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偷走的那五年》之后,黄真真最为人所知的头衔就变成了“女性电影导演”。因为无论从角色本身还是情感上来说,她的作品基本上都是为女性观众服务的,通过阐述女性在生活和情感上的常态去为之引导一条既科学又不乏人情味的道路。不过,黄真真从根本上来说其实是一个极具“社会性”的导演,在以情感为主线的前提下,她在每一部电影中都融入了敏感的社会命题。这一点在《闺蜜》中同样可见。
在社会风气奔放的欧美国家的爱情片中,主打的几乎都是一些超乎现实的爱情,理查德·林克莱特经典的“爱情三部曲”如是,去年的人气电影《她》和《时空恋旅人》也如是。但在近几年的亚洲爱情片中,现实成分的占比却越来越大,内地电影《致青春》和《同桌的你》中男女主角的天各一方就是例证,即便如《北京遇上西雅图》中有个美好的结局,观众仍无法从中感受到童话般的美感。《闺蜜》也拥有这一亚洲特性,在很多人都把它当做一部小清新的小妞电影或略带重口味的女性电影的基础上,它其实是黄真真对女性情欲线很现实的一种表达方式。
《闺蜜》中的主角是三个女生,一个是拥有传统保守婚姻观的希汶(陈意涵饰),一个是把男人和爱情当做调味剂的Kimmy(薛凯琪饰),一个是毫无恋爱经验事业第一的小美(杨子姗饰)。由于性格不同,她们的生活方式自然也不同。希汶计划和相恋多年的男友结婚,希望按步骤去生活,却惨遭男友劈腿;Kimmy把男人当做研究对象,在片中未为任何男人真正动心;小美一心想当导演却遇上让自己轻易沉沦的歌手九天(吴建豪饰)。而这三位女生对爱情态度的不同是取决于她们各自的情欲观念和现状的。
“我和林杰其实已经半年没做爱了。”这是《闺蜜》中希汶的一句台词,也很明显地说明了希汶这个女人在情欲上的态度——精神大于肉体,平淡高于激情。恋爱的情欲并不会因为恋爱时间太久而淡化,是取决于恋爱当事人的,正因为希汶专注于创造稳定的婚姻生活而没意识到林杰对激情对自由的要求,两个人才最终分道扬镳。
至于Kimmy,看上去她是个沉迷情欲的女人,用“解放天性”的态度满足自己的身体需求,实则是因为精神的空虚,当精神在一段段的肉体经历中逐渐得不到满足时,她只能在情欲的路上越走越远。我们不知道她接下来会不会遇到所谓的真爱,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活得不会太纠结。
最后是小美,有不少观众不喜欢这个角色,她们没意识到这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上也具有她的某种特质。小美是个毫无性经验的女生,正因为此,她才会对爱情和情欲报以更高的好奇心和期待,当有个很好的机会去满足这种好奇心和情欲时,她必然会赴汤蹈火。在没有体验过爱情恶的一面的前提下,小美犹如一张白纸,所有人都想在上面写画一番。
黄真真之所以未将这条情欲线设计得更加明显,恐怕也是考虑到部分观众的接受度。所以《闺蜜》最终还是披了一件“小清新”外衣,再在情欲线的辅助下添上“重口味”的小夹袄,打造出一部合乎尺度之间的女性电影。在这一点上黄真真是聪明的,她深知女性的触点所在和真实的女性生活状态,并通过三个不同情欲风格的女性反映出来,既做到了对生活的尊重,又给了影评人对影片艺术价值探索发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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