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收到《卧虎藏龙》剧组的第一张练功通告时，制片单位居然没有一个人跟我谈过签合同一事，就算真是“闲话一句”，那也得有句“闲话”才对啊，就算我没出声，我的经理人妹妹这一关也得过啊。
有关那张合同的事，后来是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对口单位。香港的制片崔宝珠和我经理人妹妹接上了头，才算是有了个下落。
不过我妹妹却怎么也签不下手，“宝珠姐说，希望你能了解导演的困难，虽然这是部国际大制作，可是开价比拍一部香港本地片还低，而且五个月拍摄，外加二个月的排练，都不准轨期。”
我问妹妹：“你有没有告诉她，我那边《少年方世玉》还没杀青呢？”
“讲啦，她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拍完，我说大概得八月底，正好撞上那两个月的排练，她说佩佩姐其实不需要真的天天操练，就尽量吧。不过那五个月拍摄，就希望佩佩姐不再去接别的戏了。”
我妹妹让我想清楚，五个月不拍别的东西，损失有多少，难道这把年纪还缩紧腰带带来为了理想吗？ 我妹妹听见我半天不出声，知道我又犯病了，只得劝我，“那至少你得把合同看清楚吧？” 我很坦白告诉她，“像这种合同，真看清楚，就不可能签得下手了，你还不如就告诉宝珠，说我是闭着眼睛签的，或许这样，以后大家会好商量些。”
不管怎么样，既然接了练功的通告，那还是要去练功的。后来，李安导演给我来了个电话，一再表示，不能陪同我练功，他感到非常抱歉，说等他从新疆回来，再陪我练功。
我当时多多少少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误以为李导演是我旧时影迷，对我特别客气，才会说要陪我练功。后来我去练功，才发现原来我们这位大导演，对每个演员的指导都是亲力亲为的。
拍戏前练功香港影人虽然已经不能接受，但是事实上那对演员、对戏的本身，百分之一百是件好事，不能说是绝对，但至少也是成功的因素之一。这一点，《卧虎藏龙》后来的成绩多少能够证明。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