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冬升对话高群书 中国警匪片路在何方(实录)(4)
主持人：因为刚才两位导演由警匪片说到了分歧，说到了左中右。我觉得我们可以先看一下《西风烈》的预告片。因为刚才尔导说到了暴力与性的镜头怎么拍？这个过程技巧是怎样的？好像《西风烈》的预告片，暴力和性的镜头都有，而且好像还很大胆，我们先看一下。
(放影片)
主持人：我们刚才看完了预告片，我们发现尔导刚才说的拍暴力与性的技巧，高导都没有回避，床戏，有全景和动作都有，暴力场面特显也很多。
尔东升：整体来说我觉得一直是开放的，我想举一个例子，我早熟的时候，可能有些观众没有看过的戏剧，有一个教会学校，当时是不能拍神父和修女的。有一些特定的天气状况之下，我们也理解。我《枪王之王》上来之前我最怕我们城市里面千万别发生这种事情，人拿枪把警察打倒了，我觉得这是很大的困扰。我想说回来，刚才高导说的工业化的问题，我们今天这个对谈，我说在大陆拍警匪片不拍这一套，高导听就很火了，不服气，然后就找朋友约我吃饭，我以为那天糟糕了，结果当天我们都在，我们吃那个饭也没有谈什么。
然后我来了，我也想在内地拍警匪片，香港导演有一个问题是，但是我能跟大家沟通。我要找一位配音的导演，可以配周星驰和成龙，这样一位配音的导演，他到北京来十年了，所以我找到他，我说你广东话懂不懂？广东话要说得很快，或者一些词句都要改的。香港很多导演没有办法掌握这个，我现在如果叫我拍一部内地，我如果真正在那里生活，我很多语言上面的东西我不懂，这个是我们将要遇到的一个很大的困难。在香港拍警匪片，整个警察这个戏里面，我们很多喜欢电影的一些警员，都是他们帮我收集资料。我在内地我这些资料，真正要融入到这个生活，做很多资料收集，现在什么公安、武警、消防、没有人搞得清楚谁是谁？都不知道是警官还是警察。这方面香港导演来拍的话，这方面要花很多的精神。
而我得到消息就是在香港一些电影人，我希望高导跟我一起拍警匪片，有叫他帮忙的。因为我在香港导演得到资讯说，现在有些警匪片资料管理得非常严格，因为有很多仿真枪都是不合法的，枪的安全性我们要关注。香港电影部门现在有些细微的，一枪如果在车里面，这个挡风玻璃就在演员旁边，有些细微的一些技巧找不到人来。爆破、飞车，香港现在演员也不足，有一些安全性有没有人管，把街道封了以后有没有足够的工作人员来管理整个交通。就算让你封，警察也不会管的，等等这种都是要很关注的。
过去几十年累计的经验，包括武侠片比如说吊钢丝，从钢丝上掉下来，我当演员的时候就一根很细的钢丝，掉在上吊在上面很害怕。如果我们把警匪片做好的时候，在现场这些配套的工具也要考虑，很长时间才能训练出来。我们有人死，有人瘫痪，我们出了意外，还好那个女生没有事，一个学生暑假来拍戏，那个车失控把那个女孩撞到后面去，当然要赔人家很多钱，还好完全复原了，这种事情常常出现。
主持人：《双龙会》啊？
尔东升：对，尤其在城市里面拍，牵涉到很多观众，你要负责，很多飞车的场面，很多精彩的场面是偷拍不了的。现在在香港来讲，导演跟动作指导是负刑责，以前我们撞一个就要赔很多，而且往往出事的时候就是太阳快下山了，拍第一条，然后导演发脾气，汽油倒多一点，然后一开就受伤了。很多都是当时没有经验，你说真正香港工业化吗？还没有。比如说在安全，必须有一个安全主任。你看我们美国片也有安全主任的。像这方面我们有工业化吗？没有，很多武侠片，摔马，马脚也不知道是真断还是假断？娱乐，你要真正弄真实，你要打死人买两个死囚犯直接让他们真正跳楼，也是没有必要的。
当然我们的路大家也知道，我们现在也有人在网上说，中国电影的发展还没有到战国时代，才刚刚开始。好像《枪王之王》里面有一个演员就是演交通警察，他在美国去学的特技，他拍了很多戏，自然就可以成为好的演员。香港现在拍50部戏，我遇到最大的问题，还有一个资讯，日本过去这几年每年拍500多部戏，很多国家基于本身的创作很多，所以有另一部港片在全球都有很大的需求，现在是网上下载，已经打击到了盗版商。
所以长远来看因为网络现在也付费了，可能付给票房，总有一天电视台也可以变成民营的时候，可能电视给电影频道付费越来越高，这个比较公平一点。所以我们今天讲的，如果我来拍戏，我现在也是经常去了解，我希望拍警匪片，不需要去做到我也会尝试一下，有时候香港也不一定可以，必须找有经验的导演，你告诉我怎么办？他的经验有。所以高导到香港的时候，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帮助我们，到日本的话可以把经验告诉你。我自己感觉就是，同业之间我看成是一个良性的竞争对手，我也充分感觉到，现在内地因为竞争太大，所有资金跑进来，我觉得有点极端。都看成是敌人，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这次我很高兴认识高导，我刚刚看完《风声》，就认识了高导，我不是客气，我确实觉得你们以后拍警匪片没有问题了。
