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闲着无事,在网上又翻到胡兰成的《今生今世》,胡笔下的张爱玲确和别人不同,抬笔竟 说张是一副“幼稚可怜相”,“胡涂可笑”,“连女学生的成熟亦没有”。但赞美也是高沸点的,“美是个概念,必定如此如彼,连对于美的喜欢亦有定型的感情,必定如何如何,张爱玲却把我的这些全打翻了,我常以为很懂得什么叫做惊艳,遇到真事,却艳亦不是那种艳法,惊并不是那种惊法。”胡兰成不愧是摆弄辞藻的人。
胡的文章里有一个细节很有趣,就是提及张如何喜读八卦,“她爱看小报,许多恶浊装腔的句子 她一边笑骂,一边还是看。”怪不得全世界的八卦报刊那么发达了。
也许是小报看得多了,各种各样的恶浊装腔见得广了,张的文章便没有那种可耻的天真。这样的 因果当然是瞎说,因为天才天造,哪里是一两张小报的负面情结就可以“熏陶培养”——也不能反过 来说“因为她是天才,所以爱看小报”。那显然是瞎扯。张就是张,她是或者由于前因或者由于后果而全无幻想的独一无二的张爱玲,“她这样破坏佳话,所以写得好小说”,胡兰成说。
(“破坏佳话”,倒真和小报有些相似。)
想起来好像钱锺书也很八卦,爱问些类似“亨利四世十八姨太的初恋情人的老师的奶妈是谁” 这样的刁钻问题,据说钱看书也相当“杂食”,雅俗共赏,不避浅俗,很多恶浊笑料都看得哈哈大笑 ,完全不端架子。
香港的词作家林夕并不能和张爱玲钱锺书比,但林夕也是鲜有的汉语言的开拓者,不能因为他写 的是歌词就小看他。和张钱两人的“人间烟火主义”不同,林夕写那些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歌词,不 仅因着看书看报,还直接得益于八卦——林夕说,自己的歌词很多是为艺人度身订做,而了解艺人很 多时候要靠报纸的娱乐版,比如王菲当年怀孕和结婚生子,不看娱乐版竟不知道!所以林夕竟索性说 :“八卦很重要,一定要看娱乐版!”新浪娱乐 鱼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