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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的力量:在汉库克这样的造访中如风而行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6月21日19:11 新浪娱乐

  爵士,在我看来是一些人的自由通行证。

  那晚演出完,Herbie Hancock没有把我挡在休息室门外。我假装去祝贺演出成功,我其实是偷看他们的神态。最年长的Wayne Shorter瘫坐在沙发上,但笑得像一个从父母那要到礼物的8岁男孩。

  上海观众当晚的热情掌声让这些大师不知所措,他们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以爵士的名义打猎。在舞台上相邀着飞翔,各自在乐器上把弄着敏感的开关,又在那一瞬间回到地面。此刻,在休息室里他们无视外人的存在,分享着猎物。

  当我侧身而出时,我相信热爱爵士的人都被这四个人射倒了。

  在夜的深处,你会觉得爵士的弹性是最神妙的,一次触动会在不同的地方发生。如同过了10多天,我在伟大的贝司手Dave Holland的独奏唱片里重温这两场完美的演出。

  Herbie Hancock、Wayne Shorter、Dave Holland、Brian Blade,三个大师外加一个天才,合演了我目睹过的最出色的爵士盛宴。令人叫绝的是——他们对于技术至上者交出了魔杖,对于唯情感者交出了鼓噪的舌尖。但他们又把两者聚拢得像高手收招时的神界。

  演出两场,一场比一场即兴。我在前一场里有一种进入缜密细致的布局的感觉,而后一场便是拆开布局。尤其第二场当大师们心领神会地一起出界时,我们最多只能望其项背,在几十米也许是几公里以外的地方听其呼吸。

  往往当笨拙与智慧相遇时,我们开始得意忘形。我想我们是在边框上占据里面的意境。

  先来摸出点这四个人的性情。当爵士不再需要为权利唱出牺牲之歌,个人的境界非常重要。即使是种本性,每个人抵达的地方是不同的。我不是在强调什么“抵达之谜”,如果你看过Steve Coleman倨傲的神态,看过Steve Lacy嘴角边停放着一条条敞开的通道,你就会知道这两个Steve会是谁更乐于仙游。可惜的是2004年对我来说——最遗憾的事和最有幸的事都来自爵士。

  我曾经在英国小城巴斯的一家爵士小店里寻找着刚刚去世的Steve Lacy的唱片,唱片店主人——一个爵士前半世纪的乐迷用半信半疑的神态打量着我——来自遥远的中国的爵士后半世纪的乐迷。唱片店里不会发生馈赠,尽管对于两个谈得拢的爵士乐迷,馈赠是经常发生的。

  绕出去一点,是想在生命的枝节上慢慢回味出关于生命的馈赠。爵士不断地往复一个个小节——目的是让你在前一个小节里回味,而后一小节便开始准备着馈赠。

  我是把爵士当生命的馈赠的,Wayne Shorter比起其他几位更多地受到过磨难。10年前,和他相守26年的妻子死于车祸,好像预料到了未来,妻子让Wayne Shorter步入了禅的世界。还失去过一个女儿的Wayne Shorter的脸上写满了困苦,他是在本性里抵达目的的。几声颤动的诗意萨克斯,干湿适宜的音色,他是整场演出凸现在前的点缀者,有时在年迈的分行里抛下圆满的短句,有时缓慢地进入轨道。

  我喜欢Wayne Shorter变换角色时的兴奋,当自由爵士风格在那两个晚上非常灵气地转身、移动,Wayne Shorter突然很像Eric Dolphy——一个在40年前去世的神仙,我想Wayne Shorter属于后天的神仙,他活着。

  Dave Holland的涵养过人,人高手大,站在舞台上让我感觉是口大钟,滴答作响而绝不敲响的大钟,也许高大的魅力就在于Dave Holland那样的技高心更高的风度。他的雍容气质使他在ECM里不像一盆盆景,而是一片翠绿的树林。风在吹,枝叶散开,他在贝司上演绎着一个有厚度的世界。他的那只右手——我在现场紧盯着它,但它真的像风或者煽动着命运的扇子。

