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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真人秀:玩的就是戏剧性和超现实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9月02日18:36 人民网

  人的社会里有竞争,电视的空间里有真人秀。人的差异个个不同,真人秀便演绎着一出出现实的活剧。

  玩比试(竞争),玩规则(限制),玩激励(潜能)、玩淘汰(残酷),玩幸运(名利),还有玩野生,玩玩命,玩同盟,玩拆党,玩夸张、玩异数,玩极致……虚构的电视剧里玩得了特技、玩得了飞天遁地、玩得了英雄不问出处,给人以虚,但玩不了真人。纪实的纪录片里
玩得了真实,玩不了特技。只有真人秀,既具真实性,又容戏剧性,并可以从现实出发,玩到超现实……

  ●放眼望去,满天星斗真炫目

  世上有山鸡跃上枝头变凤凰的奇迹吗?当然有,不过不易看到。但在如今的电视里,你大可尽睹为快。

  23岁的柔安娜,6岁起就做着时装模特梦,高挑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廓,总瞪着一双期待的大眼睛,举止斯文,貌似奥黛丽赫本(港译歌德莉夏萍),典型的美人胚子,她做家庭保姆已经4年。21岁的梅丝蒂,非洲裔的父亲、意大利裔的母亲、华裔的继父,如此混血儿,厚嘴唇,活泼开朗,略带傻气,形似当今最走红的安吉丽娜·茱丽……

  这就是近年风行、CBS的《全美超级模特儿新秀大赛》。全美各大州几千人竞逐,12位年轻女性成为幸运儿,(体验式、折磨式)考验,也进入了电视的镜头,由此进入全美电视观众的视线。每周一次的播出,每周一次的淘汰,演绎出规定情景下的多幕多彩的活剧。经过两个多月的比拼、筛选,一个个密友兼劲敌出局了,剩下了难分轩轾的柔安娜和梅丝蒂。一边是绝代佳人,一边是天然丽质,冠军谁属,连评委都不好投票……这样一种展示过程、显影人性、竞争取胜、浓缩人生的人间喜剧,在现代电视技术的观照下,纤毫毕现。真名真姓、真人真事、真实发生。不是纪录片,不是剧情片,但其真实性和未知性,让你有看纪录片的感觉,其剧情性和曲折性,又令你觉得似观剧情片。

  有点跟足球相似,电视也是和平年代里的战争,只不过电视在包罗万有中,还包裹着足球。电视里,每每上演着一幕幕精彩的真实展现和真实再现的人间活剧,提供着资讯和娱乐,以此作为精神食粮,慰藉生活在现代工业文明地球圈的人们。

  今天的世界电视,真人秀节目正大走红运。在欧美发达国家,一拨接一拨、各种各类的电视真人秀栏目此起彼伏,你未唱罢我登场,争先抢饮头啖汤!继早几年的《生还者》、《诱惑岛》、《老大哥》、《谁嫁给百万富翁》等名堂后,眼下这潮势还远未退去,后浪逐前浪还在滔滔不绝,搅得荧屏好不热闹。除了选美之秀、原始生活之秀,还有玩命真人秀、整容真人秀、整蛊真人秀、工作真人秀、偷窥真人秀、明窥真人秀、换妻真人秀、减肥真人秀、赛车真人秀、求职真人秀……美国的福克斯电视台不久前索性开辟了一个频道:真实福克斯(Fox Reality),全天候播出各类型的真人秀节目,包括旗下的《才子佳人》、《百万富翁乔》、《诱惑岛》、《我的讨厌大老板》、《我恨工作》、《反叛的亿万富翁》,以及《笑到最后》、《为了爱或钱》等,并围绕着这些秀,衍生出相关的节目如访谈、点评、花絮、背景……

  仅仅在香港明珠台(无线电视的英语频道),就有《夺宝奇show》、《全美超级模特儿新秀大赛》、《飞黄腾达》(The Apprentice)、《自食更身》 (You Are what You Eat)、《求职过三关》、《富贵险中求》、《做个赛车手》(Be a Grand Prix Drive)、《Outback Jack show》、《粉雄救兵》、《花旗公主》、《BB保你大》。而在欧美电视里,还有《名人拳赛》、《当动物起义》、《世界狂野警察录像》、《一夜成名》、《赢绿卡》,光是整容类,就有《改头换面》、《我想要张明星脸》、《天鹅》,还有由秀衍生出的剧集《整容室》、《永远的伊甸园》等。英国还有以名人为卖点的《我是名人》、《让我出去》、《性爱巡视员》。最新推出的是《交换妻子》和《配偶贸易》,光听名字,就感到惊暴性。是不是也玩得太出格了?

