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

　　“1942年，因为一场旱灾，我(刘震云)的故乡河南，发生了吃的问题。”这是冯小刚[微博]《一九四二》的开头。电影昨日在北京首映，本报记者在北京提前观看并采访，首轮评价也分两种。夸赞者称冯小刚有克制地将民族苦难呈现银幕，批评者说影片有点浮于表面，只是展示了苦难，欠个说法。

　　苦难基调：部分镜头很残忍

　　前后筹备十多年，《一九四二》终于搬上银幕，导演冯小刚勇气可嘉。电影主线是老东家随着灾民一起从河南向陕西逃难过程中经历的各种苦难。那次苦难，河南有300万人丧生，这也是一个生的故事，生存的意义就是吃饱肚皮。

　　电影充满了苦难的基调。除了压抑，《一九四二》在画面上也展现残忍，比如狗撕咬尸体，猫活生生被剥皮熬汤，令不少女观众蒙上了眼睛。很多镜头让观众惊呼：“太残忍了。”一位影迷说：“这一点上缺少人文关怀，镜头太直接了。”

　　有媒体人士评价说：“毫无疑问，这是冯小刚所有电影中最差的观影体验：肚子饿了，连自己心爱的宠物猫都拿去熬汤，还要抢上去喝上一口；为半斗米，把亲生骨肉，甚至把自己都卖了。影片整体更像一部制作精良的纪录片，缺乏高潮，却让人无处不难受。”

　　没有态度：冯小刚很克制

　　《一九四二》的镜头非常克制，是那种近乎麻木的绝望。《一九四二》的态度是什么呢？冯小刚和刘震云都说，导演和编剧都没有态度，灾民的态度就是我们的态度。影评人李星文表示，《一九四二》那种节制的表达深得人心，“《一九四二》像一篇新闻报道，地道、震撼地展现真实情况，没有加入一些个人判断，这点很难得。”他认为从视觉上，影片呈现的生命脆弱画面很打动人。同时，李星文也用“冰凉入骨，温暖入怀”来形容影片中的希望元素和善的表达。

　　欠个高潮：引媒体争议

　　与影评人力捧相比，昨日媒体则评价更为客观。影片的残酷画面，没有态度、没有观点、没有煽情，电影本身略显平淡。不少观众看了心里也很沉重，都称情绪上没有一个宣泄的出口。这个当口，《一九四二》很容易拿来与李安的新片比，冯小刚同样说到了信仰。片中，张涵予[微博]扮演的神父这条线非常直接地表达了人在极大的灾难面前是多么容易放弃信仰。

　　有媒体评论，《一九四二》彻头彻尾讲述灾难，观众没有释放的空间，不知道哭点在哪，两个半小时的片长没有高潮，很难找到观影愉悦感，看完很难受、很压抑、很煎熬。影片的讲述方式又不像《唐山大地震》那样能勾起观众记忆，可能未必符合现在观众的观赏习惯。

　　一次饥饿体验，一次“灾民”经历

　　张国立：人的尊严从肚皮开始

　　张默：开始讨厌浪费粮食的人

　　《一九四二》是一个关于“吃”的故事。电影中，张国立饰演老东家，张默饰演老东家的长工栓柱。昨日，他们也被赞是电影中最出彩的两个人物。同一部电影，别样的减肥体验，特殊的“灾民”经历。本报记者昨日专访父子二人，同样的问题，探寻两代人关于这段历史的不同感受。

　　这部戏带来新感受？

　　张国立：以史为鉴，但我们很容易忘记。中国有个基本价值观，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看剧本时，我突然想，不是危难时才有责，好的时候我们也有责，要让国家强大。

　　张默：拍了这个戏，我开始讨厌浪费粮食的人，讨厌那些点一桌子菜不吃的人。以前，我一盒米饭没吃完会扔掉，现在会带回家吃，就连可乐没喝完都要留在冰箱里。以前经常对自己对很多事情不满意，现在改变了。因为体会了当时的痛苦，感受到了现在的幸福。

　　对饥饿有什么体会？

　　张国立：这几个月的饿，让我感觉到，人的尊严从肚皮开始。刚进组体重174斤，演到老东家差不多离家10天的时候，为了符合人物形象，一天里不过吃一个苹果，还要耗着不睡觉。饿了一两个星期，我产生了绝望感，最瘦的时候体重达到123斤。现在坚持下来了，而且更能认识到，饥饿，尤其是群体性饥饿，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张默：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饥饿。这次，我的戏一共6个月，3个月内瘦了10斤，逃荒到死瘦了15斤。我们也不是说完全没得吃，不可能体会到那时候的人吃树皮草根的感觉。如果那时的饥饿是十分，我们最多做到四分。

　　怎么看待人性的善恶？

　　张国立：是人都有人性，那是一个极端的状态，我们想象它，只能是纸上谈兵。我觉得，人性的善恶摆在那里，我们每个人都在思考我们该怎么办，汇聚到一起就是这个民族该怎么办，这个片的价值就在这里。

　　张默：我相信，为了吃饭，啥事都能干出来。但是我觉得到了这种地步，你会干出什么事情，还是与家教以及身边的人有关系，所以人处在什么环境很重要。人是恐怖的动物，也是美丽的动物，我认识到人会恶，但我不认为人性本恶。

　　本组稿件由本报特派北京记者 唐爱明采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