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与被看，王菲快跑

　　文/新浪专栏 水煮娱 一把青

　　王菲带着女儿李嫣在云南大理逛街，引发游客们的一路跟拍，不仅如此，甚至有网友透露，“撒开腿逃跑的结果，就是整条街都跟着跑了起来”，此情此景，换个主语，简直赶得上魔幻现实主义小说里的情节。然而它的确是发生了，有图有真相，众人迈着大步包围着长腿姐姐王菲，各自举着手机，又各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作家林奕华曾经在《为什么人人都想加入娱乐圈》一文中提出设想：假如你在街上走着，忽然看见电视台或电影公司在那里架起拍摄器材，能有几个人能不把它当回事继续前行？就算不参与围观，又有几个人不会在心里念念有词，“那不正是某某和某某，他们正在拍什么戏呢？”——娱乐事业贩卖的是幻想，光鲜的“明星”们带来的亢奋感，显然是普通人兴师动众“观看”的促因之一。更何况，今时今日，明星是那么的唾手可得，并非是需要隔着电视机或大银幕高高崇拜的对象，也不再是需要等待和守候方能看见的群体，有网络媒体，有粉丝团，有粉丝嫁给偶像的先例，就连神仙姐姐王菲，也是会耍贫嘴晒女儿的微博用户之一veggieg。大众对于明星的心态，不再是卑微的投射，而更是野心较大的欲望。在鼓吹体验式消费的当下，更需要争取主动，通过举起手机拍照窥视、凝望明星的日常生活，甚至进一步地求合影，上传到社交网站，发给各位亲朋好友，转换位置，让自己由外围观看的他者，变成被看的主体之一，几乎成为了一种条件反射的本能性反应。

　　而在香港，曾经的东方梦工厂，方寸之地与明星抬头不见低头见，普通人也练就了不卑不亢的技能。有时候他们停下来与明星寒暄几句闲话家常，说说最近看了你的某某广告某某电影，那热情又含蓄的语气，让人简直分不清眼前这位究竟是熟人还是路人。所以，在十年前的新闻里，我们还能看到张曼玉一次“出巡”引来万人空巷的例子，而在现在，更常见到的，则是中环悠然逛街的郑裕玲、素颜爬山的刘嘉玲、坐地铁的汪明荃，还有在各大地铁站与街市开开心心与粉丝自拍的周润发们了。

　　比较全民马拉松的大理，还有见怪不怪的香港，二者间的不同，除了大陆和香港娱乐产业的发展阶段的差异，还有一个更深的症结——媒体的“魅与祛魅”。香港狗仔队发达，他们的镜头下，动辄就爆出“明星落魄不如普通人”的新闻，他们热衷报道靓绝五台山如今精神抑郁的蓝洁瑛、破产后搭地铁录节目的钟镇涛，或是贷款供楼压力重大的杜德伟，明星们的头上是没有光环的，在种种新闻的推波助澜下，大众在茶余饭后谈论他们的时候，明星亦凡人，嘲弄就是嘲弄，揶揄就是揶揄。而大陆则相反，不会有人将“另类”如芙蓉姐姐与凤姐者，归入明星的队伍，媒体也大多以营造光环为己任，就连对于普通人的炒作，也前有“最美校花”，后有“中国最帅女生”，还是热衷打造各位男神女神。

　　再回到王菲在大理被“全民跟踪”的一幕。图片上看到，带着口罩的她，跑着跑着，自己都醉了，不禁流露出笑意。想起在80年代贝托鲁奇的电影《末代皇帝》里，竟然也吊诡地存在相似的画面：幼年的溥仪与溥杰初次会面，弟弟邀请他去家里玩游戏，溥仪说，皇帝不能出紫禁城，不过他也知道一个游戏，遂拉着溥杰的手大步飞奔起来，在旷阔的皇宫里跑跑停停，惹的身后长长的跟班队伍大惊失色，乱作一团，两个孩子在队伍的最前面大笑，开心不已。

　　看与被看，王菲快跑。对于这位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天后来说，大概这也是一个任性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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