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虹飞否认炒作 炒到糊唱片也不挣钱

2013年08月06日17:04  新浪娱乐 微博

  现代流行乐难听 侗族音乐才纯粹

    主持人于文:我可不可以这样说,其实你是一个特别推崇自然的这样一个人?

  吴虹飞:对,我做侗族音乐就是因为我们的音乐延续了可能有一千年,这种老祖宗的东西,它那么好,现代人那么愚蠢,还有这些所谓的制作人,做一些特别难听的流行乐,有必要吗?真正的声音在哪里?如果每个人都往自己的内心或者往我们远古最美好的事情去追寻,那这个世界真的很干净,也没有暴力。

  主持人于文:我倒是知道你一直为侗族的音乐做着自己的努力,特别是去年你一直在做侗族大歌,侗族大歌可能很多网友不太了解侗族特别的这样一种文化、音乐,你给大家先介绍一下。

  吴虹飞:其实是这样,我的很多同志会说虹飞你倒贴钱、倒贴力气,这么用力做50场演出。因为我们不是一个商业团队,就我一个人在做,我让我的粉丝买票,分给这些种地的农民,他们真的种着地被我拖到这里来,演完出拿着钱又回去种地,然后种完地有机会又出来。他们就会说,像我的族人会说真的感谢你,因为你为我们的传播花了很多牛力,我很惊讶,我说我才不是为了什么传播,我只是为了自己爱听而已。我做50场,自己听得嗨着呢。因为这50个人,他们唱的每一句、每一秒我都听,听得我很愉悦,而且我听现场,可不是听CD。德国人来听,录一张专辑来听,但我听的都是现场。而且我能感受到每一个人的表情。我才不管你们传不传播,我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就自己爱听,就自己做演出。

  主持人于文:但是你这个代价蛮大的。

  吴虹飞:不大。

  主持人于文:您租酒吧、场地,请他们也需要时间。

  吴虹飞:要说服他们来。

  主持人于文:可能还有其它一些费用。

  吴虹飞:对,比如他们来北京的路费,他们来到北京住哪里,他们吃什么,这一大堆人,有时9到十几个人,他们到哪儿吃。我就会像唐僧一样拿着一个钵,大家给一个地方住,就是这样。大家也很给我面子,因为我是替别人去化缘,我无所谓。如果我自己说给我一点什么,真的说不出口。可是我说给这些孩子们,会唱歌的,真是太美了,给他们一点什么,我自己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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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于文:你最后的这个收入就是来自于门票?

  吴虹飞:就是这些很少的门票。

  主持人于文:可以把所有这些收支都平衡吗?

  吴虹飞:是平衡的,因为后来我还给他们发工资,发的还不低。

  主持人于文:有几个孩子?

  吴虹飞:有时候是5个,有时候是9个,有时候是11个,不一样,有时7个,看谁愿意来玩。

  主持人于文:去年大概做了多少场?

  吴虹飞:一共做了50场。

  主持人于文:都是在北京吗?

  吴虹飞:都是在全国各地,我还带到别的城市去,深圳、珠海、广州、南宁、长沙、武汉、南京、杭州,走了一遍。

  主持人于文:所以你说收支平衡的意思,那自己大概能挣多少呢?

  吴虹飞:几乎不挣。

  主持人于文:我就想说挺费时费力的一件事情,就是为了自己爱听吗?自己能享受到这样的美妙的音乐?

  吴虹飞:不但我享受到,那些来听的人也很享受。我感觉到他们很喜欢。我就会觉得,我喜欢的东西大家也喜欢,就有一种分享的感觉,就好象比方说我进了号子,我并不忌讳这件事情。为什么呢?因为我很愿意大家来分享我的感受,我一直活在象牙塔里,我一直那么自以为是。可是当你看到别人痛苦的时候,你就会思考,我是袖手旁观呢?还是怎么样。还是会触动你的,会让我觉得我所理解的世界还有很多很多层面,这是底层的人,我没有关心他们,因为在整个生物系统里,微生物系统非常重要。

  主持人于文:这会成为你以后创作的一种源泉、一种灵感吗?

  吴虹飞:不见得会,但是我会很在乎当时的那11天,我在的11天会尽可能对他们微笑。虽然是他们在帮助我,但是我会觉得我想尽可能的跟他们沟通,因为我知道他们亲人看不到他们,在看守所里亲人是见不到他们的。如果他们听了我讲的笑话,听我唱的歌,他们高兴几秒钟,我会觉得这件事情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这使我学会关心别人,因为我们都太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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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于文:也是通过这样的事情唤醒大家现在对麻木的社会、麻木的人一种清醒的认识。你自己在生活当中有时会觉得有压力吗?

