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星期前,周星驰应香港大学社会系吴俊雄博士邀请,和哈佛大学访问教授李欧梵对谈。
题目叫:《漫游于现代与后现代之间》,文化得很。吴博士称两位为大师,这也有理。李教授游走东西学术圈,久已驰誉。星爷是港产喜剧巨匠,能编能导能演,雄踞卖座高位多年,却不是浪得虚名的欺世之徒。难得二人对话全部无稿,硬碰。而且大家清心直说,
绝无虚言。主持人说星爷:“北大同学称赞你的电影是后现代主义的代表作!”
星爷绝不虚伪,回应:“我完全不明白什么叫后现代主义!”一句直话,说出了当今学术圈普及文化研究一个最大毛病:好用“标签”和一些学术圈中人非如此无以言的陋习。
这是文化研究的一件怪事。文化缔造者埋头创作,根本不理其他。他们的动机,通常只为生存。好像周星驰,他是以拍电影为生的电影人,所以必须拍电影,才能保持身份。而不为生存,就为兴趣。绝少是为了对文化有贡献,要缔造什么文化作品出来,而从事创作的。但作品出来之后,文化研究者就用一大堆非常难懂的名词,像什么“后殖民”“后现代”“符号学”“结构主义”等等,完全以另外一套方法来研究文化作品。甚至提出“作者已死”的说法,认为作品完成后,就不再和作者发生任何关系,研究者可以完全不管作者原意,另外用自己的理论和方法来剖析作品。
这类方法,由上世纪五十年代国外一群马克思主义者组成的“法兰克福学派”开始,经过几十年发展,在学术圈中已经甚有势力,但在文化缔造者本身来说,就未必人人接受了。
难得周星驰直话直说,令学术圈的怪风气,忽然飘来一股清风。黄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