  然而,现在看来大多数的真人秀(就已播出的和能看到的论),既游走于端点之间,又尽量不失其分寸(也包括《交换妻子》和《配偶贸易》),重在展示过程,在这过程的展示中,打开生活窗,给出丰富性,揭示人性、传播文明,让正面意义突显。在此基本前提下,使出浑身解数,让卖点与教益双赢,让节目好玩好看益智益心。毕竟真人秀大多出在正规媒体之手,总要彰显正义、勇毅品格,启人正直,传播向善文化,这是从总体来看,不是以某集某个画面某人言行而论。

  ●细心品来,一场竞赛一台戏

  柔安娜、梅丝蒂等12位青春少艾,不同州,不同职业,不同家庭、不同种族背景,不同的身形,怀揣基本共同的愿景,期望能通过这样的机会,一举成名。像《全美超级模特儿新秀大赛》之类,仰赖现代社会之赐和电子媒体之福,才有此不须个人大投资,只须比试,就能经历平时所不能,就有非一般成功的可能。同时在专业人士的训导调教下,让你挖掘潜质,纠正缺陷,激发潜能,疾速提升,光芒辉映,谁不乐意而为之?当然还有一个附加条件,你要被媒体细细曝光,你的一言一行、举止反应,善与恶,喜与恼,都要被电视镜头放大,并通过剪辑取舍,浓缩在规定长度中。人生况味在瞬间铺展,集江海于一樽,汇天地于一屏,恐怕正是电视真人秀的魅力所在。与故事片之不同,在于它有纪录片的实感。与纪录片之异,又在于它有故事片的奇幻。有此优选法,冒生真人秀。

  在规定的情景下,不同职业不同来处的各色人等,聚集为一个临时的小集体,亦友亦敌,他们都是经过了初赛复赛后的入围者。在接下来的几十天时间里,要完成一系列指定任务,每一周都由专业评判给出意见决定去留。与《生还者》里以部族大会形式由队员投票不一样,专业人士以火眼金睛留意着每一个细节,观众也一同观察和体认着人的性格、心地、反应和能力。多层次的展现,强化着可看性,不妨随着进程略察其详。

  层次一,参加者入局与出局:首轮测试,是拍人体彩绘照片。佳丽争艳,比勇气,也比气质,25岁的安娜(年龄最长、唯一妈妈级参加者)成为第一个出局者。她几乎是主动出局的,因为不愿做裸露性拍摄。但她心甘情愿。她是个妻子也是个母亲,有个幸福的家庭,她要保有自己的尊严。

  层次二,主评委的直率个性登场:泰雅(名噪一时的名模)说:你不肯拍令人失望,不过你觉得为人太太和母亲有责任,我们尊重你,谢谢!安娜对自己的决定无悔,同时也庆幸因为参加比赛并入围,让人都认识我,以后会带着儿子去工作,继续做模特工作(已收到合约,可望做全职模特)。

  层次三,人的反差,带来剧情的跌宕:黑姑娘金美长着一副恶人面孔,不着人喜欢,首次测试便迟到了,因为大家都没叫她起床。她接到电话匆匆赶车,满是抱怨……《全美超级模特儿新秀大赛》就在这充满变数的氛围中开场了。

  层次四,竞争中有温情,也有残酷:每周都有安排好的考验内容,如限时化妆、拍造型照、选择适己服饰、走猫步、与专家交谈……每周都会根据各人表现而有一人被淘汰出局,这也是真人秀的主显卖点之一。

  层次五,专项评委的资质令考场每一寸空间都布满知识和玄机:如果光是测试,淘汰,固然有一众佳丽的奋斗、挣扎之戏,但会觉得味寡了些,让每周都有不同的嘉宾评判出现,他们又都是在时尚、服装、化妆、摄影等方面的名人和高手,他们既是教练又是裁判,其指导和调教,让佳丽们获得强化性的专业进步,同时其个性化语言和评判,又令节目陡生乐趣和内涵。如首度超模、长着一副挑剔、苛刻面孔的评委这样说柔安娜:你拥有典型的美人胚子,但表现很不稳定。另一位时尚杂志的高级编辑则说:你的步态很差劲,就像在黑暗里没电的手电筒……

  层次六,淘汰的过程悬念丛生:节目的好看,除了众美争艳,还少不了的,就是评委们的意见交锋和每轮去留的定夺。每一次对去留的讨论,都有各种不尽相同的意见,表达了对各人性格、为人、资质、长进的看法,使我们看节目仿如一同参与了审美的审察,既有爽朗直率之快感,又得豁然开朗之见识。

  层次七,让人屏息的重头戏:每期临到节目末,揪心的环节出现时,更让人绷紧神经瞪大眼睛,看看出局之戏怎么上演。每一轮的淘汰,都有事先的铺垫,也有进行中的结算。一众美女来到评委面前,主评委、世界级名模泰雅充当着终审官角色,她走出来站在选手前面,手上反拿着一摞大照片,依次将美女叫上前来,对每位本周表现作精辟评点,然后翻出照片读出名字,让幸运者惊喜、流泪。

