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纲(左) 信报记者 陆欣／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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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最近，郭德纲成了中国相声界的红人，但也在行业内外引起不小争议。喜欢者称他“大师”、“平民英雄”、“拯救者”，而也有人认为这有些言过其实，在刻意拔高。对于各方对自己的评价，郭德纲自己怎么看待？郭德纲的走红到底会对中国相声产生怎样的影响？近日，记者就一系列话题采访了众多相关人士，并制作了专题《大炼纲·说学逗唱》，希望引起更多人思考。
出场费见涨，手机不敢开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自己觉得为什么能火起来？
郭德纲(以下简称“郭”)：火起来了吗？不知道，没人通知我呀！(笑)其实这都是大家捧，到现在为止在我心里我依然只是个普通的热爱相声、而且多少会说些相声的相声演员。火起来我觉得不是我火，是相声火，说到根上还是相声的魅力。
记：你在北京“混”了十年了，突然有一天有众多的媒体狂轰滥炸式地对你进行宣传，这个局面你当初有没有想过？
郭：我没想过。从1996年开始，我在剧场里说相声整整十年了，这十年我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名利二字。因为什么，如果我们为了名、为了利，甭多说干上两年不挣钱而且还往里搭钱，早就不干了。说到底，就是我们这帮人对相声有感情，我们知道相声好在哪儿，它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可以说，我们活着就是为了相声活着。
记：这么短的时间成了红人对你的生活、创作有什么影响？出场费涨了多少？
郭：影响嘛，就是太累了，除了频繁的演出之外，还得不断地应付媒体，而且各位问题都差不多。至于出场费肯定比原来涨了，不过这得分情况，包括之前的出场费也不一样，比如朋友找了，可能就不要钱，有合适的企业找，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现在堵在家门口找的人还没有，不过通过电话找的人很多，手机我几乎不敢开了。
我的包袱
有的上乘，有的平庸
记：有些人说你的相声段子里有些包袱抖得很低级。
郭：低级吗？我觉得我的包袱有的很上乘，有的却比较平庸，有的包袱用了一次就永远不会再用了。多次的相声演员，他身上也有好的东西，多好的艺术家，他身上也能挑出很多毛病来。这没办法。
记：在那次返场22次的环节里，你几乎把德云社的家属都数落了一番，你怎么看相声里的这些东西？
郭：我同意有些相声适合在剧场，不适合电视。因为终归电视的面很大，一家里有孩子有大姑娘小媳妇，可能有些敏感话题不适合一家人在一起听。我们有一次在电视台录制节目，其中有一句话叫作“来了一辆车，轧了一流氓”，领导说“流氓”这个词听着不舒服，于是我们就剪了。但是当天晚上我回家之后看一个电视剧，那里面的人骂得比这牙碜多了，所以我说在剧场里最适合说相声。
记：电视相声与剧场相声的区别在哪里？
郭：说心里话，咱不能把电视相声一棒子打死，本身我们也录制，前几天，我们的相声在凤凰卫视播出了一个半小时。电视可能像快餐，下午四点饿了去买一个汉堡吃，它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什么是相声。在贵州、云南或者更远的地方，观众不可能坐在戏园子里去听相声，他们通过电视知道这是谁，他说过什么相声，所以我们并不排斥电视。除此以外，我觉得我们应把更多的工夫放在剧场里，四五十分钟的相声，我们可以伸开腰把相声犄角旮旯的地方说得很透彻。
不放弃小剧场
票价最高50元
记：这次在天桥剧场最高票价200多元，你觉得把票价定在多少钱比较适合老百姓？
郭：不要钱，老百姓是最高兴的(笑)。如果说我50年就演一场，我干脆把票价定在八千一万，演一场就死了。玩笑归玩笑，我觉得小剧场的演出，票价定在二十元、三十元最多别超过五十元，不能再高了。我们在天桥乐一周演上四五场，哪位观众场场都看，就要花上上百块钱，演出前门口吃碗面，加上来回路上的车钱，这样挑费就太高了。但是像天桥剧场、长安大戏院等这些大剧场就不同了，咱也照样卖二三十元，说实话连电钱都付不起，再说还有那么多的工作人员，你不能让人家白干吧，所以大剧场的票价得跟场租等成本结合在一起。
记：你当初想到过德云社进大剧场吗？
郭：当初我们把相声带回剧场，是因为剧场最适合相声生长。但有时候觉得天桥乐实在是太小了，只能容纳二三百人的茶馆，开演的时候却来了五六百人，就那么几个座，看着门外进不了场的观众，心里总觉得对不住大家伙儿。实际上，半年前我们就合计着走进大剧场的事情，这样可以让更多的观众进剧场看我们说相声。
记：你进了大剧场之后，小剧场会放弃吗？
郭：这个放心，我是大剧场要进，小剧场也不放弃。有钱的如果您愿意来，开着大奔、宝马来大剧场，花钱买八张VIP的票，人家来捧你的场你也露脸也高兴；没钱进大剧场的，您也别失望，天桥剧场对过就是天桥乐茶楼，我们的德云社照样演着，二十块钱您照样挺乐和。就像打开菜谱，有八千块钱的一道菜，也有五块钱的一道菜，你根据自己的情况看着来。
不刻意发展“钢丝”
我是实力派
记：你有没有担心“钢丝”会不会有一天看你看腻了？你怎么才能让他们不腻？
郭：那我得去问问他们(笑)。让他们不腻，这可就难了，吃饭还有腻的时候呢，适者生存。你要问我谁是钢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在台上看得过去，人家就来捧你，如果哪天水平不行了，人家不爱看就走了。当初人家来的时候，没跟你打招呼，人家有一天不来了，照样不会告诉你。我不会刻意地去发展“钢丝”，而是希望更多的人来听相声，不是听我一个人，而是来支持整个相声事业。北京城有十家德云社才好呢，家家说相声家家都挣钱，这说明相声这行业火了，大家都有饭吃。
记：“钢丝”是从fans衍生来的，你觉得相声界是否需要偶像派？
郭：我是实力派，没有实力哪来的偶像。而且，中国相声界最头疼的就是死气沉沉，有这么一个现象出来搅和一下也挺好，至于搅和了之后会怎么样，这很难讲。
相声有出路
但我不是圣人
记：如何看待相声的门户制度和裙带关系？
郭：这跟我都没关系，我拜侯(耀文)先生是2004年的事情，那时候剧场演出也一般，我们现在火了也不是靠着侯先生把观众喊进来的。
记：资料库《相声大全》中有400多个段子，而你就有600多个段子，有人提出质疑，你怎么看？
郭：我解释一下，这600多个段子不是我一个人，而是德云社全体。其中600个段子也包括评书、太平歌词、开场小唱、对口和群活等等，这个数字只多不少。
记：22次返场除了赌气之外，还有什么？你真的很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吗？
郭：我说我不在意，估计别人也不相信。但不管骂我还是夸我，我的日子照样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记：相声整个行业的不景气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你觉得相声的出路在那里？
郭：演员努力，下工夫，把观众全带回剧场来，相声就火了。
记：现在有人把整个相声界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觉得呢？
郭：我担负不了这个重任，我不是圣人，不是艺术家，更不是大师，我只是一个热爱相声的普通演员，我凭着自己的良知做一点自己爱干的事情。我很希望出现一万个像我这样的演员，都来说相声，我就很欣慰了。 信报记者 张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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