  我坚信优秀的贝司手能将一场战争移到后院去,也能使神话与呓语返回人间。Dave Holland是中间站,他把Wayne Shorter与Brian Blade之间的气息调和到适当的位置。迟暮的朝气,涌动的晚影,一个静观节奏的步伐与旋律的动向的人。

  在下午采访时,我注意过这个有味道的男人的细节:他总是微笑着,但却表露了自己的态度。Dave Holland在乐队里就是一个微笑着却表露了态度的角色。

  Dave Holland 的抵达之谜是牵涉到属性的,犹如身世边上的一块石头,他呈现的是力度上的。

  那个带着眼镜的人是Herbie Hancock,很明显他在四个人里面像某个门派的当家传人。如果说Miles Davis是爵士里掌握方向的“变色龙”,那么Herbie Hancock便是掌握关节的“变色龙”,尤其在Davis离开后。

  以前我们判断爵士,止于唱片。我们没有更多机会去爵士的现场作判断。其实,如果把现场和唱片比做一个政治家的两面,唱片可能只是策略,而现场才是态度。Herbie Hancock拥有政治家的高超,在2004年9月24日、25日这两天,Herbie Hancock在风平浪静里篡权。

  悠长的爵士之旅中,如果说Dave Holland约等于全长的铁轨,鼓手Brian Blade是那轰隆的摩擦声,那么Herbie Hancock便是那辆列车,只是他有时候要停下来让Wayne Shorter号列车通过,两辆列车在疾驶,不,是无数辆。

  有时是风在慢跑。我喜欢慢跑中的Herbie Hancock,他的智慧是如何一溜身出现,又如何悄然隐身。好几次,年迈的Wayne Shorter没法找到入口,Herbie Hancock就设法等他。这样说Hancock有点是在讲他如何老谋深算,而在钢琴上的Hancock和我们平时印象里的那个人不太一样。

  当Herbie Hancock抵达时,他是另外好几个人。冷的时候像Paul Bley。

  比起上述三位大师,Brian Blade的年龄只到他们的一半。他要赶上别人的脚步,但有时候是别人在赶他的脚步。所以那两天他是最容易把武功露在外面的人,他拒绝电脑,和民谣女前辈强尼·米切尔一起录专辑可以写一部沟通的历史,又在朋克与流行的鼓击中长大。

  他的手心里还冒着鲍勃·迪伦的热气,如果为后者在一张唱片里打鼓不算多的话。他的爵士鼓非常好,令人难以置信。当然,他手心里的热气有时要冒上来,以他的长嘶为标志。在爵士现场,一边演奏一边长嘶的最厉害的人是Keith Jarrett。

  Brian Blade是以表达者的身份抵达的。

  我想文字是没法真正进入爵士富有弹性的韵律世界的。几乎都是Herbie Hancock的曲目,《Takin’OFF》里的“Watermelon Man”,《Empyrean Isles》里的“Cantaloupe Island”。这就是为什么会叫Herbie Hancock四重奏,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高手的理由,尽管演出中四人的份量几乎一样重。

  我要强调的是乐队的层次极为丰富,简直深不可测,但进进出出又极为自然。还有是曲风上的跨度,从波普到自由,再到欧洲乐风,甚至还有ECM的影子。

  在人的世界,人与人的关系是一种学问。而在爵士的世界里,乐器与乐器的关系便是学问。但在Herbie Hancock的现场,节奏乐器和旋律乐器的关系非常自由,甚至出现倒置。

  人活在世界上,无法克服地把自己放大得和世界一样大。但爵士教会我们——融入世界,人才会体会到和世界磨擦的美丽。Herbie Hancock这四个人的磨擦的世界是那样完美!

  自从爵士的批评在按照哲学的原则行进时,文字的虚拟像气泡在某些人的比喻中——成为智者的口令。就像爵士音乐家John Lurie在贾木许的电影里装痞子样,才迷倒贾迷+爵迷的人们。

  忽然,想到有人抱怨在Herbie Hancock之前出场的蹩脚的风尘气很浓的日本女歌手。既然我们已学会在爵士的张弛中立身,我们完全应该视而不见。

  夜已很深,但一切虚饰的东西已远去。没有判断力的抒情只能是滥情。

  感激一下Herbie Hancock这四个人。孙孟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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