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奇妙,一看吓一跳,这就是所谓“新闻”的魅力吧————“News: Anything that makes a woman say, 'For heaven's sake!'”(新闻,就是所有那些让王妈李嫂看了以后惊呼‘我的老天’的东西。)我是做新闻的,以受惊吓和使人受惊吓为生,所以只有当轮到我做版的当天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时候,我才会大叫“我的老天”,这是我和王妈李嫂的惟一区别。
但是看到哈里森·福特和太太分居的消息,还是非常惊讶,再仔细一看,传说中的“第三者”竟然是Lara flynn Boyle,更是惊讶到飞起。Lara flynn boyle,杰克·尼科尔森的前女友,一个瘦得像刀片儿一样的女人!除了会演戏(《法网豪情》(The Practice)里的律师),这个女人还真有刀片儿一样的杀伤力。想不通。
虽说阳光底下没什么事是真正新鲜的,但是哈里森·福特和麦丽莎·迈森的分手还是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17年的老夫老妻,福特和迈森曾经是好莱坞“情比金坚”的楷模,曾经让多少人羡慕。哈里森·福特形象正派,麦丽莎·迈森也是好莱坞大名鼎鼎的编剧(《E.T.》就是她的作品)。1976年,两人在影片《现代启示录》的拍摄现场认识,福特当时早已和大学同学Mary Marquardt结了婚,却忍不住为迈森着迷,据福特说倒不是因为迈森长得有多漂亮,而是因为两人之间有“intellectual connection”,大意就是“精神上的沟通”。这应该算是相当好的感情基础。迈森是个口碑很好的女人,斯皮尔伯格的太太,演员凯特·卡普萧曾经称赞迈森很为福特长面子,“Women love him (Ford) because he's mysterious and he's very respectable, if you meet Melissa, you love him more: She's talented, articulate and intelligent. She's a real person.”(女人们都喜欢福特,因为他有神秘感而且让人尊敬,而当你看到他太太麦丽莎时,你就会更加喜欢他,因为麦丽莎是那么有天赋、那么伶牙俐齿、那么充满智慧,而且又不矫揉造作。)照理说这样的关系应该是可以长久的。
17年可能已经够久了,何况感情的事也没什么道理可言。婚姻有如黑社会,永远有不能为外人道的难处,所以连谭咏麟都奋笔疾书“情凭谁来定错对”。但对错可能没有,强弱却永远存在,别的不说,光是感情上的付出就是不均衡的,“He who loves the more is the inferior and must suffer.”谁爱得更多,谁就处在劣势,谁就注定要受苦。福特和迈森,大抵也跳不出这个普遍存在的势力法则。迈森是女强人,不需要谁来同情,但是我没法不想起林语堂在《吾土吾民》(My Country and My People)里的话:“无论何时,只要男人一放松自己的道德要求,受苦的就会是女人。”
世界越来越复杂,复杂到每一种既有的经验都面临着质疑,道德的界限也就日渐宽泛模糊。所以离还是不离,这不是一个问题(To divorce or not to divorce, that is not a question.)。问题在于怎么离。福特和迈森在分居公告里措辞得体地说:“We sincerely hope that we can work out our differences.”(我们夫妻双方都衷心希望能够化解彼此的分歧。)虽有虚伪客套之嫌,好歹保全了一点面子。成年人的本领就在于即便做伤天害理的事也一定会干得光滑漂亮,因为“做正确的事”(do the right thing)如今已少有人关心,“正确地做事”(do things right)才是行走江湖、从心所欲而不逾规的关键。 窦婉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