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好》上海首演 史晶歆打造跨界舞剧

2013年01月18日10:04  东方早报
《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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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好》剧照 《活着就好》剧照

  早报记者 廖阳

  2011年,青年编舞家史晶歆和新加坡一位艺术家朋友应邀参加新加坡艺穗节的委约创作,两人一起讨论做什么选题,讨论到最后就说做一个与城市有关的主题,一人做上海,另一人做新加坡。但上海太大,落到具体的点上,两人发现自己跟奶奶的关系很不一样,“我跟奶奶比较远,她跟奶奶特别近。”于是,史晶歆就做了一个以上海为背景、有关奶奶生命变迁的舞蹈剧场作品《活着就好》。在新加坡和北京各现代舞展演平台巡演一圈后,1月18日至20日,《活着就好》将在上海中国福利会少年宫做三场交流演出。这也是史晶歆自纽约访学回国后创作的第二部作品。

  舞台上的“表演”

  不必归为“舞蹈”或“话剧”

  “舞蹈剧场”这个词最早由德国舞蹈家库特·尤斯于1920年代使用,那时他正力求创造一种古典芭蕾与新舞蹈结合,并能完整表达剧情的舞蹈。不过,库特虽创造了舞蹈剧场的概念,却是德国已逝编舞大师皮娜·鲍什于1970年代赋予了它具体形态。她的舞蹈剧场常常拼贴性地融合歌、舞、乐、对白,叙事效果疏离,舞台设计支离破碎,作品不以技术完美为前提,可用技巧性舞蹈动作,也包含了日常生活。“她在做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在那个年代她也在尝试,只是她做得很成熟后,别人才来定义她的风格。”史晶歆说,皮娜的舞蹈观念对她影响很大,“原来舞蹈还可以这么跳!”

  美国先锋戏剧大师理查·谢克纳是史晶歆在纽约大学读书时的老师,他的“环境戏剧”理论与皮娜·鲍什的舞蹈剧场概念有相通之处:剧场活动的焦点应多元且多变化;所有剧场元素可以自说自话,不必为了突出演员的表演而压抑其他剧场因素等等。这对史晶歆也有影响。史晶歆当时在纽约并没有去舞蹈系,而是上了理查·谢克纳享有盛誉的人类表演学系,“他们探讨的是什么是‘表演’,这个概念对我有冲击,其实舞台上的呈现不一定要定义成舞蹈或话剧,而应该归类为一种‘表演’。”

  重新感受上海老历史

  史晶歆是上海人,因为父亲是知青的关系,出生在兰州,直到六岁才随父母搬回上海。十六岁后,她又去北京舞蹈学院读书,只有年节才回来,从小由父母带大的她,因此和奶奶的距离就比较远。她在北京和国外呆的时间,加起来也比上海长。“我对上海的记忆慢慢就变得很模糊,甚至很陌生。”史晶歆因此希望通过《活着就好》中的奶奶去重新感受上海的历史。

  《活着就好》总共有两条线索:上海的城市发展与个体生命的对话,奶奶与孙女之间隔代的观念冲突与情感变化。作品从1949年上海解放开始说起,及至大跃进、三年自然灾害、“文革”、改革开放、新世纪。史晶歆现年82岁的奶奶的生命轨迹,恰是一部上海变迁史。“在这样一种变迁中,奶奶这样一个普通人物,以及她背后所代表的上海小市民,会怎样去承受那种逐渐老去的感觉?这是我想要探讨的主题。”史晶歆说。

  作品中一共有三个角色:奶奶(史晶歆)、孙女(短发女舞者)、城市人(墨镜男舞者),三人在不同时空里沟通配合,交叉演绎着城市的变迁。“奶奶的线索是完全回归生活状态,非常原生态,只有吃饭、穿衣、扫地、修灯、洗脚等琐碎动作。”孙女的动作则完全相反,“舞蹈化,也充满了生命力和能量。”

  戴墨镜的城市人上身穿黑西装、下身穿红裤衩,裹挟着一股黑色幽默和反讽意味。“创作时觉得人戴眼镜有一种隔离感和神秘感,有一种看不透他的感觉。”史晶歆说,整部作品最初在新加坡演出时,城市人的角色比较淡化,但到了上海,史晶歆还是为他做了演出分量上的调整。他是联结奶奶和孙女最重要的线索。某种意义上,城市人也代表了时间,“可以把他想象成一个很有权势的历史人物,因为他一直在那盖章,历史就这样一页页地翻了过去;也可以把他想象成小市民,有非常卑微的一面。”

  融合跨界元素传递信息

  因为是舞蹈剧场作品,《活着就好》因此不光是传递舞蹈概念,也会在台上遍布舞台视觉装置,比如,台上会摆两张大长桌、一台老式电视机、两把古董椅、一块涂满线条的黑板,加上满场飞扬的红色纸片,整个舞台从视觉效果上看并不单调;作品也会通过历史资料、黑白照片以及对奶奶采访的视频影像和声音文本,从旁阐述上海历史脉络。

  “工作室的定位和我个人的喜好,让我决定用一个多媒介的方式去讲述这个故事。”史晶歆说,早在2009年自己利用北京舞蹈学院教书业余时间成立的歆舞界—艺术实验室,就是以“实验”作为工作室的方向定位,即以身体语言为主要创作元素,同时结合声音、影像、戏剧表演、环境空间等其他表现媒介,对表演艺术进行探索,在传统与当代的语境中建构多元性的表演艺术。她的工作团队也聚合了一群满腔热血的年轻艺术家,不断想尝试打破舞蹈本体,做别人未曾做过的舞蹈。

  2010年去美国纽约大学访学,越加确立了史晶歆实验性的想法。那时她看到一个话剧团,演的都是莎士比亚、田纳西·威廉斯的经典剧目,但不同之处在于,他们使用了多媒体等影像的交织去和演员的表演做碰撞,“当时这种手段很吸引我,隐约像是智力考验,是我比较喜欢的东西。”恰好舞蹈剧场也不完全是靠肢体动作来支撑,而是各媒介与剧场做跨界融合,“就像做饭一样要调配各种元素之间的味道,每种元素都在传递信息,而不仅仅是舞蹈,所以并不存在‘喧宾夺主’的概念。”和纯肢体舞蹈相比,舞蹈剧场最吸引史晶歆的地方在于,它可供解读的信息量非常丰富,观众可以有很多途径去解读作品,也一定能看懂作品,“相对纯肢体的抽象,舞蹈剧场的落脚点会更多现实主义,不会完全是个人体验的东西。”

  通过结构不同媒介去呈现一种表演,是史晶歆去纽约触动最深的地方,也是她现在正在做的事。很多人会问她以后是不是一直做舞蹈剧场,她说“这只是我们现在经历的过渡状态,最终要做什么,我还是要一直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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