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篇

　　你是歌手，我是记者

　　最让人惊讶的是台湾媒体云集，来了18家。当台湾记者操着比我们更文雅的采访语言、在发布会时花了两分钟表扬主办方时，习惯了短兵相接的大陆记者在下面狂嘘：假文酸醋当什么记者啊……——— 黄佟佟

　　作为一名资深人士，我已经很久没有跑过活动现场了。但因为《我是歌手》终于也“湿身”了一回，还是死乞白赖找各种关系才去的长沙。

　　五点就迷迷糊糊起床了，四小时车程，所谓的发布会前后不过二十分钟。为了彰显公平，记者抽签分房采访，抽到林志炫[微博]、黄绮珊这些热门歌手的记者们就赖在房间不肯走；抽到周晓鸥[微博]的记者就垂头丧气，采不到十分钟一哄而散，迅速去找林志炫。此时便想如果自己是周晓鸥应该很不爽吧，连带着你也就理解了黄绮珊那浓重的悲情：如果你在这个圈子里苦苦奋斗了27年，还像空气一样被人视为无物，任是谁也会成为“悲愤女王”吧！

　　但没办法，记者要写最红的人才能交稿，电视台的镜头要拍最红的人观众才肯买账。跟红顶白，现实势利也许本身就是人性进化中最残忍的那一面。最有趣的细节是12日的最终发布会，11点时黄绮珊的名字牌本来还摆在总导演洪涛的隔壁，但眼看“韩国歌王”把黄妈带跑了调，大势一去，不知不觉最后她的牌子已然被挪到了最边上。你看，一切名利场都是赤刀见红的地方，出场费、排位顺序还有工作人员对你的态度直接跟你的名气挂钩，电视台尤盛。一个没有做好心理建设的人轻率入场，很容易被这烈焰腾腾的名利场炼成气急败坏的红眼狼——— 好在黄妈现在信了教，不然又得气个半死。

　　湖南卫视[微博]要感谢《我是歌手》，这节目给这两年声势略有下滑的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声望，彩排那天卫视一二三把手坐镇控制室，可称严阵以待。记者们的待遇也水涨船高，住的是当年超女们住的联排五星小别墅，每餐的餐标是七十元，五六个记者凑在一块儿就可以点一顿湘味十足的丰盛大餐，圣爵菲斯酒店的美食餐厅里乌泱乌泱是记者。最让人惊讶的是台湾媒体云集，来了18家，也不奇怪，这次宝岛歌手七席中占四席，大陆电视真人秀首次在台掀起收视狂潮，陈文茜说直播的台湾电视台收视率为平日七倍。当台湾记者操着比我们更文雅的采访语言、在发布会时花了两分钟表扬主办方时，习惯了短兵相接的大陆记者在下面狂嘘：假文酸醋当什么记者啊……

　　容我回想一下那些丑陋的急火攻心勾心斗角的名利场中偶尔看到明亮的小缝隙——— 比如等场时尚雯婕[微博]那年轻白皙的侧脸，一束光打过来，绝美得像大理石；还有拦住杨宗纬时，他那羞涩无辜的笑容，以及那北京猿人般雪白的大牙；当然还有何炅[微博]和汪涵在等场时的玩笑，怜香惜玉的汪帅哥大声疾呼“请某些漂亮的女乐手不要在工作时偷瞄手机……”机灵的何马上加多句“请某些主持人不要在工作时偷瞄女乐手……”哄堂大笑，这让紧张纷乱漫长的彩排影棚里瞬间有了一点点快活。我身边的美女记者半嗔半爱地说这两只“老麻雀”(湖南话为老油子)，这恐怕是所有工作人员连带记者真正最接近娱乐的时间——— 他们为别人的娱乐忙乎着，只有这两只“老麻雀”偶尔也体贴地娱乐一下他们。

