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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健君:一个文化人的影视圈权宜之计(图)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12月06日16:03 三联生活周刊
孙健君:一个文化人的影视圈权宜之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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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健君把杯里的可乐加满冰,一面用极快的英语和电话那边周旋,一面吞了一大口。从上午10点到下午2点,他已经滔滔不绝地交谈了四小时,接受记者采访之余中午12点又作为“2005时尚先生”候选人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参加《都市之声》直播。眼下这个美国长途显然有些棘手,涉及到杨丽萍在美国刚结束巡演的《云南映象》(海外名《香格里拉传奇》),半小时后,孙健君终于在饭桌边放下了手机,一面招呼大家夹菜,一面向记者解释他对可乐的偏爱:“咖啡对我太刺激,茶喝过嘴巴很快会干,可乐能最有效地短期提神。”3点,孙健
君还要马上返回公司开会。

  从员工到朋友都说孙健君是影视圈最忙的老板,比起每天工作3、4个小时的王中军和一年有大半年在国外的张伟平,孙健君据说每天都要工作到11、2点,他在北京房产不少,为工作专门住在公司旁的一屋一厨里,除了周末看看电影,办事和应酬的路上都在车里工作。孙健君为什么这么忙?他说:“我不是投资人,没有政府背景,我也不能放弃一个文化人对创作的判断权力。”

  一个有想法但没靠山的文化人怎样在当下的影视生态中谋利?孙健君是一条轨迹。11年前,作为职业摄影家在美取得成功的孙健君怀揣电影梦回国,如今一手搭起了国内民营制作公司第一梯队四强之一的派格太合环球影视传媒公司,养活了300人,资产规模超亿,业务从《环球影视》、《东方夜谭》、《娱乐任我行》到“华表奖颁奖典礼”、“大学生电影节”到“为中国喝彩”环球演出和明年起将在百老汇演出500场的《云南映象》再到《无极》游戏开发,孙健君说自己马不停蹄12年,明年会是“间歇泉的喷发期”吧?不过,他终究放不下电影梦。

  四面出击起家

  1994年让孙健君日后声名鹊起的《环球影视》当时是一个权宜之计。1992年,在好莱坞帮剧组做图片摄影的孙健君带着资金和美方合伙人回国,原本想做三维视觉特效,看到北影厂木工房一样的特技场才明白,好莱坞模式在中国遥不可及,但孙健君没有放弃,他带着好莱坞圈来的2、300万美金同北影厂成立了合资公司,受当时合资公司不能进入影视制作的限制,公司注册性质是广告公司,靠从国外率先引进平面设计制版设备活得不错,尽管如此,公司营业执照审批流程还是花了一年。

  孙健君发现,当时的政策背景下,任何一个好莱坞愿意投资的剧本,国内都没有通过审查的可能,无奈,他转投电视,国内电视业第一个制播分离节目应运而生。那是中国电视“无选择被动收视”时代,看多了美国影视资讯节目的孙健君知道怎么做更好看。他第一个用合法渠道从国外买了影视资讯素材,为节目不惜血本,以致陈佩斯看到摄影棚都说他们用的设备比电影还好,在初期制作成本是普通电视节目10几倍的情况下,孙健君打动了当时意图与中央电视台抗衡的北京电视台,节目播出的第三年,《环球影视》的年广告额达1700万,而孙健君这边据说只有一个老大妈业余时间接接电话。

  孙健君的企图心并不止于一档节目和一个电视台,他开始给自己进影视圈铺路,为了从零开始给自己搭一张资源网,“凡与电影沾边的都作”。1995年,孙健君从承办“北京世妇会世界妇女电影周”和“北京——美国圣丹斯电影节”开始又趟出一条新路。此后,他拍过电视剧《临时家庭》和《女人心》,策划过“阿根廷博卡青年队及马拉多纳访华足球赛”,组织了第一次“为中国喝彩系列活动·美国好莱坞大型音乐焰火歌舞晚会”,到1999年开始承办中国电影华表奖,他的资源原始积累期初具规模,从海龟回国时只认识在美国接待过的北影厂领导到政府关系和影视明星资源都达到业内一流水准。过程中,派格也走出了初期的剧烈震荡,开始有了些家底,据说,《环球影视》播出的第一年大幅亏损时美方撤资,最艰难的时候,孙健君不得不从自己积蓄里直接取出美元给员工发工资。

  名利场生意经

  影视圈经商12年,孙健君最明显的变化是完成了从艺术家到商人心态的转换。他说:“最重要的是学会,保持自我和放弃自我,一定程度上实现人格分裂。”

  1957年生人的孙健君年轻时也是愤青,他当过大提琴手,出国前在南京艺术学院教古典音乐,他听不得二胡、唢呐,容不下志趣相左的人。如今,在大众传媒名利场历练多年,孙健君乐于接受:统一标准的古典文化年代已经消亡,文化上不挑食让他没有孤独感,他说:“凭什么说90%人的审美不足照顾。”

