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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陈凯歌决定要拍《梅兰芳》时,几乎所有人认定他是导演的最佳人选,因为《霸王别姬》的光芒实在太耀眼。三年后,他带着黎明(听歌)、章子怡()、孙红雷等人完成了这部150分钟长的作品,虽然他一再强调《梅兰芳》和《霸王别姬》是两码事,但多数人还是认为这是他的一次回归。
近代百年风云录中,梅兰芳是中国文化历史上不可忽视的人物,这个民国时期时尚偶像,早期对京剧进行改革,吸引大量年轻观众尤其是女性观众入场,成为中国第一个现代意义的偶像。梅兰芳的成功不仅在国内,甚至让日本观众都如痴如醉,被誉为“远东之王”,而他最具传奇色彩的则是美国之行,受到空前欢迎。
梅兰芳的成就主要在京剧方面,但他的影响不只局限于此,抗日战争爆发后,梅兰芳的“蓄须明志”让其被誉为爱国典范。不过梅兰芳一生从艺,经历纷繁杂乱、头绪万千,拍摄这样的电影挑战不小。陈凯歌认为,人们知道的多是梅兰芳对京剧的贡献,而他的内心却被忽视“梅兰芳的一生都在追求美,靠近美,也为此付出代价,他是在极度的艰难中获得宽广的胸怀的。”于是陈凯歌想让观众从梅兰芳的平凡中感受其伟大。
陈凯歌想把梅兰芳拉下神坛,但梅兰芳的人生经历却如戏一般,电影《梅兰芳》并没有严格追求历史真实,很多人物是糅杂了当年一些真实人物的各种面貌综合而成。因此这期“戏梦梅兰芳”的专题中借用梅兰芳的京剧名段,介绍真实的梅兰芳与电影的联系与区别,全面解析《梅兰芳》的戏、梦人生。由于引用材料中,不少为民间野史和个人回忆录,如有疏漏错误请读者谅解、斧正。
导演阐述
京戏 我感觉京剧是孤单地活着
新京报:京剧曾经那么火,但现在不可避免地边缘化了,你如何看待?
陈凯歌:我挺可怜京剧的。它的发展和北京这座城市是相互依存的。我记得小时候,在胡同里骑自行车,总能听见有人唱京剧。可是如今当这些老建筑消失了,北京多数人不再是北京人的时候,其实京剧生存的基础已被拆除了,所以我感觉京剧是孤单地活着的。
新京报:你在电影中也提到梅兰芳是孤单地活着,为什么在民国时代出现梅兰芳这样的人?
陈凯歌:一方面那时电影还没大的影响力。而且民国允许女观众看戏,严格讲梅兰芳最初是被女性观众捧红的。京剧其实是一个时尚艺术,当年学京剧是很时髦的,你说影星胡蝶红不红,她和梅兰芳一起到莫斯科访问,没人看胡蝶,最后胡蝶只好要拜梅兰芳为师。老上海周璇(听歌)这些女歌手,唱腔都是从梅兰芳那学来的,因为中国没有歌唱传统,要唱流行歌只能借鉴梅兰芳。
名角 现在娱乐圈也有“纸枷锁”
新京报:电影里梅兰芳这么多故事,你自己对哪段比较在意?
陈凯歌:我一直闹不懂他为什么要去美国,他既不是去介绍京剧,也不是去扬名立万。其实他的首演在华盛顿使馆非常失败,当时齐云山、冯耿光犹豫要不要去纽约,梅兰芳坚持要去,结果纽约第一场演出就谢幕15次,开始他是穿着戏服,美国人不信他是男的,让他换上男装,他洗了脸穿上长袍马褂上台,大家信了,又有女观众说,换个西式衣服,他又换了西式的小礼服上来。旧金山市长陪着他坐敞篷车巡游,卓别林、泰戈尔跑到中国就要见梅兰芳,现在咱们的国际影星谁有这样的阵势。
新京报:为何没拍卓别林、泰戈尔和梅兰芳会见这样的情节?
陈凯歌:我怕露怯,如果找一个人来演卓别林和泰戈尔,我直觉一定拍不好,我只是想通过梨园折射出来社会生态。
新京报:你在电影中强调“纸枷锁”的概念,你觉得现在也有这个概念吗?
陈凯歌:今天的娱乐圈也是一样的,所有知名艺人各有一个纸枷锁,全看他们如何对付它。让纸枷锁顺利软着陆的是山口百惠( 听歌),她撕了说我不干了。
梅党 梅一直生活在复杂的关系中
新京报:梅孟恋以前的影视作品很少提到,你怎样看待这两个人的感情?
陈凯歌:孟小冬注定要和梅兰芳相遇,因为两个人都太出色了。也有种不确切的说法,孟小冬其实是被“梅党”引到梅兰芳面前的,一定程度上想削弱福芝芳力量,所以梅一直生活在复杂的社会关系中间。孟小冬可以说是天真烂漫,带着对梅的尊崇走到梅的面前,感情自然地发生了
新京报:邱如白从梅的追随者,最后成为经纪人,很多人觉得两人甚至有超越男女之间的爱情?
陈凯歌:邱如白在梅的身上看到希望,他正确地预言“梅的时代到了”。我觉得邱如白没有什么断背情结,只是分不清现实中的梅和舞台上的女人是否为同一个,如果邱如白真有“龙阳之癖”,可能就直说了,他不是所以就更难。他确实是爱梅兰芳,但他不是那种爱法,只是恨不得自己活在梅兰芳的世界里,他俩是双子星座,互相是对方的另一半。
C03-C15专题统筹 李世聪 李莺
专题采写/本报记者 杨林 孙琳琳 天蓝 勾伊娜 刘婷婷 实习生 王梦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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