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现有音乐环境下讨论摇滚就像一个低收入者吃完晚饭后思考着该去哪间夜总会喝几杯,这本身是个很荒诞的问题。可更荒诞的是那个低收入者为此烦恼了若干年,他发现用摆地摊赚来的钱进一次夜总会太奢侈。于是他愤怒了,可愤怒的低收入者还是进不了夜总会。再若干年后,年纪大了的低收入者已经不再愤怒了,他想了个办法,混进夜总会当刷酒杯的,这样他就可以天天进夜总会了,还可以偶尔喝几杯。这个故事说的就是我们摇滚的现状。其潜台词是:你被赋予了多少梦想,而不是你拥有多少梦想。
贺兰山音乐节是一次梦想,但却是一个被施舍的梦想。盲目的人们说它是伍德斯托克的化身,却不了解伍德斯托克音乐之外蕴涵的自由精神。带着镣铐起舞一直是中国摇滚不可回避的特色,无数的音乐人为此烦恼了若干年,他们发现用唱酒吧赚来的钱不能养活自己,于是他们愤怒了,可愤怒的摇滚青年还是养不活自己。
所以当二手玫瑰唱“大哥你玩摇滚,你玩它有啥用啊”时,你发现事情已经起了变化,人们已经开始自嘲,而不是把身体当做矛刺向远方的盾了。更新一代的音乐人甚至回避了这一点,他们在死亡金属的咆哮中释放自己。我更觉得这是种麻醉,像抽毒品一样放任与恐惧。王磊说摇滚是属于身体的,我坚持的是音乐属于大脑。因为身体是不负责任的,负责任的是大脑。
走得太远了。编辑让我说说贺兰山音乐节,我却扯了大堆离题的话,可对贺兰山音乐节我能说些什么呢?也许我该有一副贺联:祝贺贺兰山摇滚音乐节顺利举行!仅此而已。那个苦大愁深的演出我不想看,舞台前表情木讷的保卫人员我不想看,我更不愿看到为摇滚带着悲壮模样的壮士和朋克们满地打滚欲火焚身的样子。许多人是赶集去的,因为那里能买到快乐,虽然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摇滚乐队的愤怒上。去到了贺兰山就是一场胜利,尽管是带着镣铐起舞,但它毕竟也是一次舞蹈,可以用来消解我们无所适从的漫长岁月。老崔说:音乐就是现场。这也许就是此次贺兰山音乐节的全部意义,而不像主办者说的那样“中国摇滚的光辉道路”。中国摇滚已经到了该总结的时候吗?远没有。至少要等到“我拥有多少梦想,而不是被赋予了多少梦想”的时候。
唉!那个命途多舛的摇滚少年。他现在被允许背着双手朗诵诗歌,他常常被自己感动,却又总是无奈;他感觉生命如白驹过隙,在挑灯夜读时他察觉到了存在的意义;在他长大成人的过程中他被允许远游过两次,一次是丽江,一次是贺兰山……(蒋明 乐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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