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电影的过程是很奇妙的,里面有着各种能力上的考验和情绪控制上的考验。皆因在筹拍一部戏中,要有来自不同阶层和地位的工作人员,在同一时间里互相协调,不发生争拗是件不容易的事。
前期的电影制作分成很多部门:计有编剧组、制片组、导演组、美术组、摄影组、及武打戏时会加上的武师组,筹备时工作人员已有十多人,到现场拍摄时就更加有三四十人
。于是,拍戏就如玩二人三足一样,玩的人有时互相帮助,但有时又会则互相拖垮。作为副导演和制片就需要在各部门穿梭,不但要解决制作上的问题,很多时候还得要解决他们心理上的问题。
比如,编剧在筹备剧本时,他/她可能经不起导演的“折腾”,或气愤导演对戏剧处理的“无知”,忽然闹起情绪来,轻则迟交稿,重则人间蒸发,故若不在适当时候,听听他们的唠叨,剧本不知会拖至何时。到了剧本齐备,准备开戏时,制片组及导演组往往又会为了“预算”和“制作场面”的平衡,闹起意见,究竟谁来安抚谁,就视乎各人的修为。跟着最“好玩”的一部份,就是拍摄期间的一个多月(从前每部戏都有七十多组,拍摄时间会有三个月),那时候因为是冲刺期,各部门都不容有失,各组人员的情绪都拉得很紧,稍有不满,他们就会萌起“劈炮”(离职)之心。而成熟的副导演或制片,就必需好好的疏导他们,不然一个部门的离心,很容易会引起连锁反应。拍戏是讲求“士气”的,没有了“士气”,各人解决问题的能力和效率,会出奇地下降。反过来,若然“士气”够,“凝聚力”够,那无论该戏是如何的艰辛,一切都会给各工作人员的惊人意志力解决之!
我曾经在外地拍片,便亲眼看到制片在一个下午里接到三个电话:一个是新手摄影师,他为刚拍完的一场放烟花戏而担忧;一个是编剧,他为刚才和导演开会时,因被导演提出更改剧情而动气;跟着就是导演,他来电向制片诉苦,说被监制无理“迫害”云云...... 幸好,这部戏有了这位出色的心理辅导员,于是大家都能在愉快的气氛下完成整部戏的拍摄,而在“煞科”那晚,各人更尽情欢乐,有些更因舍不得外地的工作人员而抱头痛哭起来,场面感人至极!
所以,我庆幸自己在成为导演之前,有过这么一段在基层打滚的甘苦日子。因为干电影其中一个“过瘾”的地方,就是享受这份万众一心的“凝聚力”。拍电影的过程就像落场和队友踢足球一样,当大家排除万难,向着目标进发前时,体内的亢奋指数会不断提升,可以抵得住长期的渴睡,抵得住疾病.....而在完场的那一刻,各队友们一起欢呼,一起松下来躺在草地上休息时,那种混着汗水的满足感,是难能可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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