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青年》第二期-对话马楚成：花木兰也需要爱
马楚成
赵薇、马楚成
马楚成长着一张很男人的脸孔，拍的却是很温婉的电影，早年他是个摄影师，总喜欢把故事拍的有情调，把女人拍的很漂亮。那时候他接过手的，有张艾嘉的《最爱》、罗卓瑶的《潘金莲前世今生》、张婉婷的《玻璃之城》……马楚成掌镜的作品没少了女性电影，即使是男人拍的，也大多是陈可辛、杨凡等的作品，依旧温情脉脉，一点也不阳刚。可是不阳刚，那部《花木兰》该怎么办？
导演有导演的算盘，不拍阳刚，就拍阴柔。十年前他拍了张柏芝的《星愿》，就是一种痴情缠绵之美，马楚成想把这种美带到战场上，让千军万马来充当那份爱情的背景画。说起来市场上也需要马楚成的这种柔情来调和，《十月围城》是功夫剧，《狄仁杰》是男人戏，《无人区》是西部片，太多阳刚电影的夹击下，《花木兰》显得独到而另类。或许有人会觉得《花木兰》很矫情，不过它也可能会赚人眼泪。
事实上他的底牌很深，拍过广告，做过摄影，连拿起导筒都过十年了。他是黄岳泰的门生，敖志君的弟子，为40多部电影掌镜，拿过香港金像奖、台湾金马奖，该有的也都有了。当然也莫忘了他拍过《甜蜜蜜》，捧红了张柏芝。
在观众眼里，马楚成的电影都打着“很女性化”的烙印，拍动作片很懂得耍酷玩帅，拍文艺片很明白要煽情落泪。作为导演，他喜欢俊男靓女的组合，不求演技，只求华丽，是他的标准；作为摄影，他喜欢干净明快的感觉，画面精心、构图精致，是他的风格。马楚成的电影更接近于偶像剧的风格，很适合小女生观看，还常常为那些纠结的爱情弄的神魂颠倒；理智些的观众则觉得他很煽情，甚至有点“雷人”。
如今距马楚成做导演的日子也有十个年头了，这个外表粗犷、内心柔弱的汉子，终于拍了自己第一部“大片”，那就是《花木兰》。
谈缘起，拍心中的花木兰
马楚成是个很女性的一个导演，拍过《星愿》，拍过《嬷嬷茶》，甚至是《剑蝶》。他喜欢温婉的女性、温馨的情调，所以当《花木兰》摆上案桌的时候，也曾断然拒绝。要马楚成拍片只要一个条件：尊重他对女性的视角。
新浪娱乐：《花木兰》的电影是如何诞生的？
马楚成：我从来没想过拍《花木兰》。几前年杨受成跟钟再思都找我拍《花木兰》，但我不想拍，因为我的好朋友唐季礼，还有很多人都说要拍《花木兰》，我没有必要参加一分子。没想到几年之后，大家说说而已，没人拍。这次星光传媒找我，看过剧本之后，觉得不适合我。因为场面太多。我心目中的花木兰是非常有诚意的人，比如她孝顺，跟父母。跟兄弟的关系，还有她对爱情。花木兰不只是会打，她充满情，热情，这才是我心目中的花木兰。后来公司说，我可以给你改过，整个剧本改过都可以。就觉得有兴趣了。
坦白说很多女生从家乡跑出城市，都可以说是为家庭代父从军，这就是花木兰。我把比较现代的观念放在以前的花木兰里边，所以整个故事构思的时候，就是从这个出发点，中国女性现在的观念出发。
新浪娱乐：《花木兰》在您的作品里是什么位置？
马楚成：拍完片有很大的满足感，在我来讲是一个很大的考验，算是我的里程碑吧。
谈调度，军队配合很满意
调度，不是他的强项，千军万马的活，对一个习惯小情调的人来说太不适应。在马楚成的眼里，拍群戏要付出太多，他永远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站队、走位，会不会高矮胖瘦都有，影响了列队的美观。“美”是他电影的第一位，容不得任何糟践，他没兴趣拍的轰轰烈烈、荡气回肠，只要里面的美感足够、爱情动人，他就很满意。
新浪娱乐：在现场调控几千人几百人很难吗？
马楚成：我是拍时装片比较出胜的，不太多拍古装千军万马的电影，原来叫他们站好要十分钟。为什么呢？从前面到后面那一条线，他不知道自己站没站好，他永远觉得，我站得不错，为什么叫我站好？在这个戏里面学得最多的就是跟一些军队演员如何交流。
新浪娱乐：电影里边很多大场面，您最想拍出什么效果？
马楚成：坦白说，对一次战争场面来讲，我没有太多的想法。为什么？我觉得观众看战争场面看得腻了。这次最大的卖点就是我们整个戏里边的情，父女情、兄弟情还有爱情。所以整个场面，坦白说，我希望拍的给观众知道，我们都要大场面，不能让观众觉得烂，觉得挺好看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谈女性，花木兰也需要爱
把一个“男儿郎”做回“女娇娥”，就是马楚成的思路，这一回花木兰不再刚强，而是有了些柔弱。马楚成的概念里没有“热血”、“壮怀”、“豪情”这种词汇，他只懂得丝丝入扣、儿女情长，去炮制一种自我意淫又意淫观众的迷魂汤。直到戏拍完了，他仍然固执的认为《花木兰》最好看的部分是爱情。
新浪娱乐：很多人都觉得，花木兰也有爱情？怎么去理解那种爱？
马楚成：每个女人都需要爱的。花木兰也是人，人需要感情才能一直开心。所以《花木兰》最好看的一个应该是爱情，她离家12年，你能说她父女情什么地步了。以前兄弟情说得太多，有点像同性恋的感觉，我觉得不太好。所以往爱情方面做，最后变成我心目中真正的花木兰。最重要的心里面，心胸很宽，是一个非常重情义的花木兰。
