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记者 彭骥
此番,贾樟柯[微博]新片《天注定》是代表中国电影的惟一种子选手。对于贾樟柯而言,他曾擒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数度缘结戛纳却擦肩“金棕榈”。而对于观众来说,《天注定》充满了神秘色彩。
在《天注定》一行赴法国海滨再圆戛纳梦前,晨报记者专访导演贾樟柯,解密“过家门而不入”的《天注定》拍摄,解读海外电影节对于中国电影人的意义。
《天注定》是我最野性的作品
晨报记者(以下简称记):《海上传奇》参赛2010年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回来后,就听说你筹备开拍《在清朝》。为什么出来一部很少人知道的《天注定》?
贾樟柯 (以下简称贾):其实2005年就开始构思《在清朝》,想对武侠片有所尝试,这些年从未停止,但确实感觉挺对不起《在清朝》的。筹拍中,插进来两部电影。先是《海上传奇》,我很想和民国的人聊天,上影集团刚好让我有条件去接触两岸三地的传奇人物,机会难得,我就抓住了。等我再回去投入《在清朝》,《天注定》灵感又出来了。可以说,没有《在清朝》,就没有《天注定》。那段时间,我沉浸在武侠片的思考里,为看景跑了很多地方,这个过程中看到那么多名山大川,想到“山河大地在,侠也在”,实际上现代人在一些方面和古代人没什么区别,都有对个人自我尊严的一种保护,这是不会变的,所以我就想可不可以用武侠片的方式来拍一部当代电影,于是开始构思《天注定》。
记:监制杜琪峰怎么看你的“出轨”?
贾:我给杜琪峰打电话,向他请假,说了我的想法,他也就是一声叹息。杜导是做创作的,他完全能够明白我的思路、心情。
记:《天注定》悄悄就出来了,为什么如此低调?
贾:低调是我有意为之的。事实上,《天注定》不算小制作,去年年底开拍,拍了大半年,南到广州北到山西横跨四省,行程两万多公里,摄制组超过百人。但这么多年拍电影,或许我的电影经验到了想回到默默无闻创作的阶段。我希望能不受打扰,也不想受商业环境的影响,我希望能回到一种寂静、甚至寂寞创作的状态。如果按常规做些发布,那我免不了应酬这种事,回山西一堆朋友,广州也是一堆,会不必要地耗费精力。这次拍《天注定》,我真的是“过家门而不入”。我和团队说,这次我们能不能不按常规,片子还没开机就想着怎么去宣传,孩子还没出生,就吹牛它多么有生命力,可不可以不这样?拍出来就好了嘛。
记:现在孩子生出来了,能描述下它是怎样的孩子吗?
贾:概括说来,《天注定》血气方刚,可能是我最野性的一部电影。它的英文片名是“ATouchofSin”,和胡金铨的《侠女》(ATouchofZen)有点相似,有向胡金铨致敬的成分在。影片以现代为背景,赵涛[微博]、王宝强[微博]、姜武[微博]、罗蓝山演四个当代侠客,分布大江南北,每个人都面临着生活里面的境遇,解决自己的问题;人的基本境遇是亘古不变的。在动作层面,我借鉴了胡金铨“穿越流动”的美学理念,也尝试发展了一些新的方法,把武侠片与当代现实结合,对我来说是个挑战。
缺席意味着高容量低水准
记:这一届戛纳主竞赛单元有科恩兄弟、罗曼·波兰斯基、索德伯格、阿斯哈·法蒂哈等很多高手,你对奖项有何期许?
贾:说实话,我没有什么企图心,拍出一部电影,参加影展是我的日常工作之一,至于奖项,职业生涯遇到就遇到了,可以说是随遇而安吧。我已经不会对入围有特别兴奋或者期待的感觉。对于我来说,参加戛纳电影节,最大的一个意义,在于获得身为导演的认可,这让我具有一种荣誉感,同时也是拿新的作品和全球的影评家互动。
记:但是你的“添翼计划”,送很多优秀青年导演拿到了国外电影节的奖项。
贾:我觉得,参加国外电影节是正常的、畅通的年轻导演上升通道,也是最科学的渠道。电影节有这样一个功能,一些默默无闻的天才,他们工作的价值在电影节这个高效率的平台,会有很好的渠道被发行商、影评人注意。另一方面,海外电影节作为全球性的选拔,对业界工作有高标准的要求。中国电影人积极参与电影节,面对的标准是全球性的。就像生产一只表,你只是在村里做,如果没有去过瑞士博览会,就不知道表能做成什么样。
记:这些年中国电影在海外电影节式微,你怎么看?
贾:中国电影需要重新回到戛纳、威尼斯这样的平台,缺席是一个遗憾。当然,我们曾经的缺席,或许有整体电影产业的问题,也或许可能也只是有些优秀作品没赶上、没制作出来而已。但不管怎么说,缺席毕竟不是一件好事情。目前,中国电影已经有了相当高的产量,如果没有影片回到欧洲三大电影节这样一个平台,那国际上看你的整体电影工业,就只有市场容量,没有艺术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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