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高粱》开门红。

莫言获诺奖，影视圈也跟着激动。（CFP供图）

　　一人得道，各界欢呼。莫言获得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之后，马上有影视圈人士对媒体表示，莫言小说是一座“影视题材富矿”。甚至在某网站所做的调查中，多达26%的网友期待《丰乳肥臀》能被改编成电影。与此相对应的事实却是：自从20多年前的一部《红高粱》横空出世后，莫言小说并没有走上影视改编的康庄大道。

　　“莫言得奖，某记者打电话：”tan总，莫言得奖了，你公司有计划把他作品拍成电影吗？‘顿时无语。“星美集团董事长覃宏10月11日在微博上发了点牢骚，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喧嚣之下，更多是”无语“的尴尬。

　　“很少有人留意，莫言对于影视改编既有着跟其他作家相似的共识，又有他独特的观点。”

　　“如果当年莫言写电视剧大获成功，估计他的收入早就超过诺贝尔奖金了，但或许就没有最近十几年那些大部头长篇小说了。从这个意义讲，我们是幸运的。毕竟，能写电视剧的作家远多于能写传世文学的作家。”

　　评论

　　《红高粱》开门红，并未开辟出影视改编的康庄大道

　　新科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有过数次“触电”经验，第一次《红高粱》也是最成功的一次。1986年《红高粱》出版，1987年张艺谋将之拍成影片，1988年该片荣获柏林影展金熊奖。如此顺利，在电影史占据如此高的地位，对于文学家莫言而已，该片对他知名度的提升至今没有其他作品超越。无论在中国还是海外，多数人知道他不是因为读了他的书，而是因为电影《红高粱》。

　　《红高粱》之后的“触电”经历

　　《红高粱》的开门红并未给莫言开辟出一条影视的康庄大道。他之后为张艺谋量身定做的《白棉花》因“文革”题材未能获得导演首肯，最终由台湾新晋导演李幼乔搬上银幕，虽力图表达原著的黑色幽默和情感压抑，但整体上像一部三流的《阳光灿烂的日子》(该片主演是宁静[微博]和苏有朋[微博])。

　　莫言和张艺谋的二度合作是改编自《师傅越来越幽默》的《幸福时光》，大约因为想规避审查，削弱了原著的反讽力量，强化温馨效果，结果做成了二流的卓别林《城市之光》，被某些西方影评人视为张艺谋“最失败之作”。霍建起的《暖》改编自《白狗秋千架》，是一部细腻、抒情的佳作，但跟莫言的风格几乎相反。

　　那些代表作，偏偏没有导演识货

　　2010年的上海书展上，莫言说他的代表作《丰乳肥臀》、《生死疲劳》、《檀香刑》都是理想的电影故事，偏偏没有导演识货。哪天有导演想拍摄，他愿意操刀做编剧。莫言这句话，当时遭到网友的耻笑———因为他这些作品里有大量内容是不适合拍摄的，或者说拍出来是绝对通不过审查的。

　　但是，很少有人留意，莫言对于影视改编既有着跟其他作家相似的共识，又有他独特的观点。他认为小说改编权授予他人后，原作者既不能邀功，也不该受过，当然成功的改编对于售书是有帮助的；他的创新之处在于，改编小说未必只取原著情节，更应该借用原著的“意境、思想价值、文学艺术的意蕴”。正是从这一角度，《红高粱》虽然割舍了原著大量情节，但呈现的视觉境界跟原著不谋而合，故成为迄今为止最出彩的莫言电影。

　　幸亏他写电视剧没有大获成功

　　跟同样拿过诺贝尔奖并同样写过剧本的福克纳一样，莫言曾在上世纪90年代涉足影视，专门写剧本。原因同样是为了钱，因为编剧的收入远高于纯文学。据说当年他写的那些剧本，现在有人想翻出来，发掘其商业价值。如果当年莫言写电视剧大获成功，估计他的收入早就超过诺贝尔奖金了，但或许就没有最近十几年那些大部头长篇小说了。从这个意义讲，我们是幸运的。毕竟，能写电视剧的作家远多于能写传世文学的作家。

　　姜文曾经说过，最牛掰的文学未必适合改编成影视，往往是二牛掰三牛掰的，更有可能拍成一流的影视。所以，与其通过影视了解莫言，不如直接看他的书。有真神在，干嘛膜拜替身呢？

　　南都特约娱评员周黎明[微博]

　　自己说

　　莫言“我一直呼吁职业编剧的出现”

　　莫言在2000年说，“一个电影导演与一个小说家的合作实际上是一种精神的契合。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一个有自尊的小说家开始创作时，不会也不应该去考虑改编电影的问题，否则会破坏小说的纯洁性。有点像恋爱，你最好不要脚踩两只船。”

　　莫言还表示，《丰乳肥臀》、《生死疲劳》、《檀香刑》都可以拍成大气磅礴的大片。虽然有公司谈过改编的事情，但全部没有下文。他还表示：“作家在写剧本时，不要把它当做赚钱的手段，要有非常真诚的创作状态。我一直呼吁职业编剧的出现。”

　　合作者说

　　张艺谋“一起赤膊种高粱时，哪里想过今天？”

　　《红高粱》导演张艺谋日前通过助理表达对老朋友莫言的祝贺：“得知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惊喜不已！25年前跟他在山东高密一起赤膊种高粱时，哪里想过今天？网友在微博上翻出我们以前的老照片，我看了非常感慨。这是个天大的好事，老朋友由衷地为他高兴。”

　　霍建起“对于作品的改编，他很开明和积极”

　　霍建起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2003年相中并改编《白狗秋千架》的重要原因，是莫言“善于用文字把对家乡的感受表达出来。作品有独特的魅力”。在他看来，从文学成就上看，莫言早就该得诺贝尔文学奖了。他回忆，在将其作品改编成电影的过程中，莫言从不提要求，“他对于别人对自己作品的改编，很开明和积极。对我们没什么限制，就说‘你们去改好了’。”

　　(刘奕伶对本版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