　　凌晨两点，回到了李宇春[微博]张靓颖[微博]们住过的别墅。虽然没有采到什么，我的同屋还要发稿回网站。为了不打扰我，她关上房灯，一直干到早上七点。这一夜我几度醒来，迷迷糊糊看着抱着电脑打字的姑娘，心中暗觉侥幸：不幸，我是记者；但幸好，我不是网站记者…… □南都特约撰稿 黄佟佟(资深媒体人)

　　假想篇

　　下一季，猜猜还有谁来赴歌赛

　　该有王杰、赵传[微博]，也该有内地歌手，我心目中的首选是李慧珍[微博]、李小燕(她现在已经改名为李锦怡)，以及罗琦[微博]。还需要年轻的、仍具活跃度的歌手加入，该有黄龄……——— 韩松落

　　《我是歌手》开赛没多久，“猜猜看，谁来赴歌赛”的竞猜就开始蔓延，还会有谁站上这个舞台？还有谁会凭借节目的威力得到重塑？

　　台上歌手在唱，台下的观众翻检着记忆，与《我是歌手》的进展进行对照，看看有谁符合重塑的标准，可以追赶上新的时代。看着歌手出现或出局，复活或夺冠，《我是歌手》渐渐明了意向，哪些人能够获得重塑金身的资格，在演出市场上得到以出场费飙涨为表现的尊重，已经渐渐明朗。而今，第一季已然落幕，这指望于是落到了第二季，一张意淫出来的选手名单，已经在你我头脑中盘旋。

　　该有王杰。歌艺、资历、声名自不用说，王杰还符合《我是歌手》的一个隐蔽标准(也是当下所有选秀节目的隐蔽标准)，他是“有故事的人”。从武师到巨星，是硬汉又是情种，一张苍凉而斑斓的身世表，一定胜过林志炫的“印刷厂沉浮史”，以及黄绮珊的“怨女奋进录”。他的粉丝也可以借助这个舞台的威力，鉴证下滥赌传言的真与假。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还在唱，还在举办巡回演唱会，还在发新单曲，但他的态度和我们猜想的一样：“输了会很尴尬，赢了我也觉得不光彩。因为可能是我的辈分、资历比别人大和深！”

　　那么，赵传呢？我们急切地想要知道他的近况。这种心情非常迫切，完全不顾他已经52岁这个事实，他的声音是否已经倦怠，气息是否已经不够充沛，《男孩看见野玫瑰》或者《我终于失去了你》能否再现当初的嘹亮，已经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内。我们只想看到他的舞台生命得到刷新。显然，他也有这个愿望，否则，他也不会在唱片业已经走上断崖的现在，继续推出唱片，2010年，是《最初》，2012年，是《音乐武侠》。

　　也该有内地歌手。我心目中的首选，是李慧珍、李小燕(她现在已经改名为李锦怡)，以及罗琦。她们所获得的声名，与她们的歌艺并不匹配，李小燕和罗琦的演出生涯近乎停顿，李小燕甚至在“唱吧”里翻唱几首歌聊以自慰。也许，是时候给她们补偿了。歌唱需要能量，这种能量，压抑越久，喷薄而出的时候，也越璀璨，她们也许能让我们看到这种璀璨。

　　还需要年轻的、仍具活跃度的歌手加入，否则，这张名单难免暮气沉沉，像一张泰坦尼克号搜救打捞名单。该有黄龄，多少次选秀，歌手唱着她的歌走红，以至于让她那张专辑里的歌，成为选秀门槛曲目，是时候让“真神”(借用《冰山上的来客》里对大特务头子的称呼)露面了。也该有戴佩妮[微博]，她的现场表现力，远远超乎想象。

　　《我是歌手》还有个重要的角色，那就是现场观众，如果还有第二季，最需要改变的，就是他们过于戏剧化的煽情套路，仰面闭目落泪等。得请他们观摩香港电影《戏王之王》，并接受适当的演技培训。

　　□南都特约撰稿 韩松落(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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