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辉访谈:愿让实验戏剧折腾死(附图)
http://ent.sina.com.cn 2001年02月14日11:38 天津日报
孟京辉根据马雅可夫斯基的作品改编创作的话剧《臭虫》在京上演后,评论界褒贬不一,莫衷一是,虽是如此,《臭虫》一剧毕竟反映与折射了孟京辉创作的最新思维,以及他对实验戏剧发展的新感觉,最近,我们就实验戏剧的一些问题,对孟京辉进行了访谈。
记:《恋爱的犀牛》上演后曾引起人们的观剧热潮,而且从那时起,北京的小剧场才开始赚钱,但这部戏好像并没有给社会带来什么思考。
孟:《恋爱的犀牛》是个意外的收获。原来我觉得它比较轻,思想性弱些,后来就改变了看法。八十年代以来,小说、电视剧都不给“轻”的东西地位。现在有人评判艺术的标准是有力度,有爆发力,如果你狠不起来,他就认为不好。《恋爱的犀牛》在剧本、音乐的创作及结构的安排上都是按照理性进行的,演员的表演则重在感情表达,它对我来讲是一种美学突破。从我开始做第一个戏到现在,我基本上没有做自己不愿做的戏,有的是在做的过程中遇到阻力,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到现在我可以说,每部戏都是我想做的,没有受到创作失败的打击和伤害,所以就无所顾忌。这其实挺重要的,没有哪部作品让你在回顾时不愿意说。有的戏是不好,不好没关系。比如《坏话一条街》,问题特别大,也特别多,是我所有作品中问题最大最多的,而恰恰是这部戏给我提出了许多在创作上需要解决的问题。
记:早就注意到了你排的戏在音乐上的编排与处理,《臭虫》的音乐为什么选择了青铜器乐队?
孟:以前与青铜器乐队有过合作,最重要的是在这部戏里我想插电。以前做的戏没插过电,都是一把吉他弹唱城市民谣,然后话筒一收音。当插了电以后,效果就不同了。其实,在《臭虫》中有几处的音乐语言与剧情是很相融的,但还不那么尽善尽美。通过这个我思考了许多问题,觉得现在的音乐都是一块儿一块儿的,实际上我想设计的音乐和戏是完全融合为一体的。最好的是前半部分打架的那一段儿,音乐节奏的冲击力与台上演员的表演相呼应相促进,如果后半部分再有这样的一个高潮就好了,因为那样会增加作品的质感。
记:你的戏是“非主流”戏剧,可事实上“非主流”实验戏剧的演出占据了当前戏剧演出的市场,特别是北京的演出市场,你对此如何看?
孟:“孟京辉戏剧”确实在北京演出市场占了很重要的地位。这是因为一部话剧的演出是有其特性的,包括布景设置,挺麻烦的,进而就决定了“孟京辉戏剧”主要在北京演出。反正年轻人来看戏,我就高兴,因为年轻人还有未来,他们会互相影响,反过来还会影响我们。
记:在改编外国作品时为什么总是取那么一点儿,而不是排整个作品?
孟:我是把外国作品当做素材来用的,实际上我需要的是原创作品,像《恋爱的犀牛》,没有别人的创作痕迹。可是这样更难,也需要一段剧本的创作过程。
记:你如何定义“实验戏剧”?
孟:完全没有必要给实验戏剧定义,实验就是姿态。你说什么是荒诞戏剧?荒诞戏剧该如何定义?无须定义。如果有许多人在做实验性的戏剧,就会营造出一个创作的氛围和环境,形成群体感,可现在只有几个人在做,有的还不过是打着“实验”的幌子。搞戏剧研究的人在论述问题时还在拿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哪部戏举例说明,对九十年代这十年却很少谈起。我编《先锋戏剧档案》和出版的自选VCD辑,都是为了给出参照作品。按理说,这些事都是搞戏剧研究的人去做的。(通讯员张久英 记者周凡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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