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冬升对话高群书 中国警匪片路在何方(实录)(2)
主持人：因为我刚才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我们中国的警匪片跟好莱坞相比，因为尔导可能他有自己的认识，最近还会上映另外一部跟警匪相关的，是警匪的一个变动，是《全城戒备》，我们要迎战好莱坞，我们看屏幕上的电影可以知道，他的电影都是枪战动作戏，每次提到我们跟好莱坞的差距，我们自己的灵活性，我们的拍摄方式比较灵活，我们的飞机特技可以用很少钱拍出好莱坞的效果。包括好莱坞学中国功夫，我们为什么不能拍警匪片？有很多这样的电影设计，我想问一下高导，你怎么看陈木胜和刚才尔东升导演的说法。
高群书：我觉得新加坡包括韩国、包括日本这些有效的地区，可以做出跟好莱坞相媲美的架构。不仅仅是警匪片的问题，是类型片。实际上我觉得包括现在大陆内地，内地和香港和好莱坞的区别，我觉得都是小事，最主要就是工业体系。我觉得包括审查、包括机制、包括意识、包括文学化、包括创新的这种需求、要求都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一个工业化的过程。大陆电影前几年我认为，我觉得前几年就是注重培养大师级的，把导演化为艺术家的范畴，把电影划归为艺术范畴，这是错误的范畴。我们现在有意识要迎战好莱坞，发现有些时候是捉襟见肘的。
包括拍《风声》的时候，就是以投资额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你想想里没有问题的，包括设计美术都是没有问题的。实际上落实到现实的问题，非常具体现实的时候会发现很多问题，发现中国不是缺少艺术家，而是缺少最基本最基层的工人。工厂分很多工种，你比如说我们年轻的时候，工厂很多的工门，八级工制的，那时候没有电影公司，电影公司养了很多的导剧，一个大的工业体系，这个体系当时担负的责任是宣传，但是在走向工业化的时候，断裂了，很多人包括老导剧的儿子当录音师，不愿意做导剧，因为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的。
包括很多人都觉得做电影，一定要做主角，包括好莱坞也好，香港也好，很多都是配角过得很好，只要是当演员，女1号、男2号，大量造成这种符号，是一种意识的毁灭性。但是实际上我刚才说了，大陆真的是有技术迎战好莱坞，包括现在大量资本引进来，很多人也在这个市场上扩大。我觉得五年前、六年前我认为中国市场很大，当时很多人不相信。我跟一些老总谈这个事情的时候，就告诉我，看电影，划分为白领如何如何？谈恋爱的、民工，现在看来这个全打破了。
现在实际上包括一些烂片票房都很好，现在证明各式各样的人都可以看电影，我们生活中很多人虽然挣钱不是很多，但是实际上我们是有兴趣，也有这个爱好去电影院看电影，这样对我们制作考虑非常多。我们要跟欧洲争大师，在电影节上争大师。包括现在一提好莱坞，张口闭口就是好莱坞，我觉得这是很可笑的一个事情，好莱坞是工业体系，这是100年建的工业体系，非常的成熟，非常的有道理、非常有规律性的一个过程，我们应该去抓住这个过程，抓住这个规律性的东西，而把我们的工业体系加大。对大陆一个非常好的条件是什么？就是我们现在跟美国很自由的来往，最直接就是我们可以非常轻松和香港人合作，和韩国人合作，包括日本人合作，因为我们现在很多大片，包括我的很多片子，包括下面的片子都是一样，都是多地区的合作。人员来自多地区，包括《西风烈》，包括音乐，包括后期的工程都是在韩国做的，很多方面都是这样的。包括主创、都是尔导他们做的。
尤其是香港，香港经过这20、30年积累的工业经验，应该说有效跟中国结合，现在完全是结合得不好，两边结合得不好，各有各的想法，大家试图去融合，大家试图做下来携手做一件事情。但是一旦进行具体制作的时候发现有很多问题，包括我拍《西风烈》的时候也发现有很多的问题。包括一些职员他对这个东西的认识，还不是特别契合到一起，造成有一个过程，我希望尽快把这个过程弥补上。
主持人：刚才高导说到工业体系，设计到制作的话有很多的工种。在我们的论坛开始之前我跟他们聊的时候，聊到香港的工种，这里我问一下尔导，因为香港导演里面，职员表里面字幕上都有茶水，茶水也是一个工种吗？
尔东升：也算，我们为什么把这么一个低级的岗位，通常都是一些阿姨，去帮现场演员和导演倒茶，有一些毛巾等等。我们把名字放上去就是因为他们也是一分子，一部分。你说平常一般的人在餐厅找一个服务员来做，也不一定能干这个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送这个茶。在整个拍摄每一天过程里面他都是非常清楚的。
主持人：现场每一个环节，看到导演轻松一点就递过去，导演忙的时候就不递。
尔东升：这边拍完了，一个小时换景，他们就开始倒茶，这也是很专业的。