  层次八,后戏也精彩。没有照片者则为出局人,此刻更是泪人儿,她与众佳丽相拥抱告别,转身离去,这时泰雅又成为了妈咪角色,对孩子好一番安慰和鼓励。每位出局者,不管是在美国本土,还是在他国异乡,一旦被告知,都要在1小时内离开返家。相似的残酷,我们早前已在《生还者》里领教过,6年前看《生还者》第1辑,当最招人喜爱的小歌连,在观众的恋恋不舍中被部族大会淘汰出局时,她说了一句话,极平静却让我涟漪难消:Play fair(公允比赛,或按鲁迅之言,泼赖废厄),这让我们领悟的,既是游戏规则的铁面无私、一视同仁,更是人们在它面前的坦然。西方社会和文化形成的程序公正在前,实质正义在后,也通过各类真人秀节目,给我们上现代文明课。

  ●人性之美,在对比中结花蕾

  人生总有波折,每一个个体的人,总因生活环境家庭背景等形成不同习性、品格和教养,与他人相处,常有龃龉。这些差异,便构成了生活中的矛盾性和戏剧性,一旦被电视镜头放大,就有了可看性及体察性,加上每人都有的若干隐私,也将在镜头前披露,又成为了人们观看的兴趣点,这也是电视真人秀的主显卖点之一。选美真人秀,不单是可看美之现象、形态,还可看美之为美的过程,更可看美之为美的根底,有了这多维的向度,才有由感性而生成的理性赏析。

  谈到美之为美,想到中国先哲老子的那句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正是有了恶的存在,方显出美的价值。不妨将这种恶作广义理悟,因为有了不美好,才让美好在阳光下灿烂。金美以恶人面目,争强好胜又处处不讨巧,在众佳丽面前成为孤家寡人,都说她喜欢操纵人,弄是非,都想她早点被淘汰。当她真的被淘汰出局,临别时给后面几位竞逐者留下一封信,里面言辞诚恳,祝福诚心,并检省自身,没有抱怨,没有气馁。这时,让人顿生同情和感念。也就是说,恶人,也有向善的因缘,也有改过的可贵。对比中的人与人是这样,人自身的二元存在也是这样,所谓自新,所谓超越,亦含此意。

  如果再扩展开去,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人的差异,人的个体,不幸之事与庆幸之事,也展现出立体的图景。当我们一边观看着超模实现的路程,一边体验着人的奋斗付出,会有更多的感受汩汩而出。梅丝蒂在整个参赛中,一直是个乐观开朗喜笑的邻家女孩样子,但随着一轮轮艰苦和艰险的竞逐之途,我们还发现,在她每天嘻嘻哈哈的背后,她在悄悄地吃药,在与自己的命运抗争着,她得了红斑狼疮,一种自身免疫系统障碍的恶病,但她以热衷和魅力掩饰痛苦,不放弃自己,头发一把把地掉,优势一步步地升,在这种反差中,映衬出人性之美,也算一种恶之花(三个字的包含,其实还更多)。柔安娜参加节目前,是个家庭保姆,体形肥胖,为了超模之梦,减去近60磅,就在要参加之际,她的外婆去世,自身的障碍和家庭的不幸,一起走到她面前。克服内心的痛苦,改变外在的体形,她一路艰难走来,每一轮的淘汰环节,她的眼神都满是期待中的不安,委曲中的隐忍,但又一次次地避暗礁过险滩。走到最后一轮,剩下她和梅丝蒂在米兰一次真正的时装展演中,要混在众模特里,穿着名设计师的时装,在T台上走猫步。一切本都顺利,不料波折又生,柔安娜刚入后台,鞋跟折断……将就着把脚挤进不合适的鞋中,脚趾全部缩着走出场去,在场下观众的尖叫声中,若无其事地、自然洒脱地、干练熟络地示人。她终于脱颖而出,她自己自然惊喜激动,观众也一起内心激荡了,一朝终把桂冠摘,成似容易实艰辛!