  吴虹飞:我压力很大,比如我出来之后房东就是因为受居委会的压力,就希望我搬离。我现在在做最后一本书的后期和唱片的后期,等于是我一年的创作里面最紧张那两个月,就会遭遇这样的事情,我当然会觉得有压力。我的压力可能不只是经济上的问题,还是音乐给我的压力。因为我一直满脑子想的都是第五张唱片,我在想的就是它跟宇宙的关系,因为我之前不停的读宇宙学的东西,包括他们说你为什么用“炸”这个词,因为我一直在读《宇宙大爆炸》,读了很久很久,都迷进去了,我逢人就讨论,比如我的朋友,清华大学的教授程要,我一见到他就说你觉得霍金理论怎么样,他说已经过时了。我们每天讨论这些,跟所有的朋友都说你对宇宙有没有兴趣,知不知道宇宙黑洞怎么形成的,我完全掉进去了。

  主持人于文:你现在找到自己新的住处吗?

  吴虹飞:还没有开始找,我还在做采访,做完采访就去找。

  主持人于文:但是房东已经下了命令不能住。

  吴虹飞:他没有命令,就是提了一下,我这种人就会立刻答应别人,一点都不反驳,我说好,我好像生怕别人会生气一样,生怕别人会因为我不高兴。

  主持人于文:我之前问过一个朋友,他跟你也蛮熟的,他说他曾经去过你的家,感觉真的很不同、很不一样。因为从我们普通人的这种角度来觉得,你曾经做过记者,也是一个很风光的职业,然后又做音乐,音乐再怎么说不赚钱,但起码说也还是一份工作。但是觉得你到现在为止还是跟别人一起租住在这样一个屋子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生活状态还一直是这样。

  吴虹飞:因为我08年以前是租两居室的,08年以后,租两居室的钱已经不够租两居室,只够租一居室,奥运会开幕之后。再过两年,租一居室的钱就只能租一间房了。实际上北京的房价涨得非常厉害,我所采取的措施是,我不是去努力挣钱,而是放弃了,我要的很少。比方说我穿旧的衣服,旧也不一定难看。我可以少吃一点零食,我可以节省一点,比如我不需要那么大的房间,我一个20平的房间,在里面我觉得很舒服,实际上我非常喜欢我那个小房间。至于我的邻居有时会吵到我,这让我很困恼,我就忍,我忍了他一年零八个月。

  主持人于文:你真的很能忍。

  吴虹飞:对,我特别能忍,所以我进号子是应该的,总有一天你会不能忍,因为你要忍很多事情,你又是一个那么爱忍的人,你的邻居住了一年零八个月,你在一年零九个月的时候进号子很自然,应该的,命中注定。

  主持人于文:有没有想过通过其它的一种手段让你自己能过得更好?

  吴虹飞: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只要把物质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好,把自己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尼姑,我就会变得越来越好,我现在都不需要男朋友,我也不需要很多钱,我就是把唱片做完发行,然后演出,接着做下一张。我越专心,我就越不痛苦。

  主持人于文:所以你不是一个特别在意物质的人。

  吴虹飞:他们是这么说的,但是我不知道。你要是给个皇宫给我,搞不好我也会要。对,因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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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于文:或者说你现在除了音乐,你最大的一个心愿是什么?

  吴虹飞:就是孝顺父母。

  主持人于文:所以我特别想问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你的父母他们为你担心吗?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吴虹飞:我妈妈就跟我撒娇,我很怕我妈,我在看守所的时候,我想我妈只想了三秒钟就不再想她了,因为我想,算了,老太太指不定又怎么说我。你又惹事了,又进号子了?

  主持人于文:这对他们不是惊讶的事情吗?

  吴虹飞:我想象就是那样子,后来我想算了,不想了。出来之后我很怕我妈责备我,因为我从小到大我妈总喜欢责备我。但是我出来的时候,她没有责备我,她说你知道吗,我都睡不着觉。我后来就哈哈哈,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我们一家都很乐观,大家多不以为意,都很好,他们没有要死要活,要来北京上访、下跪,他们就在老家呆着,我妈可能有几天睡不太好,我出来之后给他们打电话,连回去都不会去,还要做唱片。我就打电话安慰他们,你身体怎么样,他们也非常的好。我觉得我们都在成长。

  主持人于文:他们没有很担心吗?或者说去问你很多问题?

  吴虹飞:他们不问,我妈就是这样。我做音乐,她一点都不问。我进号子她也不问,不问你在里面怎么样。反正他们知道我没有被打,他们很开心,因为他们一直认为我是一个很欠扁的人。但是我的人缘很好,我进去之后我的朋友很着急。我通过这件事做一个试金石,试出来哪些是我朋友,哪些不是我朋友。

  主持人于文:你2011年写过一本书《活得像个笑话》,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一边我们讲着笑话,一边我们很狼狈的走来,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生活状态吗?或者为什么这么形容?

