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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道明:好像从现在开始,军旅戏的观念就跟以前不一样了。《雷雨》一看我们觉得好像经历就应该是这样的,是一个很根本的观念,那句话是,比如我们理解曹禺这个用词,就是他的虚拟,《原野》的虚拟的成分。王导他就是要把这个人,曹禺的作品的这个人道主义展现出来,所以他那个《原野》,他是一个全新的《原野》,我们只要想一想那个电影,那个电影的《原野》是什么样的?那个焦母是多么狰狞的。好像那个陈红杀人也有道理的。但我们看到,王导那个它就不是这样的。所以他导那个《日出》是同样的,他对陈白露的那个同情,就我们已经看过的《日出》就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那样的把那个美给他,把温情给他,把抒情给他。曹禺把那种心里头的美的词放到他里面去,所以他给我们一个全新的陈白露。什么是悲剧是吧,亚里士多德有一个定义,我们的翻译就是,有几种,陶冶,净化,宣泄。完了我那年去澳门,就碰到那个台湾的古希腊文学的专家叫王思懿,我就问他,我说这个你认为是应该怎么翻译成中文?他就跟我说是“救赎”,因为我觉得他这个有道理。王延松导演啊,这个重新解释一个要点,就是这个“救赎”。这就是陈白露的心灵的救赎,这就是一个悲剧的一个要点。
因为曹禺先生也是跟我们指明一点的就是要怎么样理解这个陈白露,就是他最后那个台词对着镜子说,还不算老吧,长相还好吧,就说他这个条件,他就具备了,尽管没有潘经理了,但他还有那个资本,继续他从前的那个生活,但是他决意不这样了,给了我们这种提示。那么王延松导演他把这一点他强调出来,所以他的现代性在什么地方呢?他就觉得这个人怎么那么个,对于我们今天那么有意义呢?
刚刚孟冰说了,说要三足鼎立,具备了,实际上这个戏,郭达跟翟万臣的对手戏是那样精彩的,没有一定的功力是做不到的,因为郭达他是个小品演员,应该说郭达他的演义生命里头,他演这样一个话剧,对于他太重要了,太重要,太重要了。所以部队的那个戏剧家,我最后一篇文章,我最后一句话就讲到了丁一山,因为我们好多人记不得他了,我那篇文章的题目叫做《说风云人物》,你想想那个时候的风云人物,王贵,丁一山,那非常了不起的呀。我现在想想,所以我最后一句话就是讲风云人物,就是新旧文学会的不屈不挠的,因为他们真是对那个戏剧做出了贡献。很了不起的,不仅在于他的才华,特别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所以我觉得就是一个艺术家,他能够坚持自己的风格,这是不难的,但是呢,他要树立起一个风骨,这就比较难。老于是这么一个,老于是一个有风骨的人啊,是不是。濮存昕现在也讨我喜欢,讨我喜欢在什么地方呢?风骨也出来了,所以我非常感谢他在那本书里的自序里头,他怀着深情来怀念王贵,我觉得这是非常好的。
但是呢,他从长远来看呢,他一定是站得住的,所以这样的,就是孟团长他决定来做这样的事情,来排这样一个经典,需要勇气,要非常好的部队的领导加以支持。我以前老说,我说这个《茶馆》,假如说这个《茶馆》只有一家要演的话,人们就要怀疑它是不是经典,因为原因在什么地方呢?当然我更觉得立起来,契诃夫半个世纪以内,只有莫斯科一家剧院演,其他没有剧院演契诃夫的,但是五十年代之后,其他的就都来演了,原因在什么地方呢?就是真正认识到了,契诃夫戏剧是经典。我心里头是非常期望有另外的剧院来演《茶馆》,而且我相信将来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曹禺先生很幸运的,但是也有一点,我是同样比较的,所有的新一代的当地的俄罗斯的剧作家,出名的,他都说他是契诃夫戏剧传统的继承者。但我们今天的剧作家,有几个,你认为哪一个他说他是曹禺传统的继承者呢?还真没有听到,但是前几年,我前几天我读《于无声处》,我就突然发现这么一个剧作家,像《于无声处》的作者钟子仙,那么地在试图学习《雷雨》,在借鉴《雷雨》,那么的诚恳,我觉得他很有才气。他那个剧本在今天来读,还是觉得,在所有的去批判四人帮的剧作里面,它是非常出色的。他们真正的话语是不到舞台上来的,他对那个“和氏璧”的重演那肯定是学了曹禺先生,他把他处理成个悲剧人物,所有的人都走了,就他一个人留在舞台上,落寞地留在舞台上啊,这就是曹禺的力量呀。他可以喜欢那一个年轻剧作家,他那个这样一个人出来。所以我们为什么前几年,就是中国话剧九十年的时候,我们在西直门说着“向曹禺前进”,完了以后,记得有我是不认得的有几个人,他说你这句话说得不错,向曹禺前进。他说就要向曹禺前进,我们这个戏就是要向曹禺前进。