  节目的成功,在于创意。节目的吸引,在于细节。电视真人秀的魅力,或许也在于它能够比电视剧和纪录片展示出更多的细节,而这不加雕琢的细节,让真实人的美或丑、差异性,让进展中的变异性,让反差中的惊喜性,在每集1小时的节目里,被电视的前期和后期制作加以激活、放大和浓缩,让观众源源期待又一览而快。这是人生况味的复合感,源自生活,又精于取舍。仰仗电视技术,平常成为神奇,生活进入童话,从现实走到了超现实,给观众献上了精致的精神大餐。

  当然,只有好的创意,玩不一定就精彩。只有精确的游戏规则,玩不见得就一定好看。还要取决于什么?人性、性格。正所谓正确的路线制定之后,人便是致胜第一因素。电视策编者所应做的,是挑选有特点的参加者(也包括评判员),让他们在竞逐中有各类性格的显露,有真善人性的闪光,有其间合理的冲撞,有情绪高低的起伏,才有节目的精彩和快感。柔安娜和梅丝蒂,一个内敛,一个外向,一个是小姐样,一个是野姑娘,在决赛阶段又是半斤八两实力相当,这样的力量对比,自然生出许多戏剧性元素。在采访中,柔说梅:她很可爱,我很喜欢她,但若她胜出我会很伤心,因为这是我从小孩期待至今的。梅说柔:她是个很棒的人,我跟她分享了很多,但她胜出,我会扯掉她的头发,不应是那样的,我发誓,我会杀死她(笑着说)。评委的二难选择又这样富于磁性和张力:就像阴与阳,柔与刚,雌与雄……以相貌而言,柔安娜比梅丝蒂强,整体则是梅丝蒂比柔安娜优胜。看,连评委都难下砝码。这种一决高下,自然为真人秀的高潮戏铺出了富有吸引力的红地毯。是人的性格,性格的差异,加上人的内质和内幕(痛失亲人仍不气馁,患上绝症依然乐观,等等),为真人秀添加了最具可看性的本质要素。

  ●超级之玩,从现实到超现实

  维珍(Virgin),世界著名的航空公司。它的老板理查德·布兰森,以好玩历险而更为出名。他把自己绑在飞机的机翼顶端飞行,成为娱乐热话题。而他不单身体力行,还要央及他人,将此纳入电视节目,并以实在的诱惑吸引参加者。于是有了《富贵险中求》(《Bransons Quest for the Best》)这样的真人秀节目。整个节目他是首脑,他要布置一系列包括历险和能力两方面的项目,让参加者比试,最后胜出者的奖品是百万年薪的维珍公司职位,无疑是电视史上最大额的奖励(《全美超级模特儿新秀》奖品没有现金,但有一份著名模特儿公司的合约、时尚杂志的时装版跨页、名牌化妆品的商品宣传。《花旗公主》中,奖励是5万美金,外加参加一次英国皇室舞会。但整个节目都在培养参加者英国皇室气质和举止,参与体验相关生活内容,也是特色之一)。

  由布兰森挑选的16人(男女各半),坐上他的飞机,在两个月时间里,经历一场场胆量与机智兼备的测试,他让他们飞往世界各地去重新体验他过往的惊人之举,包括一些他过往试过和未试过的玩命项目,如单人匹马在空中跟着小型飞机翻腾转圈、极速水上滑翔、笨猪跳(蹦极)等等,智勇测试双管齐下,他拟将自己的做人精神,即在可预计的危险中寻求生机,放入节目中,同时展开对各人企业家资格的测试,题目大都出自他自己平常在工作上所面对的种种商业挑战及艰难抉择。胆量挑战中,要在两个空中热气球的搭板上从这一头走到另一头,在非洲赞比西河做险情漂流,在空中绑住蹦极跳的绳子却要跳到另一悬吊人的怀中,在摩洛哥为一所住房翻新,在伦敦最高建筑物上悬挂标语……智谋挑战包括在非洲村落举办活动,看谁的点子好;在东京向客户推荐维珍新款舱位……随着一轮轮的淘汰,稳定的莎拉,创意的安,一女一男,进入了最后阶段。在布兰森看来,莎拉谦逊而意志坚定,静静地赢得一场场长胜记录并得同伴钦佩,而安傲慢已开罪多人,但他的热忱和创意使他难以被击倒。冠军谁属,在布兰森的私人小岛上,他要通过各人一场3分钟的演说看谁能征服众队友而获胜……

  只有好的定位,而没有好的节目内容,往往只能取得纸面上的成功。或者说,只有正确的方向,而没有好的路径,只能叫动机虽佳而效果未达。虽然人是千差万别,但具体到每一辑的节目内容,能否出彩,既取决于人的潜在性因素,更取决于节目的策编,并将最佳的原创创意及内容铺展落实到每一个环节。看国外的真人秀节目,常有天下之大无尽之玩的感受,一是玩的内容广泛,且不论是否合乎我们的国情,人家自有人家的道理,我们从中汲取的,是人家的思维和创意。比如玩选秀、玩原始、玩寻宝、玩减肥、玩赛车、玩应试、玩整蛊、玩整容、玩妆屋、玩换妻、玩困于屋内、玩皇室之路……也就是说,生活中有的,常态中无的,都大可纳入玩之列,只要有规则,有愿者,就能玩起来;二是玩的空间宽泛,五大洲、四大洋、东西方,都可以是玩的院场;三是玩的花样尖端,如玩高空悬吊、玩飞越障碍、玩热汽球、玩攀陡壁……还不是专业人员,而是普通百姓甚至是妙龄少女腼腆少妇,让玩有了悬念,有了非一般历险;四是玩的素质专业,不论是什么职业的参加者,你可以是非专业的人士,但一旦你进入了真人秀之玩,你就被整个节目规范着,而节目的专业化水准,包括策划的到位,执行的精细,环节的巧妙,在整套完美的游戏规则中,你是失败者或成功者都没关系,因为都进入了电视策编者的彀中,也同时进入电视观众的观赏视域,都在一样地给节目增加着玩的乐趣、玩的展现、玩的水平(即是电视人的,也是参加者的)、玩的内涵和外延。

