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娱乐讯 4月份大婚的张雨绮[微博]对话《ELLE》畅聊婚姻与人生的新阶段。她坦言自己幸运,对爱情相信直觉的力量。以下为专访全文:
2011年4月18日,王全安张雨绮领回了一纸红红的婚书,两年后的同一天,四十多位至亲好友齐聚马尔代夫,见证他们许下婚姻誓言。这个一向自信、自我的女性,之前生生被仪式感吓到,甚至动过逃婚的傻念头,而踏上红毯的那一刻,张雨绮无比坦然,以最轻松的心态开启人生的新阶段。
从女孩变成女人,离开自己的家,从此属于一个男人。以后的日子他们必须共度,甜与苦都在肩膀上沉淀。
水清沙幼,柔风拂面。
穿越赤道,位于马尔代夫最南端的Villingili岛上,王全安与张雨绮的婚礼正在举行。下午5点,日光明亮中透着缱绻,如上天对他们祝福的眼神。在证婚人面前他们互致誓言,气氛庄重圣洁,所有人静穆着等待她说“我愿意”,可是张雨绮的方式是喊了一嗓子,“王全安我告诉你,我是不打算离婚的!”向来持重的导演王全安也不示弱,“我告诉你,我也不打算再搞一次婚礼!”
新近成为自然堂化妆品牌代言人的新娘张雨绮绘声绘色地回忆起这段小插曲,言语中夹杂了她数不清的笑,你会被她的幸福深深感染。“他是不打算再办婚礼了,因为太累了。”为了这个婚礼,王全安带着他的工作团队从数月前就开始计划,从场地、布景、道具到婚礼每个环节的设置,新郎用筹备电影的热情和工作方式精心准备了一场中西合璧、浪漫又不失关中特色的婚礼。浪琴表也为新人奉上了一份特别的贺礼。
上午举行的是中式婚礼,静谧的海岛一下被大红灯笼、人声鼎沸、喜气洋洋所环绕。迎娶新娘的过程费尽周折:张雨绮的家人、朋友收集了岛上唯一可以做障碍物的自行车,足足几十辆堵在门外,王全安必须跨过所有的自行车且没有一辆倒下才有进入房间的资格,而房门早已被一口大水缸堵上,无数人向他讨要红包,还勒令他穿上高跟鞋。当他终于满头大汗进入房间,还有最后一道关卡:把婚鞋找出来。翻遍床、柜他也没有找到张雨绮妈妈藏起来的鞋子,这位导演显得茫然无措,直到张雨绮的一位闺蜜好心使眼色,他才看到鞋子挂在房间外的墙上,这是张雨绮的妈妈为女婿出的最后一道难题。
此时,张妈妈坐在女儿身边,已经开始流泪。等到终于被王全安“抢”走,张雨绮也哭了。她突然感受到那种不同:从女孩变成女人,离开自己的家,从此属于一个男人。以后的日子他们必须共度,甜与苦都在肩膀上沉淀。
两年前和他在西安领证时,她还像一个孩子,闹着说“赶紧结了吧”,好像生活不过是多了一张薄薄的纸。在两年的时间里,甜蜜和短兵相接并存,她开始了解婚姻到底意味着什么。而婚礼,是一个堂而皇之的驿站,宣布终结与开始。
在飞往马尔代夫的前几天,我们探望了张雨绮,她用滔滔不绝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其实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各种闹情绪,王全安调侃她 “你小子害怕了”,甚至她的脑子里还闪过逃婚的傻念头。“以前觉得结婚就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对外承诺什么,但是婚礼不管是西式还是中式,都有种神圣感,当着所有最亲近的人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这种仪式感强调着它是不可违背的。”
到了马尔代夫,连续几日的阴雨、婚礼那天将有暴风雨的预报几乎让她崩溃,她看到任何一个人都要问天气。可4月18日那天醒来,看到的是骄阳无敌,天空湛蓝。过了制高点的紧张情绪开始放松,中式婚礼喧闹之后,下午的西式婚礼上她又恢复了爱嬉闹的本性,最后她把花球抛起,妆容自然的脸庞上笑容无比灿烂。
