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同行想成为《小时代》的对手吧。两部《小时代》电影总共获得了超过7亿的票房,第一次做导演的郭敬明轻轻松松就让很多前辈咬碎了牙;作为一个宣传人员,更不想面对的是郭敬明的话题营造能力,犹记得《小时代》上映前后,网络上掀起了巨大争论,鹦鹉史航[微博]、周黎明[微博]、高群书[微博]等等与郭敬明粉丝展开骂战,至今历历在目。能把一个影视作品做成热点事件,营销团队这两天一定可以拿很多年终奖。
文_曾明辉 前媒体人,影视宣传
没想到,年底又一次和郭敬明相遇,是他《小时代3》和影视巨头华策的联姻—这个时候,我已经做起了影视宣传,他的《小时代3》发布会和我们的撞在同一天,让我如临大敌,只能不断给各路记者打电话,战战兢兢地询问他们到底是去郭敬明那儿,还是来我们这儿。
没有一个同行想成为《小时代》的对手吧。两部《小时代》电影总共获得了超过7亿的票房,第一次做导演的郭敬明轻轻松松就让很多前辈咬碎了牙;作为一个宣传人员,更不想面对的是郭敬明的话题营造能力,犹记得《小时代》上映前后,网络上掀起了巨大争论,鹦鹉史航、周黎明、高群书等等与郭敬明粉丝展开骂战,至今历历在目。能把一个影视作品做成热点事件,营销团队这两天一定可以拿很多年终奖。
令一个竞争对手的宣传感到无解的是,郭敬明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就都是新闻点。对于《小时代》,公众和媒体全方位无死角地进行了扒皮。写这篇稿子时我也仔细回忆了那会儿我和朋友们关于《小时代》所展开的一些话题,其中包括:郭敬明的身高有没有超过一米五;他家里的装修是不是很豪奢;他是不是同性恋;媒体是不是被他的宣传团队引导了;一个陷入抄袭官司还打输了的作家的成功学与中国梦;以及导演与产品经理谁将主导未来的中国电影—而这些讨论里看起来最最高大上的则是:资本主义伦理是否可以畅行无阻?
这时候我发现很多我原先以为的“自由主义者”都在那里说:放任郭敬明这样的人在市场上疯狂赚钱真是悲哀,有关部门怎么不管管啊?
《小时代》电影本身真的没什么可说的,能说的,只有郭敬明,和他的粉丝们。
进入到影视行业后我才发现,中国影视行业的精细化程度,跟路边卖煎饼果子的在同一个水平,工业化、大数据、制片人中心制这些词喊得好听,最终用什么样的演员、拍什么样的题材会票房大卖收视长虹,与鼓捣一个煎饼果子一样—基本靠手感。可卖煎饼果子的尚且会问你要加几个鸡蛋,要不要大葱,而我们很多导演只会说:“看不懂是因为你们水平不够。”我打赌今年贺岁档一定又会有人这么说。
像郭敬明这么优秀的产品经理,进入到这么传统的行业,那就是秒杀的节奏。
之前在图书出版业,郭敬明的《最小说》已经用金字塔形的梯队建设,精准的读者定位,愉悦的用户体验,还有熟稔的粉丝营销,碾压了很多写得比他好很多很多的作家,他现在进入影视圈,仍然用产品经理的思维建设他的电影。优秀的产品经理要洞悉目标用户心理需求,这个道理,就跟微信有那么多用户而陌陌还是能保住一席之地的原因一样。为什么《小时代》那么火,因为从一开始,这个产品就紧紧盯住了数以百万计的原著粉丝和更多的郭敬明的粉丝—她们幻想自己出入上流社会,幻想自己被比金城武更帅的高大年轻男性死乞白赖地追求接着十动然拒,幻想每天早上从土豪金都住不起的屋子里醒来去更土豪的办公室上班。没问题,全都拍给你看。至于逻辑,那只能走好不送了。
时代真的变了,几年前王朔和金庸开骂,韩寒[微博]和白桦开骂,是两个人的战争,最多牵扯出几十位“首都文艺界人士”,到韩寒和方舟子开战的时候,已经变成两边千万数量级的粉丝混战,而郭敬明的粉丝这一次也显示了他们的忠诚度—产品经理们将之称为用户粘性。在《小时代》上映期间,《人民日报》、和往常嘲笑《人民日报》的很多意见领袖都指责过《小时代》,但这一次,“主流”发现,他们的话语权,已经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强大,他们高高在上充满优越感的抨击,包括上海电影节期间各路导演对郭敬明翻的白眼,所有这一切只是让郭敬明的粉丝感到了更大的敌意——然后,对郭敬明的电影更加忠诚。
郭敬明的小说,他的电影,如果失去了脑残粉会是什么样?很显然,这是郭敬明所不能容忍的。也许多年以后回过头看,新时代和旧时代的战斗,这就开始了罢。至于电影这个词语的语义是否变质,那就是另一个复杂的问题了。