  ●激发原创,生活世界多跌宕

  《交换妻子》,《配偶贸易》,听起来多么危言耸听,不禁心生疑团,这英美人怎么什么都敢玩?一个是购买英国电视版权概念的美国NBC节目,一个是半路杀出程咬金式的美国FOX同类节目,都是最新花样的电视真人秀。其实,妻子也好,配偶也罢,都是卖点而已,主要玩的是妈妈秀,节目内容都是让不同家庭互换两星期妈妈,让彼此有新的体验和感受。一个此家庭的妈妈,要到一个彼家庭里去当别人的妈妈,这主意也只有西人能想得出。但想得出不是难事,怎么出卖点,怎样制定游戏规则,如何诱惑参加者,这才是课题。

  我们看到的是这样的情形:主体规则:节目不涉及男女之性(由此确保节目可以出街),新妈妈必须睡在体验家庭的单独房间中,报名者必须是整个完全家庭(包括父母与孩子),两周后两个家庭可各得5万美元。节目定位:你希望拥有一个新妈妈吗?假设电视台能够为你挑选家庭……暗中包含一个互相矛盾和总要矜持的基本理念:母亲--既是可以交换也是不可交换的。基本环节:让两个家庭的妈妈互换做两个星期的别人的妈妈及妻子,第一周新妈妈必须按原家庭所习用的生活方式履行职责,第二周则以本家庭及自己制定的方式履职。这样一来,戏剧性就出现了,已经习惯亲妈妈的孩子,如何适应新妈妈?早就有自己习性的为人之母和妻,怎样栖居他人屋内?

  节目策划人分出了两种基本类型:好妈妈,会做家务,与孩子融洽;坏妈妈,购物狂,有洁癖,不理孩子。形态各异的妈妈们登场了:住在曼哈顿区的富婆斯波兰斯基,是个硕士,曾为教师,善炫耀,总要在生活中扮演势利公主的角色,500大元做的发型,4000元的每周消费水平,最关心自己的个人时光,3个孩子由4个保姆照看,每天与他们相处不足1小时。就是这样的妈妈,要暂时交换到一个农村去,每天要有6小时的劈柴、为新家庭的两个女儿和一个丈夫外加一只三条腿的狗做饭,还要吸尘、洗衣服、清洁浴室,真是让这位养尊处优者度日如年。另外一集中被交换的妻子戴安娜则是另一种类型,她在新家频出新招,野餐、打水仗、吃甜饼比赛,以至新儿子说:之前我妈妈只带我去看过牙医,哪儿也没去过。简直乐不可支。在英国第4频道的《交换妻子》中,英国的一位家庭主妇莎伦,被交换到一个德国家庭,参加后的感触是:可以了解别人是如何生活,这样的经历让你思考自己、思索自己的家庭,是件好事。与她互换的是德国妇女克里斯蒂娜,她的收获是:生活的意义在于不断尝试新东西,无论是好是坏,好的经历让人开心,坏的经历让人成长……

