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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吉祥三宝》谁的宝?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3月30日13:46 南方周末

  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首中国歌曲的存在。有人把歌曲寄给我,我听了,认为两首歌毫不相像。当然,两首歌里都有一个成人和一个孩子,但大家都有权这么做。我绝没有打算要告任何人。

  ——《蝴蝶》导演兼作词菲利浦·穆勒

  站在作曲者的角度,我只关注音符与和弦,那么这首歌并没有抄袭《蝴蝶》。菲利普·穆勒想为影片写首歌。祖父与小女孩的对话是他的主意,希望在片尾重新唤起整个电影的主题——走在生命尽头的老人与年幼的女孩之间的关系。小女孩感觉被母亲抛弃,她觉得世界充满了未知,在整部影片中,她都在扰动老爷爷的那些习惯,不停向他提出问题。在片尾的这首歌里,我们再次重温这些问题。这也是一首关于两代人之间知识传承的歌。菲利普·穆勒写出了这些非常美的歌词,充满诗意和温情。我根据他的歌词谱出了曲子。

  ——《蝴蝶》作曲尼古拉斯·伊瑞纳

  3月中,北京人大附中初三的一个班上政治课,老师讲到侵犯版权问题,举了电影《无极》和“馒头事件”,然后为学生播放在网络上广为流传的恶搞版《吉祥三宝》。

  放音乐前,老师问台下的一个女孩:“诺尔曼,放这个不算侵权吧?”

  诺尔曼笑着说:“不算不算,放吧放吧。”

  老师和同学都知道,诺尔曼的父亲布仁巴雅尔、母亲乌日娜和表妹英格玛上了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唱的就是《吉祥三宝》。

  “两首歌毫不相像”

  《吉祥三宝》于2004年发行,2005年火遍国内各大排行榜,在2006年春晚上独放异彩。随后而来的涉嫌抄袭、被恶搞等事件,让更多的人接触到这首歌,包括法国导演兼歌曲作词菲利普·穆勒和作曲家尼古拉斯·伊瑞纳。

  3月12日,一则主题为“《蝴蝶》导演菲利普·穆勒在法国起诉《吉祥三宝》”的消息出现在各大门户网站上。法国电影《蝴蝶》制作于2002年,片尾歌曲由主演的老人和小女孩演唱,演唱方式与《吉祥三宝》一样,是成人与孩子一问一答对唱。

  “两首歌毫不相像。”穆勒说,“我只关注音符与和弦,那么这首歌并没有抄袭《蝴蝶》。”伊瑞纳说。在答复本报记者的电子邮件中,《蝴蝶》的词曲作者均表示,《吉祥三宝》没有抄袭《蝴蝶》。

  “《吉祥三宝》抄袭《蝴蝶》”的传言在“春晚”前就已经在网上零星流传,半年前,“吉祥三宝”所属的普罗艺术公司在网上看到这个消息之后,专门找到《蝴蝶》的歌,并告知了布仁巴雅尔。

  “‘普罗’让爸爸听这歌,爸爸听完就下载到电脑上,我们三个听了一晚上,可好听了!”诺尔曼回忆说。

  “1994年我写这个东西的时候,我这里哪有法国歌曲啊,我当时在北京,连蒙古音乐都买不到。”布仁巴雅尔叹着气说。

  1990年,靠通信维持了8年恋爱的布仁巴雅尔和乌日娜在北京结婚定居,一年后生下了小诺尔曼。当时,他们在北京很少能找到人分享对草原的情感。

  1994年,诺尔曼3岁的时候,布仁巴雅尔偶然遇到一个当年在锡林格勒下乡的老知青。两人很快成为好朋友。

  从此,布仁巴雅尔加入了当年在北京的内蒙古老知青圈子。1960年出生的布仁比知青们小了十几岁,但是对草原的共同热爱让他们成了好朋友。他们经常聚会,“吃大肉,喝大酒,主要是唱歌,大家一起唱。”布仁巴雅尔回忆说。

  也是在1994年,布仁巴雅尔创作出了《吉祥三宝》,“是诺尔曼在3岁时喋喋不休的提问,才激发了布仁创作《吉祥三宝》的冲动。”“普罗艺术”总经理王翔说。

  1997到1998年间,老知青们集资20余万元为布仁巴雅尔制作了第一张专辑《蔚蓝色的杭盖》,发行5000张。由于没有发行渠道,CD没能上架销售,老知青们就号召自己的朋友们购买,剩下的就送人。