  孙健君说自己至今还在学习经商。如果说他有什么资源和能力,按照他多年来向各种美方合作伙伴解释中国生意经的说法,就是P-R,Patient(耐心)和Relationship(关系)。怎样白手起家在中国影视圈积累关系?孙健君有自己的一套。

  说来不复杂,孙健君认为事实上中美大体相当,只是权重有差别,关键一点,就是做人,美国人称作People Skill。孙健君说:“要知道什么东西对人最有影响力。”他相信人最本质的追求是名和利,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二者的平衡点。他把圈里对名的追求分做四类,成就感、正义感、公益心和虚荣心。孙健君知道,只要做的事情影响力足够大,明星们为此放弃一些经济利益不是难事。所以,孙健君说,自己永远做最大的事,尽管过程艰苦,但最容易获得资源支持。他和圈内资源成为盟友的方法就是,创造第一流的机会,选第一流的地方,吸引第一流的人才。在这个意义上,孙健君是一个一流的名利场资源整合商,他把自己比作一个“擦火柴的人”,美国人称这类人为“Match Maker”,这或许是对孙健君商业模式不错的概括,他一个接一个地擦出越来越大的兴奋点,把有钱、有欲望、有能力的人聚到焰火下。孙健君对此还有一个说法,当年有人问阿城什么叫文化?答,君臣父子。孙健君说,人际关系也无非如此,君臣父子就是上下左右。从“大学生电影节”到“华表奖”到刚结束的奥运会开幕式设计活动,孙健君认为做名头最大的事帮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了君臣父子关系,为日后树立了品牌。

  “为中国喝彩系列活动”是孙健君喜欢的大事情之一,尽管有商人觉得这是好大喜功,得不偿失。1997年在好莱坞完成第一届后,这台集中了杨丽萍、吕思清、孔祥东、刘欢宋祖英等中国品牌的大型演出先后被孙健君带上了克里姆林宫、伦敦泰晤士河、雅典卫城、南非曼德拉大剧院、凡尔赛宫和日本NHK剧场,平时3、40万出场费的明星,参加孙健君的活动只象征性拿3000元劳务,孙健君说每场演出他大概倒贴1、200万,但作为一个民营企业,派格太合赢得了包括广电部、文化部、外交部等高层领导的直接信任,也获得了国际演出市场的成功经验和商誉,前者的效应之一,派格太合独立完成了大型纪录片《共和国外交风云录》制作,采访了多国元首政要和国内高官;后者的效应之一,孙健君将与美国顶级演出经纪公司William Morris和Clear Channel合作,为《云南映象》3年内安排500场全球巡演,造一个中国创的《大河歌舞》。

  多年来孙健君已经习惯了为电影梦在圈里闪展腾挪。从一个民营电视节目制作公司起家,在这个格外身不由己的圈子里,孙健君经历了大风大浪还是撑到了今天。2004年,在国内电视台纷纷将节目制作权和广告经营权回收的大环境下,政策环境宽松后国内众多民营电视制作公司的恶性竞争让电视节目制作收入一跌再跌后降至谷底,而此时,急于掌控节目销售平台的孙健君毅然签下了与教育电视台的全面合作协议,过高估计了民营企业改造“国有股”的利润空间,损失了4、5000万。目前,孙健君越来越多地开始思考商业模式。他说自己三年前就想做“超女”,但“海选”思路根本得不到支持,他认为今年夏天的超级女生全民运动最重要的价值是开创了中国的多媒体互动时代,派格太合由此看到了新的增长点。

  未来的派格太合是谁?——影视圈资源整合商。孙健君这样勾画版图:三分之一的多媒体视听内容提供商,包括互联网和手机等新媒体;三分之一国际演出市场运营商,以《云南映象》为新增长点;三分之一电影周边价值开发商。

  电影周边开发?多年耐心忙碌于电影制作外的孙健君又一次找到了权宜之计。在中国电影只有两张票房王牌,而他们分别靠海外市场和靠贴片广告保证成本回收,操作这两张王牌的唯一模式就是制片人放弃创作参与的电影生态下,孙健君选择电影制作外的其他产业环节,以《无极》游戏为例,他花很划算的钱买了游戏开发版权,以之与国际第一大游戏公司法国育碧成立合资公司,开国内电影衍生产品开发先河。

  孙健君相信,要救活中国电影市场,一两个导演和制片人产品英雄主义的套路属于上一个电影百年,他认定下一个百年的方向是“产业英雄时代”,他期待整合自己12年来种下的政府、明星、广告客户和媒体资源在电影营销、推广环节上做出新建树,创造更好的中国电影产业环境。这是一个文化人的矢志不渝,还是一个商人的冒险赌博?孙健君多年好友滕文骥导演说:“健君要做电影我可能拦着他。要做产品后开发,我想他熟悉好莱坞,有超前性。但电影低谷多年积重难返,特别是在好莱坞霸权下整个亚洲电影市场除了韩国特例外都很衰败”,滕导演说完问记者:“我是不是太悲观了?”郭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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