  透过这种真人秀,我们能得到些什么感触?难道会因名而废而否吗?其实细研其中符码,我们当能感悟良多。其一,在看起来匪夷所思的节目后面,包裹并揭示着人性学、社会学的元素。不同背景、地位、种族、经济水平、价值观念的家庭,在各自的方式、习性中,隐匿着、平静地生活着,一旦被媒体曝光、放大,并在对比和冲突中生发许多细节,不正好给了专业和业余的受众们以极好的认知物?这种真人秀,热闹的秀场华丽其表,其内里,却不妨可看作是一种社会学、心理学的实验,从中检视着关于人性、家庭、经济、政治等变素与恒定。这时,既定的认知受到考验:你所期待的,是否值得争取?你所期待的,原来已经拥有?你所不屑的,可能正是宝贵?你所体验的,新屋方两周,胜读十年书?其二,通过节目,传达了一些原来可能模糊而现在被重新唤起的观念,也藉此让一些人生活中的某些压抑和怨气为之抒泄。比如这样安置新妈妈:在第一周时且作阶下囚,一到第二周翻身做主人,要让全家人痛哭流涕般难受。不禁想到印度国里的鞭夫节,那些全年都要低声下气的妇女们,也有一天可以扬眉吐气,虽然只有一天,毕竟也胜于无。同理,体验的新妈妈们和新儿女们、新丈夫们,也能够在这种全新生活中玩味着某种真谛,勾起美好的值得珍惜的回忆,反思某些不及,比印度之节,更有深意;其三,节目的意义之确立,还须在具体环节上有新意,才能让观众有收看的兴趣,才产生不一般的卖点。为新妈妈节目作策编的电视人,在这方面可谓下了大功夫。首先用对比法作搭配,让两种家庭的基本类型大相径庭,如富翁与蓝领,奢侈与节俭,懒散与勤勉,素食者与好肉者,由此产生反差。更深一层的,则是让两种家庭的政治及其他取向截然不同,如共和党与民主党,激进自由派的同性恋者与笃信基督的右翼保守者,军人与反战,藉此反映某种政治观念的冲突及融解。于是,党派、种族、宗教、价值观的对撞,习性、教养、落差、固守、变通等产生的针尖对麦芒及适应兼容,都有了一般真人秀所不具的全新卖点和深一层意义。当然不否认,凡真人秀,都有某种偷窥意味,这也正符合一般观众的心理,于是研究对象和观赏对象,双重意义并具,也各适所需,既是悬念性很强的富戏剧性的内容,又含社会学实验的意义,高可研低可看,加之各种对比、反差,以及节目取名,宣传推销,都蓄积着和放大着卖点,让人欲一睹为快,一览而兴。比之以品相选秀、比之共居一室、比之荒野求生等真人秀,比之单一的技能测试、幸运撞彩、体能耐力,妈妈秀或许更能探入社会意义的深层,同时展现和启示多层生活和人生的要义。

  ●悬念巧设,新招频频显卖点

  生活中有、常态中无的,最可做秀的设计,而且一旦与某种行业某个企业某个事项相关连,不仅可为节目加入知识性专业性元素,还可以让一串串新的悬念陡生。

  比如美国NBC制作的、由大老板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一手策划的《学徒》(The Apprentic,港译《飞黄腾达》),16位参赛者每星期接受一项营商挑战,以争夺唐纳德名下公司的高薪厚职一份。身兼制作人的纽约地产大亨特朗普,从全美逾20万志愿者中选出了16人,宣布胜出者可获得特朗普旗下高达25万美元年薪的职位,由此展开一轮轮竞争(第二季的报名志愿者超过80万人,精明狡猾的大亨以此高招挑选人才精英,也让电视与富翁的结缘获了双赢)。特朗普亲自把来自不同地方、不同教育背景、不同工作经验的16名选手按男女各8人分成两队,每一轮均由他出题,要求参加者完成一个商业任务,涉及销售、市场、促销、房地产、广告、金融等各个方面,根据最后的结果(一般来说是营业额)来决出胜者。在纽约华尔街证交所,特朗普出题,卖柠檬水、做广告、经营一家饭店等,4个回合下来女队逐步显出了优势,得到了参观特朗普超豪华私人住宅的机会,男队进入会议室反省并进入淘汰环节。项目经理自然有不易推卸的责任,他还可以拉两个队友下水,在3人一番答辩后,特朗普作分析总结,然后对着一人说:You're fired.(你被解雇了)男队减员,特朗普又混和组队,断续过关斩将……比如整容之秀,那些有期望和有胆量者,在两个月内要接受与世隔绝的整容手术,通过挑眉、丰唇、提胸、隆胸等手术,冀变出亮丽之身,这就是整容真人秀:《天鹅》(The Swan),每期参赛的16名选手必须忍受各种手术,其卖点之一是,所有手术及过程,将在自己完全无法知情的情况下进行(观众和医生却可睹),直到最后被称为终极天鹅盛会的那一刻,通过观众评选,揭晓冠军,天鹅者可获得价值5万美元的奖品及旅游费用。

  又如《夺宝奇Show》,12对参加者,有青春校花、师奶双打、有父子母女、有互相倾慕、有孪生兄弟,各揣着有限的金钱,穿州过省,展开惊险之旅。指定的路线是,他们要由美国旅游胜地迈阿密开始,经过墨西哥、坎昆、苏格兰亚伯丁、葡萄牙里斯本、摩洛哥非斯、马拉喀什、德国富辛、瑞士格林德尔瓦尔德、蒙特勒、新加坡、越南胡志明市、越南岘港……再返回最终目的地西雅图。这里,人物和路线,都成为很好的吸引,由此产生一连串的故事和一系列变数。