  此后,知青们汲取教训,联系到专业的发行公司普罗艺术,帮助发行这张CD。王翔听了这张CD之后,认为布仁的歌声确实有特色,但认为编曲里使用交响乐、合唱团,破坏了布仁歌声的魅力。他提出:“发行可以,但要重新制作。”

  2003年,普罗开始筹划布仁的个人专辑《天边》,定位为“具有世界音乐(world music)风格的蒙古族音乐”,与他们以往发行的古典音乐CD一样,走高品质高价位路线。《吉祥三宝》也被收录进《天边》。

  专辑制作完成,王翔送了一张给北京音乐台台长邵军。邵军提出让《吉祥三宝》打中国歌曲排行榜,王翔对此充满怀疑:“一首蒙语歌怎么打‘中歌榜’”。没想到,《吉祥三宝》竟蝉联了“中歌榜”17周的冠军。

  17周的冠军让“普罗”动了把《吉祥三宝》搞上2005年“春晚”的念头。“当时我们有一批知青朋友,找这个找那个,说让这歌上‘春晚’,表现和谐社会,但最后都不了了之。”王翔说。

  但2006年的“春晚”主动找上了《吉祥三宝》。2005年10月,《吉祥三宝》参加广西民歌节晚会的演出,晚会的导演就是刚刚上任的2006年“春晚”导演郎昆。大人们怂恿小英格玛去给郎昆送一张她的个人专辑《乌兰巴托的爸爸》,没想到郎昆说,他已经自己买了,并问英格玛愿不愿意来参加春晚。英格玛回答:“好啊。”

  应春晚的要求,《吉祥三宝》重新录制了一个版本,前半段用汉语唱,后半段用蒙语唱,其他没做改动。“春晚使《吉祥三宝》进入巅峰状态。”王翔说。

  英格玛已经工作了

  “春晚”后,“抄袭”的指控大面积散播开来,“吉祥三宝”已经无法保持当初的超然。

  为寻找证据,布仁巴雅尔找出了1996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录制的《吉祥三宝》,又找出1998年录制的磁带,里面收有自己一家三口演唱的《吉祥三宝》;他的朋友提供了早年聚会时,布仁一家唱《吉祥三宝》的录像带。

  关于《蝴蝶》的流言尚未平息,《吉祥三宝》又被指为抄袭另一首法语歌《伊莲》。

  “我想通过那个法国导演找到《蝴蝶》里唱歌的那个老头和小女孩,还有那个作曲家,还有唱《伊莲》的女歌手。”布仁巴雅尔说,“然后我们合作,搞个音乐会。有问题就来舞台下面问吧。还可以再多找几个像《吉祥三宝》的法国歌,这样我们就更丰富了。”

  记者把这个意向转达给菲利普·穆勒,穆勒回复:“不巧,那个男演员岁数很大,他不想旅行了;那个小女孩,你应该知道的,她要上学。”

  说起上学问题,诺尔曼语气变得关切起来:“英格玛好可怜哦,我看着心疼。她没法上课,也没法跟朋友一起玩。”

  布仁巴雅尔一家每年回草原的时候,或者英格玛来北京录音的时候,表姐妹会碰面。两人年纪相差了5岁,像亲姐妹一样。有时候,诺尔曼也会对英格玛发脾气,对她喊:“给我出去!”英格玛就哼哼唱唱蹦跳出去了。过一会儿,英格玛会探个头进来,“嗯?”一声。诺尔曼会让她进来,但是不许说话。英格玛就在旁边玩她的折纸。

  《吉祥三宝》本来是父亲当年送给诺尔曼的3岁生日礼物,也是布仁巴雅尔一家三口参加亲朋聚会时的保留曲目,上央视“春晚”唱这首歌的却是英格玛。因为2004年公司制作专辑时,诺尔曼已经是13岁的中学生,不适合去问“阿爸,星星出来太阳去哪里了”这样的幼儿歌词。

  公司一度想找个汉族孩子来唱,但一想还要教她学蒙语,就放弃了。最后,大家一致觉得布仁巴雅尔的侄女英格玛合适。当时8岁的英格玛在草原长大,每年都有机会听到布仁巴雅尔一家回草原唱的《吉祥三宝》。她第一次进录音棚唱这首歌,面对满屋子器材,毫不犯怵,一遍就录过了。

  《吉祥三宝》走红之后,公司为英格玛录制了个人专辑,筹划着为她接拍广告,正在为她安排更多的演出,以及准备《吉祥三宝2》专辑。“孩子十三四岁就进入变声期了,现在正是宝贵的时期,应该趁现在把孩子的声音留下来。”王翔说。