新浪娱乐：你最想哪一类观众去看《花木兰》？
马楚成：这个戏观众层面挺广的。因为从女性角度去拍《花木兰》。投资者都说看到最后哭得一塌糊涂，这应该很适合各种层面的观众去看，女性观众为主吧，男性观众也不觉得郁闷，不会不好看。
新浪娱乐：怎么看待《花木兰》的家国情怀。
马楚成：我们香港人从小就是别的国家管理，其实国家观念是很差的。但谁不愿意有个国家啊？就跟谁不愿意有个家庭一样。所以当我们回归祖国之后，我们就觉得，好像对国家观念越来越重了。所以我在拍这个戏的时候，在里面放了很多对国家的想法，对国家的爱护，这是以前我在电影里面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谈演员，赵薇有九十分
这是部大戏，除了两岸三地的明星，“麻吉”李玖哲来赶热闹，“天王”维塔斯也来凑份子。“兼容并包”是一种母性的法则，它需要马楚成这般细腻心思来安排，李玖哲演什么、维塔斯演什么？都难不倒他。赵薇和马楚成是第一次合作，马楚成让她“激情一点”(而不是“阳刚一点”)，最后很满意。
新浪娱乐：拍《花木兰》以前您以往对赵薇感觉什么样？这次她的表现怎样？
马楚成：我挺喜欢赵薇演戏，我觉得她非常诚实，非常要好的一个人。我觉得她演喜剧很活泼，演感情戏给人有点平淡的感觉。所以这次跟她合作的时候，要她演很激情，很真。我的剪辑师说，赵薇这个演得真棒，是她拍戏以来最喜欢的一个戏。在我来讲，她真的有90分。
新浪娱乐：陈坤呢，你给他的定位是什么？
马楚成：我跟陈坤是第二次合作了，陈坤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他很努力，很专业。 我给他演一个铁汉柔情的人，心里面很温柔，外表还是有点凶，有点man的人，他跟花木兰在军队里面认识，从没想到她是女人。也是令花木兰成大器的人，这是陈坤角色的一个最终体现，他的表现令我非常感动。很多人看完这个角色，抢着要演，我觉得这个角色真的挺好看的。
新浪娱乐：维特斯呢？很多人看到维特斯也来了，很奇怪。
马楚成：坦白说，开始是公司的想法。后来我们想了一个角色给他，那时候很多俄罗斯、东欧抓的一些俘虏，我觉得也可以。这个角色蛮舒服，就叫公司把他邀请过来。我没想到维特斯这么大影响力，我知道很多人认识他，可是没想到很多人喜欢他。后来好像捡到宝一样的感觉。
谈制作，尊重历史有必要
导演有必要上历史课，做了多年摄影师，他知道自己镜头里记载的是什么样的效果。年代的东西，可以查史书、仿道具、裁服装，一定要完成的一丝不苟。即使千军万马的镜头，该上就得上，不含糊。区别仅仅在于，这些波澜壮阔的景象，在导演马楚成眼里，只能充当一份爱情故事的背景罢了。
新浪娱乐：整部戏来说，下的工夫最集中在哪里？
马楚成：我当了这么久的摄影师，对镜头处理挺熟练的。面对千军万马，还有感情、镜头、对白、灯光，怎么处理这个戏？我觉得所有千军万马都是给这个爱情故事做一个背景。所以都是把焦点放在花木兰和文泰(陈坤)、还有跟父亲、兄弟的感情，跟敌人胡军那边的感觉。
新浪娱乐：美术方面呢？
马楚成：这些东西我们改动不能太大，那个年代就是这些东西，我们查的历史书，是差不多。不能改动太多，北魏的兵，旗号是黑色，深色的，不能改，我们要尊重历史，军队里边穿的这些衣服就是这些衣服。所以美术指导余家安在想这个衣服的时候特别难想，从一些角度，譬如花木兰回家变回女人，还有陈坤后面的角色，他的衣服，平民服还能想多一点。
新浪娱乐：有一场戏我看最后剪掉了。两个人在温泉的戏。
马楚成：现在应该放回去了。那场戏老板觉得是唯一能感觉到花木兰有点女人的感觉。其实我为什么把它剪掉？我觉得观众已经猜到，洗澡在所有花木兰版本都出现过。加温泉是多了一点卖点而已，所以把它剪掉。后来老板又把它剪回去。所以我现在还在想这个问题。
谈展望，希望影片成经典
十年一个坐标，上次是《星愿》，下次会是《花木兰》吗？十年里香港电影死去，马楚成的票房还活着，钱赚了，声誉呢？《花花型警》算什么，《剑蝶》又算什么，马楚成期望《花木兰》成经典，是胸有成竹，还是痴人说梦？
新浪娱乐：导演怎么看接下来中国电影的发展？
马楚成：这十年之内都是中国电影最黄金的时代。很多电影的票房非常好，有很多投资者。经济不好的时候，人更加想去看电影。我挺享受内地工作的感觉，未应该不出三年之内，两年之内，中国电影就能有100亿的票房。
新浪娱乐：拍完《花木兰》怎么给自己奖励？
马楚成：如果观众很喜欢这个戏，我希望能马上拍第二集，让观众马上看到第二集。
新浪娱乐：如果十年之后，再想起《花木兰》的经验，你最留恋的是什么？
马楚成：现在回顾，我会喜欢我的《星语心愿》这个电影。可能十年之后，我会说是《花木兰》，我希望能做到这一点。我希望《花木兰》成为一个很经典的电影，回顾之后，这个电影是我拍的，我觉得能令我骄傲、开心。采写 竹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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