  再如《自食更身》,虽然只是个减肥真人秀,但却足以令你胆颤心惊!因为当参加者依照营养师指示把一星期吃下来的食物重新整理放在眼前,份量之多原来轻易放满整张餐桌!当见到自己的食量如何惊人,当然愿谛听营养师提供的健康生活要诀。这样的节目实是以反刍式表现法劝人健康饮食,非常切合当今社会现代人的实际,自是卖点有价。

  还看过一个真人秀,让非职业者经过速成式培训,以真职业者扮相,混在其中,比如电视主持、采访记者,然后让几个不知根底的职业者猜评,孰真孰假,往往假却乱了真,真的反被认为是假,最真者,为胜出。电视人策划这样的混淆视听之戏,得到混水摸鱼之乐,把这些过程及内幕实录下来,剪辑制作成节目,卖点即出。

  所谓卖点,它应包含哪些元素?好的定位、好的规则、好的点子、内容的新异、过程的波折、人物的出彩、未知的变数、奇妙的经历、反差的对比、知识的传递、多维的意义、激烈的博弈……如果再具体地做些层析,似乎又悟出除节目策编以外的,每种类型每一辑常都会有的若干个彩点:

  1 人生浓缩于一瞬。如孤岛求存、丛林历险,在两个月里,有如九九八十一难般的遭际,最后功德圆满,富贵闻名,好像把人生磨难和苦尽甘来都领教了。如选美之秀、青春少艾,经过短期的实战培训,凭着勇气和坚毅,克敌经历,五味俱尝,终于登达似人生顶峰,一下子美梦成真,名利双收。

  2 走上金字塔之尖。把参加者一个个比试成功与失败作全过程展示:有失败,才映衬向上的阶梯;有曲折,才显示成功的不易;有宽的塔座,才能有耸入云端的塔尖。一步一个高度,越高越陡,越艰难,越诱惑,越孤胆,越辉煌,越受注目。

  3 阳光总在风雨后。成者为王败为寇,往往是先出点阴霾,有点不快,刮点逆风,再随着相处的时间、相互的了解、相互的体谅,拨云见日。在无情的生存规则下,有人性的温暖,这温暖来自同行者,也来自失败者,成固欣喜,败亦坦然,之前的斗嘴、怨气,终可消弭。

  4 揭开那一层面纱。掏出内心世界,展露内里乾坤,每一个参加者,都是一部书,都有前世的私密和当下的隐忧,正是真人秀内涵的底牌,随着进程而逐步显现,自然让内在的可看性和实质的吸引力增添。

  5 体察他人即地狱。凡真人秀,演绎的都是人与人的竞争乃至战争,既是游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既是队友或盟友,又是身边的威胁,你活而我死或你死而我活,在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铁定法则面前,横下的是心无旁骛一往无前。人的微妙,带来节目内容的立体、多元。

  6 柳暗花明又一村。变数是可看性的重要支撑,随着进程,顺利者、优势者,可能变成坎坷者弱势者,双方力量会处于不断变化中。最出彩的是 黑马冒出,之前不被看好未引起注意者,在后来的比试中竟然一路过关斩将摘取桂冠。

  7 激发潜能大吃惊。人在平常状态,往往不一定能对自身有最高体认,而一旦被放在险境中、极点中,会不自觉或半自觉地被某种力量推着走,会使出浑身解数,会调动大脑和体能的所有积累,作拼命一搏,这时往往就有所谓超水准的发挥,不但让他人、亲人、好友,也会连自己都大吃一惊,自信心由此大增,这不关是否摘冠,哪怕很早已被淘汰,所以才让几乎每一个真人秀参加者都不悔此行。这些也正包含着节目的可看性。

  8 进程展露真性情。每个人往往都有多面性,因时因地因人因事而异。对人的体认,也有一个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的过程,选手几十天的相处,观众几十天的观看,一同体味着识人的乐趣,心地、脾气、反应、禀性,都进入了发生、发展、高潮的惯性运动中,这油然为节目加强了吸引的磁性,观众会为其中某某的表现而共鸣、而动容。

  9 善恶斗法更煽情。煽情是个好元素,若使用或出现得恰到好处,便给节目加分。而自然呈现的人际矛盾,尤其是善人与恶人的矛盾,各执一端,僵持不下,往往会令场面热闹、情境胶着、胜负难分。当然,恶人往往又会改恶从善,或本质非恶,只是长了一副恶面相而不招人喜欢,这些都是变数,并随着波折起伏,这些都是悬念而越发吸引人。

  10 各式出糗成看点。既是比试,既是游戏,在过程中,总有出糗者,或是不够达标,或是南辕北辙,或是半途而废,或是功亏一篑,大都非事先有张扬的,非意料之中的,往往出糗者自己未觉察而评委和观众已看个透彻,这就有笑料,有铺垫,有对比,可看性亦从中而生。

  ●外察内省,一片绿野好踏青

  仿佛十年一觉杨州梦,醒来忽见满眼秀。如今在欧美电视里,各种真人秀正张扬得很,高潮得很。这其实正是切中了大众文化和通俗文化之脉。真人秀不啻是和平年代衣食富足的现代人寻找新刺激、体验新生活的具体表征,是现代社会电视传媒契合此精神和物质需求的上佳承载,是平民百姓工薪阶层实现超凡梦想的便利之径,是某些公司及老板藉此考察选拔人才的理想良机,一石数鸟,何乐不为?