主持人：高导，内地没有这个？
高群书：内地没有这个，到现场的人数都是有限的，100人、200人，每个职员在他的岗位上做不可替代的工作。包括这次我去香港拍了两天戏，他说你们需不需要一个现场的茶水什么的，我说需要，我说看看茶水工人是干什么的？我也享受了一下茶水的待遇，也可以看出他们的工业。我一再说工业是一个问题，体系的问题。茶水干什么呢？就是给你一个杯子，杯子上写着导演、摄影、录音、往那里一放，然后一人一个毛巾，是有水的，一看差不多，拍完戏之后一下就递过去了。因为我们现在内地剧组也有干这个事的，但是大部分这个事情都靠谁干呢？靠老大下面的助理，比如说摄影是老大，下面助理专门干这个事，毛巾过去了，什么茶水过去了，就是互相不专业的一种，靠自己的关系做这个事情，我说香港电影还是有许多地方是需要我们学习的。
主持人：其实说到中国的警匪类型片，我觉得香港非常繁荣，内地是逐渐从无到有。两位对香港和警匪片的发展可能有各自的见解，甚至对对方的疑问，我们下面的环节来自“双雄对战”，我们先由高导向尔导发问，对香港警匪片的看法？你觉得有什么好的地方？有哪些疑问？
我先问一个问题，我想问的是《枪王之王》，因为《枪王之王》在内地的票房过亿，也是创下了这么多年中国警匪片的票房记录，但是他在香港的票房反响却不尽人意，我想问一下尔导怎么看？
尔东升：我们也正在关注这个事情，因为以前在香港我比较早去做警匪片，为什么其他导演，有几位林超贤、陈木胜他们也有拍摄。经验累计过来说，《无间道》的班底我们一起来做，从创作开始，到整个能否通过？因为确实整个东西在香港拍的话，确实是能很自由的去放开手一点。我相信观众在这方面题材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方面可能会令他们不满足，因为在动作上，道具上可能不满意。我们现在现实的问题是温和的，我相信观众是有点不太满足的。
因为美国片基本上已经赢了很多市场，香港沦陷了，台湾早也沦陷了，所以在欧洲国家也有保护的，尽量少，因为这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但是香港没有办法的，香港是自由港，不可能去做任何这种抵制性的行为。种种的原因，我觉得题材不是一个问题，市场本身我认为实际上观众对我们的戏是觉得太温和的。
主持人：现在的香港观众感觉有一些戏是针对内地市场，如果是立足本土的。
尔东升：香港观众喜欢捧一些年轻演员的，像《打擂台》这个戏跟香港的生活，透过这个戏主要是进入广东省，粤语版的。现在年轻观众对香港，也可以知道他的心里，就是为我们来拍的，有这么一种心态。
高群书：我觉得有一个问题，经常会分开谈一个问题，我觉得统一起来谈，香港、台湾、大陆，我还是说亚洲地区包括新马泰，包括日本、韩国，这些地区的人为什么大家都爱看美国大片？有一种东西是可以包容的。我还是说工业和创作的问题，如果我们做小片的时候，我们可以香港的票房，因为电影工业之所以成为工业，就是一定要细分，市场细分。但是我们要做一个大的制作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考虑到融合性。这个融合性就是什么？就是你考虑你的影片诉求和你制作的风格，包括你制作的的暴力指数，有很多指数都是很重要的。所以对内挖诉说的时候，内挖不靠指数，但是要让更多人看，接受你这个影片的时候实际上是去很多指数去影响。
我觉得去年尔导坚持一个片子，这是我看到去年香港片子里面最接近好莱坞，也是最有包容性的片子。是麦庄组合，这个片子超越了港片，不是好也不是坏，因为地域特点，包括制作工艺的特点造成了这种状态，这个片子超越了这个状态跟好莱坞接轨。包括尔导的片子，为什么会播？我刚才问尔导，我觉得这个《枪王之王》有一些指数高一点，包括中间有一些过程，因为这个东西会吸引一批基层观众，作为导演的诉求可能目前已经够了，我觉得《枪王之王》包括《火龙》，这几部片子都有这个感觉。就几个房间就几个人能过两亿，为什么呢？这个地方是有心得的。但是我们说的是还是缺少很多元素，如果有《风声》这样的可能适合中国人斗心机的方式加上一些别的方面，票房很好，包括《枪王之王》、包括《风声》、包括《火龙》都是非常好的警匪片，但是觉得不过瘾。你觉得这时候应该，这一场应该是1200万拍下来的，这些钱不是浪费的，有这个钱才可以做到这一步，比如说场面和气氛。我觉得《东风雨》的片头就拍得很好。
有些东西这就是割裂的，这个电影应该是开头特别皮，但是这个电影比赛场面不牛，如果是好莱坞的电影开头很牛，对人的感染力会更多一点。所以我希望，我非常希望有这样的东西。我说一个不恰当的，如果我是老板的话，这个片子的票房一定瞄准两亿，一定得瞄准两亿。
尔东升：下一部你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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