她会晒出那颗巨大的钻石,但关于寻觅与获得的过程,不在她的说明范围之内。
采访张雨绮已经有好几次了,但每次都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你越是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她、将她的逻辑条分缕析,越觉得模糊与遥远。她并不掩饰,甚至相当坦诚,对任何的问题,她从来都是毫无犹豫地接过来。即便如此,她身上的神秘感依然如影随形。
去年,为了《白鹿原》的上映,张雨绮狠狠忙了一阵宣传,但最忙的时刻,她也是不紧不慢的。从电影上映到如今快一年的时间,张雨绮都没有接戏,她说自己忙着生活,也做了点事,但得一段时间之后才会被公众看到,她不着急开发布会,也没有让人看得到的日程表。“这么说吧,有工作的时候就工作,没工作的时候就空着,这是比工作更快乐的一件事情。因为这段时间是很宝贵的。我们不会一生都这么闲暇,现在有机会,我就想让自己这么待着,为什么一定要像赶命似的把时间排那么满?我不喜欢那种生活。”
她也不喜欢患得患失的日子,“担心什么东西今天有了明天没了,这是最痛苦的状态。其实就算把时间都耽搁进去了,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她笃信生活没有好坏之分,因为“今天干什么不干什么,你都得爱上这一天,否则等于什么都没干好。享受生活才是最大的本事,要让自己能够放松,这样在该紧张的时刻,紧上去”。26岁,这种松弛从何而来?张雨绮说,这是一种锻炼。她也会紧张,但锻炼就是强迫自己在紧张笼罩之下也要放松,“松弛跟内心的力量是有关系的,如果太过在乎所谓的成败、名利,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往前走得更远”。18岁出道,24岁把自己嫁出去,在大多数女演员全力以赴,一年恨不得360天都有通告的生态环境中,张雨绮想要的却是保持松弛。
张雨绮身上始终洋溢着一种本能驱使的力量,虽然她笑着反驳:“我也是很实际的。”在她的观念里,能够依靠感觉去行事的人是了不起的,因为那不仅需要过人的聪明,还需要足够的阅历与敏感。也许她唯一欠缺的就是阅历,有时她会跟成功人士无边无际地聊天,她发现成功的人都是专注的,他们的时间不会浪费在累赘、旁支的事情上,同时耐得住寂寞。她把这些经验都留给自己, “听人劝是很重要的,就像接受比反抗更有力量”。
张雨绮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她从不为自己做太多解释。她只做想做的事,对于事情的起因、来龙去脉、心路历程她没有分享的冲动和渴望,她也不太在意外界是否理解、认同。就像她会晒出那颗巨大的钻石,但关于寻觅与得到的过程,并不在她的说明范围之内。她对阐释自己没有欲望,她只是去实践。
如果你爱得很深,那原则就会慢慢变淡,你会一点一点妥协,直到只剩爱,没有原则。
2011年4月领证之后,王全安和张雨绮开始了欧洲蜜月之旅,从浪漫梦幻的希腊到热情奔放的西班牙,最后进入北极圈,在冰岛感受神奇的极昼。《白鹿原》上映之前,他们又去了二战时某个著名战场,钻进了纵横交错的防空洞。他们一“有时间就往外走”,随时都是蜜月。
他们也吵闹,“两个人冲突一下,摔个杯子扔个碗的,这不挺正常的嘛?”她显得特别无所谓,但他们从不冷战,那才是真正伤感情的。时间长了,扔碗也不再有新意,还是玩点别的——磨合期的渡过,只要有爱,一切改变都会水到渠成。王全安摒弃自己独居时的习惯,一进家门就换鞋,抽烟会去楼道;她也放弃一部分跟朋友在夜晚的玩乐,窝在家里和他一起看电影,哪怕是寡淡的纪录片。“爱情是一种生活方式,它会慢慢侵入你,有时可能你会厌烦对方,因为太熟悉,不如陌生人刺激,可是他如果真的离开,你又会痛不欲生。”
