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之梦》9月收官 赖声川讲解梦的秘密
导演赖声川
胡歌
南都讯 记者王击凡 实习生 陈炜贤 张俊岳 用八个小时看完一部话剧？你别以为这是痴人说梦，这是台湾名导赖声川[微博]的“压箱之宝”《如梦之梦》——因为其中一名主演是李宇春，《如梦之梦》的网络关注度一直高居不下。9月28、29日，《如梦之梦》将登陆深圳保利剧院，同时也为该剧2013年的内地巡演画下休止符。作为年度收官之作，赖声川对深圳站的宣传亦相当重视，结束北京、上海站的演出后，赖声川更提前三个月前来深圳为《如梦之梦》做宣传。日前在接受南方都市报记者采访时，赖声川坦言，全长八小时的戏剧对他而言是一种“坚持”：“有人说你可以把它浓缩成两个小时，这跟艺术自尊没关系，但我就是认为做不到！”
秘密1
8小时的秘密
其实是7小时58分钟！两次中场休息可以去吃饭喝茶
一部长达8小时的舞台剧，的确在挑战华语地区戏剧观众的耐性。赖声川对戏剧有一种天然的执着，即便是邀得多名大牌出演，他内心深处还是有许多不能妥协的部分：“就算要删，《如梦之梦》至少也得演五个小时。我认为删到两个小时之内是不可能的，戏会大打折扣。把某些情节拆分开来，味道就没有了。”
《如梦之梦》的演出时长，成了赖声川到各地宣传的焦点所在：“不管去到哪里，这个话题都主导了一切。我要先说明一下，《如梦之梦》虽然号称是八个小时，实际上只有7小时58分钟，只是大家都习惯了叫它‘八小时舞台剧’。”赖声川不担心“长剧”让观众望而却步：“时间是相对而言的。当你不想看一部戏的时候，即便只有一分钟也会觉得冗长。我在戏里设置了一些‘圈套’、‘起伏’，让观众掉进所谓的‘魔法’后，八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第一个中场休息是20分钟，观众甚至没感觉到已经看了两个多小时；第二个中场休息会比较久，有两个小时，大家可以出去吃顿饭、喝杯茶，回顾一下之前的剧情，再走进剧场看到半夜——— 这是非常人性化的创意。”
秘密2
29页大纲的秘密
车祸里消失的人哪去了？一切是否可以重来？
在八小时的戏剧空间里，赖声川试图把自己对生活的各种观感放进去，一桩车祸新闻成了他的灵感源泉：“构思《如梦之梦》的过程很有趣，灵感不是一点一点地浮现出来的，而是一次性全部出现的！1999年，英国有一场两辆火车相撞的巨大车祸，死了80多人。两个星期后我留意到后续报道，死亡数字要‘向下修正’，后来确认是60多人。原来有20多人从车祸中走出来，没有受伤，但也没有打电话回家，就直接出国或去其他城市了，过一阵子才回家报平安。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身处一件世界瞩目的灾难中，居然不想打电话给任何人，第一反应居然是离开？这个话题本身太有趣了，难道离开以后，一切就能一笔勾销，重头再来吗？”
在赖声川看来，不少现代人的心态正如车祸中那群“暂时消失”的人一般，不想面对生活、感情方面的“债务”，甚至不想面对任何人。“在一次为美国‘9·11’遇难者征集留言的活动中，最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句话是：‘现在我的家人、朋友，都以为我已经不在人间了！’”《如梦之梦》的构想，正是从“一切是否可以重来”出发，希望表达“生死”、“梦境”等人类永远的哲学思考，光是写人物大纲就写了29页，“一般戏剧剧本只有60来页，我写剧本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戏到底要写多长。”
秘密3
头1000名观众的秘密
开始演就很传奇；再长的戏也行得通，看完刚好赶去坐末班车