  如同看电影与看拍电影不是一回事,纯粹实录的现实反映,可能没看头。真人秀,既是真实记录,更是提纯精制,一切的一切,是为了把卖点做足,做到极致,一般是一周的内容编成48分钟左右的一集(加上广告正好1小时),为求好看,细筛精拣。吹尽黄沙始到金,既是桂冠摘取者的誉辞,也是电视策编人的砥砺。

  诚然,西方电视主要以商业运营,其真人秀,虽有基本规则,有时也会玩出了格,越过了一些原先自己定下的底线,为刺激、为赢利、为卖点而走极端。《交换妻子》里,为突显政治分歧,有意让参加者成为党派的代言人;也出现过电视人为求收视而摆布、导演、隐瞒部分事实;美国整形外科界有专业人士认为《天鹅》为参加者所做的手术过多了;有些节目把血淋淋的整容过程现于荧屏,令整容变为过于残忍性的娱乐,而真人秀成人肥皂剧集《整容室》更渲染了暴力、血腥和色情;一个小伙子疯狂地吞下一堆活生生的大蛆,另一人从两辆高速行驶的卡车上纵身对跳,只为了《赢绿卡》;英国一对夫妇参加完《交换妻子》后假戏成真,婚姻玩完;更有英国一电视台制作了名人性爱真人秀系列……这些过界现象已引起社会关注,英国媒体观察组织认为:我们需要去向公众展示的是那些能够引发人们更多思考和获得人们更多尊重的内容……以电视传媒这样的公开形式来加以展示并不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福克斯电视台的真人秀《谁是你爸爸》还未出街,由于涉及公众伦理道德和个人隐私等敏感问题,已遭到公众的非议,抗议电子邮件和信件纷至。一方面是创意迭出的各种真人秀,一方面是肩承社会责任的电视媒体,二者兼顾,理当如此,义不容辞。对此我们的态度是,良莠之中,大可汲取其合理内核,在健康、活泼、向上的基调下,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也让中国的真人秀玩出新名堂新水平。

  相较之下,似乎我们的真人秀还多停留在历险上,多突显环境的险恶,路途的曲折,以外在外形外表来营造卖点,多为吃苦,多为绝活,多为任务,便更多靠向了纪实性节目,而忽略了向内的寻找,戏剧性的冲突,忽略了生活这本大书里实存的万花筒般的变化和丰富。央视虽然也冒出了《绝对挑战》、《欢乐英雄》、乃至《非常6+1》等有真人秀元素的节目,今年五一黄金周《欢乐英雄》的《好男人训练营》也有对《学徒》的模仿,新近推出的《交换空间》也含若干《粉雄救兵》的味道。但体察中国的节目,似比试的少,对撞的少,人性展露便也少,许多时更像是和为贵主题的公民道德课,其精彩度也就显弱。央视的《法治在线》推出了一辑特别节目《非常探案》,让平民百姓当一回刑侦,看谁的推理判断更有理据、更近专业,除了提问和抢答,还再造了模拟的案件现场,让参加者带着手套和电筒进入小小黑屋,也模拟了欲跳楼轻生者而看谁更会现场谈判……这已经具有真人秀的浓烈元素了,再往前走一步,很可能就是一个很原创、很中国的探案真人秀,但很可惜,节目止于演播厅,止于智慧表达而非行为和过程的展现,止于恭恭敬敬小心求证,放过了一个天赐良机。

  检省之下不禁感到,我们的真人秀,玩的花样还少,玩的名堂还小,玩的气氛还闷,玩的思维还拘,玩的细节还粗,玩的层面还薄……这里固然有东方人不善直言、崇尚大美无言的思维习惯及审美观等原因,但根底里,是否也应看到我们的电视人原创意识未强、跳跃性思维未展、张力性思路未开?在当今开放性环境中,我们难道不可以借点尼采、萨特来和孔子、孟子对话?借点毕加索、马蒂斯和中国传统嫁接,借点卡夫卡、达利来包裹一下我们的艺术构想?借点卢卡斯、卡梅隆来促一促我们的思维张力……

  让多元、多义、多维来营造我们的电视梦工场吧!

  让欲望、标新、奇想来充实我们的艺术殿堂吧!

  让现实在新思维新技术的包裹下走向超现实吧!郭际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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