  这个想法遭到了英格玛父母的反对,他们还是希望孩子能回内蒙古上学。

  王翔试图说服他们:“你说她上学为什么?就算念到博士,最后还是要找工作。但英格玛现在已经找着工作了。”

  他还算了一笔账:英格玛的父亲本来是个牧民,在姐姐乌日娜的帮助下,做了旗里的文化馆馆长,但也挣不了多少钱。搬到县城里之后,几个草原的孩子在县城上学,寄宿在英格玛家里。这几个孩子加起来,每个月交1000块钱,连吃带住。多余的钱是英格玛家的盈利。王翔算来,现在英格玛一场的演出收入,可相当于全家几年挣的钱。

  最终双方达成妥协:英格玛回内蒙古上学,有演出和录音任务就上北京来。

  “她自己也想回去。”诺尔曼有时从家里的传真机上偷看公司发来的传真,“好多演出啊,要签字,签了字就要去完成。”她说:“虽然我现在没有资格发表意见,但是我还是会坚持,应该让英格玛回草原。我们都希望她能保持质朴的心,我就被虚荣心污染了。”

  诺尔曼+子尤,词曲新组合

  诺尔曼现在已经对回草原感到不太适应,因为“那里没有电脑、电话和网游”。她不敢把这想法告诉父母,怕他们生气,“因为他们太爱草原了”。

  成名之后的布仁巴雅尔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国际台内部调动,从蒙语部调到了国广传媒公司。乌日娜仍然在中央民族大学教声乐。空闲的时间,他们会去参加保护草原的各种公益活动。

  去年7月,他们作为志愿者去呼盟草原演出,向牧民散发了5万份草原法。11月,他们又捐资办了牧民电脑信息培训班,希望能为守护草原的原生态尽一份心力。他不认为草原人都想进城,“那都是你们以为的,那哪是牧民啊?他们的生活条件不好,往后一看,全是沙化,没法种地,所以他们往城市走。我不想家乡变成这样。”

  15岁的诺尔曼讲着一口略带京腔的普通话,只有那在阳光下泛出绿色的眼球提示着她的蒙古族血统。她熟悉网络,喜欢听周杰伦王力宏,喜欢看日本漫画,梦想有很多钱然后买很多耐克鞋。

  诺尔曼还小的时候,乌日娜想多给她培养些才艺,结果被布仁制止了。“人不可能一边学钢琴,一边学英语还舞蹈。”

  现在诺尔曼严重偏科,文科在班里排前几名,理科却排倒数前几名。乌日娜有时忍不住念叨女儿两句,布仁巴雅尔反而帮女儿说话。老师找来布仁谈话,商量怎么纠正这个状况。布仁巴雅尔当面唯唯诺诺,像个乖学生一样。回家之后,他却对女儿说:“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的,挺自然的,就保持这样吧。”

  虽然中考在即,诺尔曼最近却灵感如泉涌,写了十几首歌。其中一首是受到抄袭事件的触动而写,歌名叫《荒谬》。看到女儿投入写歌,布仁巴雅尔比谁都高兴。因为他一直盼望着女儿能找到一个愿意真心投入的东西。

  诺尔曼进行创作的重要伙伴是比她大1岁的少年作家子尤。3年前,一位知青朋友介绍诺尔曼一家与子尤一家认识。在布仁巴雅尔眼中,子尤是个天才,是个英雄,一个“特可爱”的孩子。初次见面时,他们去探望正在接受化疗的子尤。在那小病房里,布仁巴雅尔没说话,眼睛盯着子尤,张嘴就唱。子尤至今记得那一幕,“非常过瘾,这才是歌唱的本质”。

  现在,更多的时候是诺尔曼在电话里对子尤歌唱。通常是她刚把子尤的某首诗谱了曲,就立刻打电话唱给他听,电话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通常,子尤会静静地听着,偶尔发出感叹:“你就是为音乐而生的。”

  虽然迷上作曲,诺尔曼并没有打算就此走向演艺圈,甚至像她爸爸年轻时一样,对出名产生了逆反心理。看着爸妈和表妹活跃在舞台上,小女孩一点不羡慕,反而心疼他们:“都老头儿老太太了,还带个孩子到处演出,很累。就我一人在家偷偷乐,我挺享受的。”

  至今,她已经创作了27首歌曲。程绮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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