虽然明星版的《如梦之梦》来势汹汹，每到之处一票难求，但2000年时，它还只是一部传说中的“奇作”。相比起脍炙人口的《暗恋桃花源》，鲜为人知的《如梦之梦》更像是赖声川私房最爱的“B面主打歌”：“刚开始演就很传奇。看的人比较少，尤其是第一次在台北艺术大学公演，只演了8场，每一场大概100多名观众，加起来还不到1000人看过。看过的人心里，就会有一种好像是‘秘密结社’的感觉。”
赖声川庆幸的是，身为“异类”的《如梦之梦》当初有幸诞生在象牙塔内，并没有被商业体系扼杀：“当时在学校里，老师跟同学们都支持我。我担心这么长的戏行不通，他们开会讨论后说‘没关系’，只要观众看完戏后可以回家就行。学校在淡水那边开出的末班车是晚上11：10，那我就得到了一个批准：几点开演都行，可以一直演到11点。很庆幸可以在没有任何商业环境的限制下做这种尝试，自己每次看回《如梦之梦》都会很震撼。”在没有微博、微信、社交网站的年代，《如梦之梦》靠着口耳相传积累了一批铁杆粉丝，这也让赖声川无言感激，“这算是一种壮举，每位观众都是很细心、很细腻地在欣赏这部戏，怎么会有人想去看一部八小时的话剧呢？我真的很感激他们！”
秘密4
32位演员的秘密
李宇春是“大演员”，胡歌[微博]“很认真”
李宇春、许晴、胡歌、史可[微博]等明星加盟到32位演员的阵容中去，这令《如梦之梦》由单纯的文化事件变为坊间的娱乐谈资，“玉米”包下多场演出门票的故事更一度成了城中话题。但在赖声川眼中，只要能让更多年轻人走进剧场，《如梦之梦》就完成了“圆梦之旅”：“《如梦之梦》绝对不是一部所谓的‘粉丝戏剧’，偶像歌手的加入不会让话剧本身的性质发生改变。当然，李宇春能吸引更多粉丝买票看戏，有的还把每一场的票全都买了。这些人以往可能根本不会关注舞台剧，这次他们的第一动机是为了李宇春，但看完戏后会有自己的思考。还有‘玉米’告诉我《如梦之梦》‘很好看’。”
赖声川认为，《如梦之梦》超越了粉丝的“盲目崇拜”：“我觉得这些年轻观众很幸福，在‘偶像崇拜’的同时，还有机会感受话剧本身的魅力。李宇春只是32位演员里的其中一个，她没有特别的架子，是一个很朴实的偶像。李宇春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其他31位演员重要———这世上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李宇春当然不是一个‘小演员’，她就是‘大演员’。每个演员都花了很大的功夫，把自己几十年的人生经历带进这部戏里。”
除了李宇春，另一位偶像型男胡歌的表现也获得了赖声川的认可：“胡歌很认真。有人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会不会演电视剧？他回答说，只要《如梦之梦》还在演，我就会一直留在这里，这让我很感动。”
赖声川继续说
在莲花池与在看台观看《如梦之梦》，各有不同
票价(多少)与我无关，但我一直很关心大陆票价偏高这个问题。《如梦之梦》在台北演出时，台北的剧院限制了这出戏的最高票价，4800元的台币，即是不到1000块的人民币。我觉得这个价格是合理的。(注：大陆最高票价将近其两倍价格)不过，不管价格有多高，莲花池都是最先卖完的。
我以前会觉得这个戏如果是一个理想的世界，它只有莲花池。但我们毕竟活在真实的世界，所以看台还是有存在的必要。我在北京的每一场都是在看台看的，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观众也开始觉得买不同位置的票也会有不同的体验，要用不同的角度来看。看台是不用转的，莲花池的观众反而成为你视线中的一部分——— 这是一种全局式的观看。我看过一个网友在博客上写：在莲花池看是一种近距离，看人生；在看台就开始有所悟，坐三楼就已经看破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