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沪剧院:一个甲子的求新求变

2013年05月13日16:29  解放日报

  本报记者 李峥

  夜幕下,灯红酒绿的城市涌动着一股暗流,解放军队伍有序进入上海,一丝曙光划破天际……23日晚,上海沪剧院新编沪剧《霓虹灯下的哨兵》在天蟾逸夫舞台首演,大色块勾勒的舞台、融合多种元素的音乐与舞蹈都让观众耳目一新。

  “今年是建院60周年,站在一个甲子的标点和新起点上,上海沪剧院需要回顾历史,总结经验。”院长茅善玉说,“重新为一个剧种把脉,创作出经得起时代考验的作品,难度很大,但我们沪剧人要着眼未来,肩负起自己的使命。”

  走基层,感觉就像回到娘家

  “女儿不断娘家路,送戏下乡到基层”,是老院长丁是娥时代创立的光荣传统。60年来,上海沪剧院坚持贴近群众,送戏下乡、进校园,是市属国有院团中每年超额完成下乡演出指标最多的院团,多次荣获全国和上海市“三下乡”先进集体、上海市“高雅艺术进校园”活动优秀院团等称号。据统计,沪剧院去年下乡演出117场,进校园演出11场。

  “下乡演出不比在市中心,常常遇到极寒极热天气的考验”,沪剧院演员团团长王立海说。两年前的一个冬天,院内《大雷雨》剧组去昆山演出,赶上大雪,吕贤丽、李建华等主演在露天舞台上穿着夏衣,双手冻得发紫,止不住地抖;又一次,三伏天在松江张泽镇,演员光站在台上就“淌汗”,更别提还要穿大棉袄。一场演下来,乐队演奏员的腿被蚊子咬成“赤豆棒冰”,而在台上演出入戏的演员,就算蚊子叮在脸上,也不敢用手挥赶……

  演出经营中心主任李建民清楚地记得,在许多农村剧场,常是下午1点半演出,上午9点观众就坐满了。“有一次在南汇大团镇,500个位子硬是挤进了1200多人,连乐队的地方都被‘抢占’了。如此‘超载’,让剧院经理心里抖豁豁,要求我们跳掉一部分情节,压缩演出时长。”李建民说,“可演员早已感动得满眼泪水,说什么也不同意。深入郊乡,我们常会惊讶于沪剧受欢迎的程度,感觉也像是回娘家。所以,再艰苦的演出环境,我从没听演员叫过苦,大家心里想的,就是要把优秀的演出送到老百姓眼前。”

  转思路,寻求当代审美气质

  作为土生土长的地方剧种,沪剧曾在历史上创造了举国闻名的辉煌,原创沪剧《芦荡火种》《红灯记》分别被移植为京剧《沙家浜》《红灯记》。作为唯一的市级沪剧团,上海沪剧院传承了沪剧文化的完整脉络:1938年,上海施家剧团首以幕表制演出了沪剧《雷雨》;1959年,沪上6家沪剧剧团联袂推出了“大会串”版《雷雨》;新世纪以来,沪剧院再次打磨修改《雷雨》,使其再次成为沪剧艺术的代表剧目……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后,戏曲行业陷入整体式微的低谷,沪剧院对经典剧目的翻新、再演,一定程度上保持了沪剧的传承与发展。“对待创作,沪剧院一直崇尚多元化,即经典传统戏、西装旗袍戏和现代戏‘三条腿走路’。”茅善玉说,“前两者已受到戏迷热捧,但我们并不能一味迎合。擅演现代戏,是沪剧不同于其他剧种的特点,也是最适合沪剧寻求当代审美气质的形式题材。”

  如果说《雷雨》是沪剧表达从农村题材向城市文化嬗变的标杆,那么2012年创作的沪剧《敦煌女儿》则是沪剧院转变创作思路的成果。一生献给考古事业的知识分子樊锦诗,是在以往沪剧演出中从未出现过的形象。为此,茅善玉率团赴敦煌体验生活。《敦煌女儿》的首轮演出得到了专家肯定。除了全新的故事题材,全剧剪影般的舞美效果、现实与梦幻结合的巧妙构思,都让它在沪剧艺术探索之路上又迈出了一步。

  为纪念“南京路上好八连”命名50周年而创作的沪剧《霓虹灯下的哨兵》,则实现了导演陈薪伊创作“沪剧音乐剧”的想法。“这台戏以解放初同名话剧为模板,有音乐剧的载歌载舞,有现代美术的拼贴意识,还能在舞美和服装的变形中看到雕塑的感觉。”陈薪伊说,“总是老腔老调、故事陈旧,新时代的观众又怎么会爱看?更多的现代元素,会让观众觉得演出与他们的生活贴得近了。”

  改模式,新人上一线

  从老院长丁是娥算起,到如今的舞台中坚茅善玉、马莉莉、陈瑜、吕贤丽、钱思剑等,到朱俭、程臻、居峰、赵癑、王丽君等优秀青年演员,再到这两年初露锋芒的洪豆豆、王袆雯、钱莹、王森、丁叶波等新生代,上海沪剧院已有老中青七代沪剧人。

  虽然都是从戏校直接进入院团,但2006年沪剧院委托上海戏校招收的这届沪剧班显得有些特殊。2011年毕业后,这批学员整体进院,组建了最年轻的沪剧院青年演员团。组建两年,就接连排演了《大雷雨》《胡锦初借妻》《陆雅臣卖娘子》《庵堂相会》《红灯记》等数台大戏,不少演员还在《雷雨》《金绣娘》《敦煌女儿》《霓虹灯下的哨兵》等剧中担任重要角色。但光鲜亮丽的背后,小演员付出的是如今戏曲界新生代鲜能达到的演出及训练频率。广受观众好评的沪剧小生王森最近发了一条微博:“想要身体健康,每周一出‘庵堂’。”“这个戏边学边演,整整排了一年,而每一句唱几乎都有三四个动作,演起来格外累”,王森说。团内当家花旦洪豆豆称:“最近我们是‘三班倒’,白天排《霓虹灯下的哨兵》,晚上带B组排练《庵堂相会》,还要抽时间复排参评梅花奖的《雷雨》……”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多数人还要花两三个钟头挤地铁、倒公交,青年团小演员们失去了同龄人的娱乐与休息时间,却甘之如饴。这些小演员的刻苦用心,也感染了院内的各位前辈名家。“大家都打心眼儿里喜欢这群孩子,很多老演员主动上前指导他们,甚至打破了以往不同行当流派间的隔阂。”副院长邵智星说,“他们是沪剧院的未来,谁都想看到沪剧今后的路越走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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