他是明星之中,少数几个从未遭遇形象创伤的明星之一,一直顺风顺水。歌唱事业自不用提,MUSIC MAN II 演唱会的频率,是一个月两到三场,在华语流行乐万马齐喑的当下,这可不多见,演电影,也都是顶级配置,搭档过的是成龙[微博]、章子怡和汤唯,就连开个微博,也迅速成为微博之王。但似乎,仅仅这样,还不够,太正,太平和,太温良。于是,一点点异色的绯闻追上来了,他和李云迪常常被放在一起讨论。
文_韩松落 作家,娱评人
这一年快要翻过去的时候,王力宏在微博上宣布了自己的恋情,对方是在哥伦比亚读研究生的李靓蕾,紧接着,他们登记结婚的消息出现,于是,他和李靓蕾,在长达一周时间内,都在微博搜索热榜上出没,他和李云迪的“似情非情”,李靓蕾的身世、学历、相貌、私生活,得到细致的挖掘。
他的婚恋为什么这样引人注目?一方面,是因为明星地位,另一方面,或许因为,他是娱乐圈的白衬衣男子。白衬衣,代表了一种形象,一种期待,和娱乐圈的幽深莫测,恰好形成对照。
他生于知识分子家庭,家中所有成员,都在顶级名校受过教育。1995年,19岁时,他加入福茂唱片,但始终不温不火,直到三年后约满,转投SONY,开始主掌自己专辑的创作,他的时代方才开启。不过,真正让他成为全能偶像的,却是2007年的李安电影《色,戒》,他扮演邝裕民,一个穿白衬衣的青年,或者说,有白衬衣气质的青年。唱片业低落之时,他的另一道门,为他的白衬衣形象敞开。
他是明星之中,少数几个从未遭遇形象创伤的明星之一,一直顺风顺水。歌唱事业自不用提,MUSIC MAN II 演唱会的频率,是一个月两到三场,在华语流行乐万马齐喑的当下,这可不多见,演电影,也都是顶级配置,搭档过的是成龙、章子怡和汤唯,就连开个微博,也迅速成为微博之王。
但似乎,仅仅这样,还不够,太正,太平和,太温良。于是,一点点异色的绯闻追上来了,他和李云迪常常被放在一起讨论。春晚合作《金蛇狂舞》,一起观看《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感恩节一同聚餐,面对调侃不置可否。在他们的每一条微博下,都有群众呼声“在一起”,他们的策略是不否认也不承认,在被问到某种可能性时,李云迪的回答是:“我觉得我们的音乐是在一起的,这是可以在一起的,虽然人没有在一起,但音乐是在一起的。”
2013年的春晚节目中,至今也有回响的,当属刘谦[微博]的魔术。之所以争论不休,原因也非常简单,小品中的一句“找力宏”,让此前只是在网络发酵的王力宏和李云迪的“绯闻”,登上了全中国最为人瞩目的舞台,也让本届春晚成为“18岁以上父母必须在孩子陪伴下观看”的春晚,因为背后的故事,实在需要由年轻人出面解释。
围绕王力宏、李云迪的争论,那些旷日持久的传言,当事人没完没了的辟谣、说明,核心的精神都是“看看谁能玩下去谁玩不下去”,两个人和背后团队,拼命表现出“我是最能玩得起”的姿态,生怕落后一步就成为网民诟笑的对象。
当然,王力宏和李云迪,在这个“玩得起”游戏中的收获,是不一样的。
今年夏天,某杂志的记者,在跟踪采访了李云迪全国巡演之后,写了长篇报道,引起轩然大波,最后连李云迪本人也出面回应,认为报道有夸大和断章取义的成分。那篇报道最引争议的部分,在于质疑了李云迪的职业状况,并对李云迪用在钢琴上的时间提出了疑问。
技艺的训练是一件孤独的事,甚至是私密的事,李云迪到底用了多少时间在钢琴上,他的时间划分到底是怎样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但在看得见的部分,他正在把自己变成一个娱乐明星,配合人们的娱乐化,甚至主动提供材料。
不这样,似乎又不行。现代社会,艺术家同时得是个媒体人,得用一切办法把自己锻造成一个传播综合体,否则就会淹没在这流沙一样的信息世界里。这个年月,对古典音乐家来说,也格外严苛。在钢琴家格伦·古尔德的时代,他可以因为不喜欢音乐厅演出,不想讨好观众,而在极盛时期从幕前消失,退回到“像母亲子宫一样黑暗”的录音棚去,但在唱片业崩塌的时代,尤其是古典乐团的生存越来越困难的当下,李云迪或别的演奏家,已经没法退回录音棚了,他们得设法停留在公众的视野,哪怕得娱乐化,得开掘自己的媒体兴奋点。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没柴烧。
就在这样一个嘈杂的时刻,嘈杂的地点,也在自身的嘈杂中,白衬衣男子在万叶丛中过,努力做到片叶不沾身。白衬衣像一道耀眼的白光,佑护着他,让他和世事亲近,却也保持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