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这四个字似乎专为女人而生。源其典，出自唐代崔护《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面桃花的女人并不难寻，不信你到街上去。
街上熙熙攘攘比肩接踵的人潮中，总不难发现几张脸，几张漂亮得耐人寻味的脸。
或娉娉袅袅豆蔻梢头；或荷叶罗裙芙蓉笑脸；或沉容避鱼流盼水波；或黛眉轻微皓齿寒玉——她们有的新妆俨俨，有的则素面朝天。
记得北京女作家毕淑敏曾以《素面朝天》为题写了篇随笔，引起不小轰动。我的观点与她大为不同。我既不反对素面朝天，也能欣赏新妆俨俨。
有人说，女人在十六岁时最美丽。古诗中也有“二八佳人体似酥”的说法，虽则失于粗俗，但的确反映了女人在花季中的兰玉挺秀。这阶段的女人，当然以素面示人为最好。因为清纯可人是她们最值得骄傲的资本，她们没有必要假惺惺到娇饰自然的程度。这种素面朝天正昭示出少女们年龄上的优势，容貌上的清丽，肌肤上的细腻，比之徐娘们，当然是不需要任何包装的。
不过。花开花谢自有时，任何自然物都逃不过岁月的无情清洗。随着年岁的增长，女人过往的俏脸可能变成黄脸；昔日的如花容颜可能浮出星星点点的雀斑。这是不可抗拒的客观规律，并不是吃多少鸡精，打多少延生针能够抵御得了的。因此，这时候的素面朝天无疑就等同于缺陷大暴露，女人们当然有权拒绝。也许有人会说，不一定，保持心境年轻，容貌自然就显得年轻了嘛。我要说，这很矛盾，也根本不可能。心理年龄可以延缓，但岁月的车轮却难以遏止。五十岁的女人固然可能拥有一颗二十五岁的心，但她怎么可能拥有二十五岁的容颜？这只是不承认现实的自欺欺人罢了。
徐娘半老的女人当然有权选择使用化妆品。只要她觉得用起来舒适、合适，她该让自己的爱美之心战胜传统枷锁理念禁锢。她爱美，她想使自己继续年轻，美丽依然，这已足够，管它是用“包装”还是用什么呢？
每次走在街上，我都心怀企望：多见到一些人面桃花的女人，不管是少女还是成年女人。好让“整衣香满路，移步袜无尘”，让这个世界群芳尽妍，春色满园。
我想，不会有人因此骂我好色或大男子主义严重吧。谭飞(见1995年9月30日《内蒙古商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