这是她眼下对爱情的解读。以前她觉得婚姻就是“喜欢这个人就跟他在一起”,现在她有了更为丰富的感触。“婚姻能使两个人快速成长,它比任何课程都来得有效。”她和他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简单,她更加清楚自己想要的,以及如何面对自我。当然也经历过焦虑的磨合期,“如果你对这个人没有爱了,原则就出现了;如果你爱得很深,那原则就会慢慢变淡,你会一点一点妥协,直到只剩爱,没有原则。”爱让她变得愈发柔软,张雨绮说,这柔软意味着更强大,因为不再尖锐,因为包容更多。
当然,这种改变的前提是找到一个让你愿意放弃自己、让自己不再那么执拗的男人。“如果你不是对这个人充分地了解、信任、欣赏,依然会有问题。”她愿意将王全安作为家庭、生活的重心,理由特别传统,“我们山东女人都这样,以夫为天”。她开始关注理财,动辄跑银行排半个小时的队,此前二十多年,这样的事情从来不在张雨绮的日程表里。
虽然对生产这一过程怀有各种恐怖、离奇的想象,张雨绮还是对孩子充满渴望。“太多人问我这事儿了,反正人生就是在解决各种问题中度过。”她嘻嘻哈哈的,“但我没有压力,孩子这事儿就是奇怪,你越想可能越没有,你不想了可能突然就有了。”她的一个女友为了怀孩子辞掉了工作,想尽办法还是没能成功,心灰意冷地回去上班,却惊讶地发现怀孕了。张雨绮从来不为计划、未知烦心,更何况现在她还热衷于二人世界,“得先把两个人的生活过得充分,尽量创造性地把生活里的美感最大化”。
婚姻生活对他们,更像是手拉着手,进入一个巨大、新奇的游乐场,夫妇俩沉浸其中,玩得不亦乐乎。他们的房子装修了快一年,至今没有完工。请了一位意大利设计师,装修方案的讨论就花了好几个月,王全安不断地修改、推翻重来。她会跟他一起去建材家居市场,她负责挑选单个物件,他负责把这些风格各异的物品联系起来。婚姻,推开了他们生活中无数道深藏趣味的大门。
她感慨王全安喜欢“玩深的”,遇到感兴趣的事就要把自己玩成专业人士。其实她的性格也并非浅尝辄止。去年冬天他们去瑞士滑雪,一个星期之内她从毫无经验的菜鸟迅速站到了中高级滑道上。张雨绮迷恋速度和快感,血液里有对危险和刺激的向往;王全安也滑雪,基本技术掌握后,就坐在山下一边喝咖啡一边等她。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不干涉、绝对鼓励。在北京时,他们的生活节奏近乎老年人,慢慢悠悠地把时间消磨在朋友的工作室,聊天、喝茶、在满是绿色植物环绕的大书桌前写写毛笔字,这些很简单的事情,让她觉得高兴。
她说自己“命好”,花了很长时间,终于找对了人。而且和这个人同属一个行业,“像我这么强烈的性格,这么独立、特殊的一个人,他能了解,了解我从女孩到女人的整个变化过程。如果我们的行业离得远一点,也许他就不会了解,而是着急判断你是好是坏”。
因为王全安,她见识了更多的“好”,也有了更多来自内心的力量支撑她去做更好更对的事情,“这是一个爱人能够给予女人的最大的力量。一件事即使你想要坚持,过程中依然会摇摆,会问自己这是不是错的,但如果最亲密的人支持你,你会坚定地去做”。她从他身上更加清晰、全面地看见自己,他是她的镜子,这也许是她一辈子不想离婚的理由。
最后我们谈起了幸福,每个女人终其一生都想得到但很难定义的字眼,“幸福只是一种感受,它包括各种痛苦、纠结、不幸福。”她其实是不善言辞的,“幸福太复杂了,生活才刚刚开始,也许我生了孩子,当了奶奶……会有不同的感受。”她若有所思,随后又孩子气地扮了个鬼脸,“你知道,女人是很善变的。”(稿件提供:《EL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