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说,我的生活和“超女”是井水不犯河水,我生活在南京,超女这个来了南京,那个来了南京,我都一概视而不见,也不会感到她们在具体问题上玷污了城市的空气,更不会“以一个公民的名义”“叫停”超级女声。不过,这并不是说我对超级女声没有自己的看法,只不过,出于一种文明的、尊重他人折腾的权利的选择,我不愿对他人事物横加干涉。事实上,刘忠德先生的话语一下子点燃了我内心已经存在的看法,这就是,“超女”总体上是一个没有多少艺术含量的活动,最多是一种充满了窥私情结的真人秀。这一点,其组
织者倒也有自知之明,从未制造出一个“超女艺术”的东西来。
我觉得刘忠德先生和包括我在内的公众真正的担忧莫过如此:这样一个谈不上艺术含量的事物竟然代替了太多人对于高雅艺术的喜欢。其实,说“超女”“玷污艺术”算得上是一种误会,我认为,“超女”是“代替”艺术而不是玷污艺术。什么叫做玷污?条件应当是“超女”趴在了艺术的身上,做出种种或公开或不公开的委琐举动。但是想想,“超女”有过这样的行为吗?“超女”自始至终没有和艺术有过肌肤之亲,互相连袖子都没有碰到,在“超女”高歌猛进的过程中,艺术根本就没有出场,更别提什么抵抗了,有的只是个体的反对。特别是针对大众而言,以高昂票价为代名词的高雅艺术像上个世纪的传说,它们对大众尤其是弱势群体的抛弃早已发生,当大众被突如其来的不花观赏成本的超级女声吸走眼球的时候,我也没有看到高雅艺术做出拯救行为,甚至没有听到一个叹息的声音。
这话可能有些绝对,但是,在社会生活尤其是底层生活的面上,艺术即使没有绝迹,也已经沦为花瓶,而对于一个生存的压力远大于观赏的压力的群体来说,在被抛弃之后紧接着的必然是互相抛弃,这个时候,超级女声的亲民就起到作用了,尽管它谈不上艺术。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因此,反思超级女声对我们的不良影响是必要的(同样,总结超级女声对我们的帮助也是必要的),可是,我们首先要检讨“艺术”的失职乃至失守,刘忠德先生说“开窗开门新鲜空气进来,肯定也有苍蝇蚊子进来,这没什么大惊小怪,完全可以理解。问题是我们对这些苍蝇蚊子是什么态度。不能让我们的年轻人在娱乐和笑声当中受到毒害”,那么,苍蝇蚊子进来的时候,艺术都干什么去了,艺术家都干什么去了?当以露天电影为标志的亲民艺术从大众生活层面上消失,我们要看到艺术家,除了买高昂的门票雾里寻他,除了隔着荧屏听其假唱,还有多少好的方式?
以高雅的艺术引导人,非常必要,非常迫切。这一行动的惟一标准就是亲民。你不亲民,别人就会利用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