  吴虹飞:我很难过我的裙子放在一个红沙发上。我的意思是你们说的那一切我都没有在意过,真的一点都没有在意过,你知道宇宙正在变冷,你知道吗?音乐有多么重要,在你的生活中。我的科学家朋友在研究重力波,搞不好可能会获得诺贝尔奖。生活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在发生,谁在意那些小事情,我不在意。

  主持人于文:你给我的感觉是你是一个特别大大咧咧的人,你从来不会在意你说的话能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什么样的问题,反而是说过就过去了。

  吴虹飞:对,就过去了,就忘掉了。

  主持人于文:说说你现在跟“幸福大街”做音乐的事情吧,你的这张专辑,跟侗族有关系的一张专辑,他们也有参与吗?

  吴虹飞:他们参与很少的一部分,乐手会参与一部分,制作人会参与一部分,我会参与一部分,大家是非常开放的合作,谁愿意跟我合作,我都特别愿意,窦唯也是这样,他愿意跟很多人合作,但是窦唯因为很厉害,他很宽,他作为一个音乐人很宽,所以能合作的人很多。就像我的“频道”就会比较窄,我一直会寻找合作的伙伴,而且我通常会合作很久,比较长情。

  主持人于文: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把窦唯当做一个标杆。

  吴虹飞:我很喜欢他,他也烧了《新京报》的车。

  主持人于文:还有谁你比较喜欢?

  吴虹飞:可能国内的就窦唯、老崔。

  主持人于文:所以你会坚持……

  吴虹飞:他们比较纯粹。

  主持人于文:所以你会坚持做自己纯粹的音乐。

    吴虹飞:我都没有坚持什么,我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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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于文:很随性。

  吴虹飞:对,太阳是这个样子,也不会变成月亮,总有一天会毁灭,变成另外一种奇怪的行星,都随它去,万物自有灵,我们根本不用设计太多。在生活里边去经营很多事情就很可笑在我看来。所以,我把自己毫不经营,不小心掉进一个小陷阱,这是一个好事,会提醒一直大大咧咧的我说你要注意了,走路要看,这不是很好吗?

  主持人于文: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自己像一只小白兔,好像伶牙俐齿,但是可能又是一个很脆弱、又需要保护的这样的人。

  吴虹飞:我有一个特别大的问题,我不太拒绝别人,总觉得怕伤害别人,怕得罪别人。其实是一种蛮压抑的人格,一直都跟人很礼貌,希望能够让朋友更开心一点,我很不喜欢我自己这样子,我为什么不能说“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那样,我现在就走”。我以前很任性,我记得我的大学同学,在清华大学的第一场演唱会,李健当时也在,就在那儿唱,唱着唱着我说我不想唱了,我就把吉他放那儿就走了,大家还在那儿等,可能还有下一首,然后我就再也许多出现过,这场演唱会就结束了。我以前是这样的人,蛮我行我素。

   主持人于文:其实很多做音乐的人他们都是这样。

  吴虹飞:所以我伺候他们的时候觉得很累,因为我的制作人也是一个艺术家,我的编曲是一个艺术家,一大堆艺术家在一起,总得有一个伺候的人,像我就是属于这种。

  主持人于文:为什么后来你的性格就变成这样,不像你上大学时的那样。

  吴虹飞:因为我有一个团队了,你会发现每个人都有性格。

  主持人于文:你需要平衡各方面的关系。

  吴虹飞:对,我要平衡,因为我太在乎幸福大街了,不想让它解体,所以我有什么委屈顶多跟朋友讲讲,都不愿意亏待乐手,因为我想维持这么一个整体。现在中国的整体性乐队其实一点都不多,我们幸福大街还真是一个整体乐队,蛮好的,当然是因为我付出很多,相互的宽容和包容,都是相互的。

  主持人于文:你的新专辑什么时候可以跟大家见面?

  吴虹飞:它可能8月中旬就会做完,紧接着看我的发行商印制的速度怎么样,比如申请版号,要印,最晚是9月中到10月,那个时候可能会出来,当然也不会铺很多货,因为毕竟我们不是超女,也不是中国好声音,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独立乐队,再炒,炒糊了,唱片业卖不动,所以无所谓,根本无所谓。所以,公安局局长如果看到,我希望他多跟一些音乐人交朋友,就会知道世界非常美好。

  主持人于文:主要是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谢谢你今天给我们这么分享。

  吴虹飞:谢谢于文。

   主持人于文:谢谢所有的网友收看我们今天的节目,感谢易茗造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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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大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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