林克欢:我说两句局外话,怎么策划,怎么演出的,我觉得非常有意思。当时我更关心的是这个戏是不是在部队演,它真正的意义就在部队。以前是写兵的,两兵的两个对抗。今天把它拿到市场去,市场并不缺这种戏。真正的是我们的战士能不能看到这种戏,我们把艺术对战士来说,对军队来说,不仅仅是提高战斗力的问题,是一种人的文化素养。其实晓鹰刚才说的,苏联时代他的红军区演了大量的军人作品,我看了是俄罗斯演的自己的军人作品,我们的战士的素质的提高,其实应该介绍国内的经典和国外的经典这点非常重要,我觉得这个是我非常期望这个戏能够到军中去演出。今后更多的中国的经典,世界的经典。
第二个就是我对这个宣传册的意见。我不知道,有没有,所有剧组,包括制作人员都有照片,我找不到曹禺的照片,没有曹禺的照片,没有曹禺的名字。我想孟军这个剧作家,假如有人演你的戏,然后在说明书上找不到你的名字,你不知道做何敢想,何况曹禺是中国的这样的一个大家,这么不尊重曹禺先生,不好,这是我的题外话。
对于这个戏的演出,我觉得是不错的。因为王延松是一个非常有创造力的,有当代意识的一个导演。他的作品,就这台戏来说,我觉得重要的是做了两方面的尝试。一个是叙事方法,叙事角度的尝试,叙事的空间的尝试。从叙事方法来说,那就是整个戏是用陈白露来叙事,事实上这个戏可以看成是陈白露自己的讲出来的故事。因此他赋予整个演出的双重结构。也就是说这个戏有两个叙事,一个是王延松,一个是陈白露,这两个角度他不可能是同一个。他在以及他的差异方面,可以挖掘出许许多多的当代的元素。第二个是他这个依的导演跟舞美的合作在处理上跟以前不同。我倒不是说他的鸟笼的处理,那鸟笼处理话,那是了。不是它的空间处理,是它完全是用一个(老批),所有人进来以后,到主演…都要下着楼梯才下来。最后陈述,陈白露死了以后,他又登到最高的高层上去,去把曹禺先生的那封信的内容再叙述出来。把整个高点用在最后处理。整个演出,主要场景是在最低洼的地方,整个空间是变过来的。我觉得在这些方面都是他很有想法。但是我也感觉到其实这个戏可挖掘的空间,他要做的事情,我总感觉他的东西都是扩到一定程度总是会碰到某种问题。像这个戏来说,事实上可以挖掘非常深。因为他是把死作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来叙述的。大家都在谈论美,新的美,我觉得这可能是这种美,我们对美有一种。我们的当代作家,我们的当代导演除了真善美,就我们所理解的真善美之外,我们还有没有别的话可说?中文这个丽我们是从日文的拿过来的,就是日本在美学,我们拿过来,事实上准确地是感性学。理性相对的感性。因此这种美来说,我们一定要换个美,丑美,坏美,变形美,更是当代的,现代的东西。
他没有神话,就他那本哲学里头第一句里头就这么说,死的问题首先就是一个哲学问题。那么陈白露之死是可以去挖掘许许多多当代的艺术,当代的艺术家的理解,这是对于我们中国文化来很缺的东西。我们很受影响,…所以我们很少去尝试,其实死是生命的一个。对生命而言,死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内容。现代大量的作品都在创作之中,所以王延松解读也已经碰触到这个方面的问题。曹禺先生的作品所以能够,我们觉得他是非常有价值,或者说他作品摆在这里,其实许许多多作家都还没有达到他这样的一个思想高度,以及他深刻的程度。实际上他里头自己在思索过程当中,他都非常矛盾的。他一方面说太阳升起来,留在后面,这是一个表层。而对陈白露这几个生命的论述来说,太阳升起来了,但是他不属于我们。因此这两重不同的东西构成这个戏的你说作家的焦虑也好,作家对生命感悟的矛盾也好,或者对人性本身的矛盾也好,对生与死的辩证思索也好。撇开以前太多的用阶级分子来解释这个东西,太多的对那苍生的读写,那么他的作品其实是当代人也好,未来人也好,都可以去做这方面的解读。我觉得这个戏目前的处理是非常好,但是挖掘的空间还是很大的,我就说这一点。