主持人：在这里我们说到将来要尝试内地的警匪片，我们问一下高导，刚才我看到《西风烈》的预告片，完全可以套用冯小刚《唐山大地震》首演说的那句话，很有大片的风范。
高群书：这个预告片还不是最火的。
主持人：还不是最火的？
高群书：只是一小部分，因为当时预告片的导演，剪片的时候有很多没有弄出来，我们下面会做的还有很多。我拍这个片子的由来，《西风烈》的由来应该是跟香港警匪片有关系的。当时有两个警匪片，一个是《导火线》，一个是《男儿本色》，那个票房特别好，我看完特别惊讶，为什么这样的片子在中国大陆也有？说明大陆还是可以拍警匪片的。那时候我想什么？把《征服》改成电影的版，后来一看拍了一系列别的片子，包括后来拍了《风声》以后，这个片子也是在《风声》之前，《风声》之前当时是《风声》看了一个报道，然后通过一个报道是写四大名捕，贵州四个山区、四个挺神奇的警察，当时一个比较小格局的警匪片，我找那个报道看了一下，脑子里面真的闪现了三个字，就是嗖嗖嗖，这是中国丛林版的《兰博》。
后来经过各种各样的反复，有的领导说要拍成《老无所依》。最后这个状态是我现在一直最坚持的，实际上现在这个片子应该是江湖的一个片子，实际上是写一群人到了月球的一个地方，基本上没有人，当时也是规避一些。
尔东升：万一不通过，你就说那是月球。
高群书：对，就是规避了一些东西。这样一群人，第一部我们也不想这个片子最后给封杀造成损失，规避一些东西，尽量放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人少的地方。就是只有这么几个人，因为是他们自己的历史，到这儿进行一个极端状态下的生死厮杀，当然这八个人或者九个人，是代表了整个的江湖门派。每一个人都代表目前中国的一类人，代表的是理想主义的人。理想主义有一个特点就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会用到一种分类，但是这样的规避会好很多。我始终觉得电影可以寄托你对所谓社会和人类的一些发现，不说发现就是一些看法。但是这个看法是什么呢？就是你想企图争取更大的呼应的时候，就不要把它局限在某一个层面上，而是说更广泛一点，更为广泛的人所接受。包括《风声》那时候做宣传，为什么二战的题材走向了世界？这个题材应该是走向世界的。也应该为香港市场所接受，但是后来没有接受。包括好的东西，最终没有走向市场，但也是整个工业的问题。
所以说很多其中的一些经验，我们想在《西风烈》里面做一些实验，《西风烈》还是一个实验，真的不仅仅是一个警匪片的实验，我们这个片子有很多他的问题，比如说现在目前看来，很多人跟我说，包括有一个理论，后来他不敢跟我打赌，他说老高，你这个片子到头票房不乐观。我说你敢跟我打赌吗？他说你这里面没有大腕儿，全是电视剧的人。我说你这个理论不对，你不能这么说。我说《风声》之前，我们搭班的时候，我们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大腕儿，比如说葛优等。很多人觉得用华谊的演员是老板决定的，但是我觉得是我决定的。因为我不像张艺谋一样，就是这样的一个业余导演，他面对这些大腕儿的时候，他会形成一个疑虑的。包括签合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演员走，我留下，我不要钱可以，但是我不能丢这个人，就是有点私心。
你所有的想法能不能实现？《风声》完了之后，大家说你这全是大牌，在此之前没有一个人说。这一批加起来是一个大牌，我们不要说谁谁谁是大牌，大家都是平等的。我更喜欢原来有一些问题，通过我们这个电影发生了一些质的变化，这是一个导演所愿意做的事情。所以在《西风烈》的时候，我用了这一批演员，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说你这部片里面的人组合很怪，有过气的、有新起来的，还有没有名的，我看到整个《风声》演员最好的演员是跟班，还有看门的小丁儿，这种东西就是再往前走了一步。一个电影的成功到底是什么？真的是我们现在所顾忌的东西，后来发现不是，电影是看什么的？电影就是观众看电影的，不是看演员的，也不是来看导演的。
当然导演可能起到一个很大的作用，大家可能奔着尔导来看的，奔着徐克来做的，目前没有奔着高群书来看的，这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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