圾文化时代的凶猛到来,远不是随波逐流能解决问题的。

  对比欧美,整个华人歌坛的时间与理论、评论的发展比例就更不平衡。越来越多的报刊正在走向全面的商业化,而且是低档的商业化,正常的批评几乎已经没有生存的空间,在“娱乐化”的喧嚣中鲜有冷静的思考和尖锐的批判,因而也就难有具有“权威性”的价值评判系统,剩下的真是只有“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因此,当我们意识到大华语歌坛的形成已成必然之势的时候,多一点忧患意识要比盲目的兴高采烈强,至少大陆的歌坛已经经过了“西北风”和“新生代”两次如此的兴高采烈。

  第二个感觉则是歌手们也正处在“这边跨胜,那边道强”的天下逐鹿状态中,当娱记们关注着“四大天王”、“四小天王”的动态时,当小学生热盼着“韩流”或“哈日”时,大陆的歌手们正处在四世同堂的“同一首歌”时代中乱哄哄地重排着英雄座次。年年出片的田震和那英似乎一个手持屠龙刀,一个肩负倚天剑,不管她们自己如何想,传媒一定要将她们放到华山论剑的比武场上;刘欢和陈明则因为新作不见而让人开始心生疑虑;走向舞曲之路的林依轮和孙悦暂时还没有遇到具有杀伤力的后来人;横空出世的雪村被网络、媒体领入、自己也热诚地加入他这个歌坛怪胎的神话制造;臧天朔乐队、轮回乐队加上汪锋已经加入主流阵营;果味VC乐队、花儿乐队似乎正在形成后黑豹现象;雨·泉的风头正劲,水木年华、彝人制造又接着预告组合音乐的形势大好;而较少在媒体露面、躲进终南山写着自己音乐的郑钧倒显得有点新“另类”。而在大批娱乐节目的召唤下,歌手的演出身价蒸蒸日上,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出场价的新高。

  当歌手是件很残酷的事情,黑子的这句名言似乎正在失去意义,如今歌手们成功的道路当真要平坦的多了,新近的歌手有时甚至还来不及露面就已经签约于知名公司,看着每一场“同一首歌”或者各种歌迷会下歌迷们的真诚和快乐,歌手们终于进入了相对美好的年代,吃方便面、跑夜总会场似乎正在成为遥远的往事。

  但这一切不过是虚拟的内存,谁穿小鞋还是谁的脚趾头最清楚。娱乐大大发展的时代对艺人们有着大量的需求,这是这两年来歌手们能够施展身手的前提,但娱乐的发展之快要远快过歌坛人气的潮涨潮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天”已经是圈子内的共识。谁能横刀立马,谁能持之以恒,对任何一个歌手来说都是严峻的考验。后劲的有无取决于谁更冷静一点,谁更重视作品一点,谁更在意音乐一点。歌手们一定要意识到,音乐永远是青少年的,谁忽视了这一点,谁就只能是自娱自乐,或者是顾影自怜。歌手们还要意识到,不论怎样,音乐毕竟是音乐,所以,靠做形象大使、靠承担公益主题还是疯狂参加各类娱乐节目等等都靠不住,靠得住的是音乐本身。

  第三个感觉是创作上的继续疲软,不管是唱片歌曲还是电视剧插曲以及晚会歌曲,大家似乎一起得了失语症。唱片歌曲中灰调子居多,但是并不是明确的灰,而常常是脏兮兮的,似是而非,倒是那些从民歌中吸取素材和校园怀旧的作品虽然并不见得很合当下听众的口味,但还是有内容、有性情。电视剧插曲现在赶上了好时候,因为一部电视剧几乎可以卖到所有的电视台,而所有的电视台都上星,因此一部电视剧的传播周期几乎就是一年,如此好的条件下,电视剧的插曲还不能给人印象除去曲调上的问题,大半也是因为歌词上的不知所云,或强努英雄气概,或故作小儿乞怜,或假深沉,或真无聊。晚会歌曲倒是假大空有所下降,但直奔主题,味同嚼蜡的趋势又抬头,混编(美声+民歌+流行)唱法更是发展到了令人生厌的地步。今年申奥成功、足球入围世界杯,严格地讲还没有出现相对称分量的歌曲也值得一叹。

  相对来说,在音乐上倒是有令人乐观的发展,无论是旋律选材上对民族民间音乐素材的开掘,编曲手法上的国际化与本土化的结合都呈现了多样化的局面,风格样式也大大拓展了,相比之下,歌词创作上的问题就显得格外突出。可以说,歌词创作是当下流行歌曲创作木桶上最短的一块。

  第四个感觉是一些新动向值得注意。一件是今年第一次举办了中国摇滚乐的比赛,虽然参与人士大多认为对于发展摇滚乐来说比赛不是一种好形式,但这次比赛毕竟完成了一次年轻一代摇滚乐的集中展示。假如今后能够逐渐办成摇滚音乐节,相信对于中国摇滚乐包括乐队音乐的发展会起到更好的作用。再一件则是中国音协“金钟奖”和广电总局“金号奖”分别采用了不分唱法的比赛形式,这对多年来三足鼎立的歌唱比赛模式是重大的变革。究竟怎样的比赛才能够具备“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确实还需要更深入的研讨,才能适应不断发展变化中的歌坛发展形势。

  所谓人生大舞台,唱不完的喜怒兴衰,歌坛上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总是难免的,但是否一定要“反认他乡是故乡”呢?特别在中国加入WTO后,“今天的村庄,还唱着古老的歌谣”恐怕是会变一变了,但是否从此就应该总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呢?

  面包会有的,好歌也会有的,让我们希望着,但不必“痛并快乐着”,只是需要记住林黛玉的名言:“大凡家庭之事,不是西风压了东风,就是西风雅了东风”。遥远的东方有一群人,唱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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