邹红:本来我准备的是想从,对于《日出》的认识解读说起,刚才孟团长出了个命题作文,我想我先调整一下,先谈一谈对总政话剧团这次排演《日出》它的意义我想说一下。我觉得呢,总政话剧团的这个剧,我还是看了几个,最早的,那时候还是小时候《万水千山》,新编有一部《胜左》,我看过,像《黄土谣》《女兵连新来了一个张家水》,远的不说了,就说最近,前两年这个《黄土谣》,这个正好演出的时候,它在首都大学生看了,有很多观众看了,影响很好,反响很好。那么一次呢,刚才孟团长说,说总政想走向社会也好,回归社会也好。我觉得选择曹禺先生的经典《日出》,可以说《日出》呢像《雷雨》一样,家喻户晓,相对于可能北京人,或者《原野》来说《日出》它很多都是教学的。那么我觉得选择这个突破口也非常好。为什么呢?因为演经典,我想对于一个剧团来说是一种考验,是一种挑战,无论对于导演,对于演员,而且呢,《日出》我想有电影,电视剧,而且刚才几位老师还说看过歌剧的。有各种版本的《日出》。越是这样,我觉得就越给后来的,就是上演者给了一种挑战。是重复,还是有一种新的解释,那么我觉得这一次呢,总政话剧团聘请了王延松导演,也请了像国话的陈树,包括我们自己总政的实力。我觉得演出一个非常精彩的是这样的一部戏。这给社会有一个什么好处呢?我就觉得不要以为可能觉得我们这军队,98年抗洪说军队,然后512大地震的军队,其实我觉得展现了军队的另一面。当今的军队可能和当年也有很多不同了,可能很多优秀的品质它保留了,同时我觉得他的那种文化素质,文化修养各个方面,多元化的展现。所以我觉得这也是一种意义。我就想起来一个十月份我们参加了一个在上海,就是校园戏剧评奖,就是他和梅花奖并列的一个中国戏剧奖,这是中宣部和教育部特别批的一个。
那么当时开幕式第一个剧,我们一看当时评委心里,我都想怎么这样?第一个剧就是《青春…》,选了一个南京。
邹红:选了这样一个戏,因为来参赛的还有香港的,台湾的和澳门的,当时评委没看戏之前,觉得好像很政治化的。
邹红:结果给大家那种面目一新,就他就写了新兵,就是在部队中。那么当时观众90%是上海各大学的学生,剧场效果非常好。我觉得它展示了部队的另一面,在新时期,我觉得非常好的一面。所以我觉得这次总政呢,选择了这个作为一个突破口,让社会更加了解,全方位地了解总政也好,或者说了解我们的军队,我觉得是非常有意义的。
那么再有一个呢,我原来就想说对《日出》,对《日出》的这种解读说起,很多理由,人们很多都说曹禺是中国的莎士比亚,那么我想是和他在戏剧界取得的成就,他的影响,以及曹禺的地位是有关。我觉得其实还有一点,就是当初歌德用说不住的莎士比亚来形容莎士比亚剧作的丰富内涵。我觉得作为曹禺,作为在中国话剧史上最负盛名的剧作家,他不但揭开中国话剧的新篇章,我觉得他给后人留下了数不尽的,说不完的这种话题。所以我想从另一个角度,就是我觉得曹禺的艺术魅力就在这儿。但是我觉得经典的,大家的,都应该给大家有一种不断的解读不同时代,不同的人,都有不同新的这种感受。所以我觉得对于曹禺先生的剧作来说,这也就是为什么从《雷雨》《日出》,曹禺现在剧作可以说他不是一个多产的剧作家,但是他内涵所富有的这种丰富的内涵,他像云一样,我觉得对于导演,对于演员历来都是一个挑战,对于剧团也是。那么我就想说,曹禺自己其实多次说他自己的剧作。他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他有一句话,他说当他写《雷雨》的时候,他说我写的是一首诗,是一首叙事诗,这首诗不一定是美丽的,但是必须给读诗的一个不断的施展。那么他在谈《原野》的时候,他说《原野》是讲人与人提爱和提恨的感情,它是抒发青年作者情感的一首诗。那么到《日出》的时候,他在《日出》的时候,也有过这种。那在多次,比如说和这个剧本,杂志谈,曹禺先生多次说自己写的诗,那么我想这就值得人探求为什么他这样写。那么当初《日出》呢,在发表以后,不久,37年,就是叶圣陶先生,著名的作家,也是教育家。叶圣陶曾经写了一篇文章,说“其实也是诗”,那么他说,叶圣陶说,《日出》能将这种诗意的内涵隐藏在文字形象之后,让读者自己在 阅读过程中感悟出来,并且他说,具有这样的效果,他的题材虽然是戏剧,其实也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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