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台湾这儿,我们做演员的,实在是太没有保障了。”我这位师弟石隽居然会这样有感而言,倒真把我吓了一跳。他一直有很浓的台湾情结,但没想到他却说,“就别提其他地方了,就连大陆的演员也能得到基本上的肯定。他们是分等级的,你倒说说看,像我这样的演员,怎么说起码也得是一级演员吧,但事实上我就从来也没拿过一级演员的待遇。”
我安慰他说, “香港也没有啊。”
他不同意,“但是,香港演员的待遇高,你们的片酬都比我们高多了,戏也比台湾拍得多,台湾现在差不多都等于没有电影了。”
“但是……”我也来个“但是”, “虽然我没有赶上那个年头,我却很清楚地知道,好像是在上世纪80年代吧,台湾也有过电影的旺季。”
“对啊,那时候很多香港人都来台湾拍戏啊。”
“你那时候也拍了很多戏吧!”我这样问显然是想堵他的嘴,话里有话。
没想到他却说,“没有,我拍得少,因为我的师傅灌输我们说,一个职业演员不应该轧戏。”
我第一回发现,我们虽然自称是师姐弟,但是从头到尾我称胡导演为老师,而石隽他却称胡导演为师傅。照理来说,学生身份和徒弟身份还是有所不同的。
我以为作为一个徒弟对师傅,更得百分之一百服从了,所以他说“不止是拍胡导演他的戏,就连拍别的导演的戏,他也不让我们去乱轧戏。”我认为是理所当然他该服从的。
但没想到他还是会有比较,“可是外边的人并不是这样,记得有一回我拍嘉禾黄枫导演的戏,他听说有别的戏找我,就对我说,‘不要紧,你去接下来好了,他们出早班通告,我就出晚班,绝对不会让你撞期的’,可是我只能跟他说,谢谢他的好意,我不能做同时轧两组戏的事情。所以我在从影36年里,只拍了36部戏。”
一年才拍一部,对于一个中国演员而言,实在不能算是多产!
我们的访问做到一半,就给打断了,因为有人催场了。那天他和我都答应了,去捧蔡明亮的场,明亮的《不散》的首映马上就要开始了。
虽然是一个没尾巴的访问,却给我们一个机会谈了很多平时从来不曾提过的话题,无形中让我们师姐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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