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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凡倾听》姜文接受专访谈到马龙-白兰度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9月26日17:03 新浪娱乐
曹:对。所以我刚才我就说,我在准备的时候,我看完这个电影,我说我一定要问问姜文,这个镜头究竟怎么拍的。 姜:不是我“轴”啊,是如果我说那算了,就这样吧,美术也会不高兴。他们觉得我能把它做成这样,但是现在没做到,给我点时间,我们的服装也经常说,给我点时间,我能做到。所以这个时候我也得跟大家配合。你们要换带子吗? 曹:没有没有。我想从演员做导演,会想起我们中国两位前辈的电影艺术家。就是崔嵬和石挥,他们拍的这个《小兵张嘎》,《鸡毛信》,还有这个我知道你都特别喜欢,你特别欣赏他们什么? 姜:《小兵张嘎》不用我说,那无疑是中国电影史上的经典,不谈物质,因为物质对于好导演来说,无所谓,他可以把什么物质都派上。你说这人物,一直到今天都??里边的拍摄方式,我觉得这两点非常了不起。手段和内容,我们也见过很多别的电影,他们把小孩拍成老头了。孩子就是孩子,他这个孩子是孩子,他里面罗金保,那些游击队员,你看了都个个生龙活虎的,这种生命力,镜头的生命力,直到今天崔伟的《小兵张嘎》的镜头也是经典。石挥他不用说了,他里面精彩的人物,人物关系也好,他怎么去时代和人物合,我觉得也有他对故事的取舍的和浓缩的。他其实仿了很多惯常用的办法,这种演说还有奥森?威尔逊。 曹:《公民凯恩》 姜:还有卓别林,还有梅尔?吉普森。其实,我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说,也许我的偏激,我看到了在电影史上能让电影产生拐弯处的这几块重要的石头,都是演员出生的人做的。当然,我也可以这么说,导演是各种出生过来的,因为他必须是个成年人。演员可以两岁就演戏,导演不能。导演必须是个成年人。这种天才,像奥森?威尔逊,二十五岁,他也有做过广播员的出生,当导演就是闹了一件大事,他说火星要撞地球了,他那个广播剧就把全美国人都记住了,那件事就是他干的。所以我觉得导演是有各种出生的,赶巧,有的人是演员出生的。也可以是农民,也可以是工人,也可以是美术,也可以是摄影。 曹:我知道你特别欣赏像马龙?白兰度这样的演员是吗? 姜:这么说起来好像我头也宽泛,或者说很一般,但是白兰度确实是个好演员。 曹:你觉得从他身上得到最多的是一种什么东西?就是从演员看演员的话。 姜:他的话题,得说五次这个节目,咱们说不完。 曹:简而言之 姜:他是个,这么说吧。在我心里,个人观点,能让人叫好的演员,不能说是最好的,是好演员。能让人同情的,一看,哎呀,真不容易,能演成这样,挺不容易的了。这里比叫好的还差一点。一看很愤怒,或者看着很不自信的,还不如我呢,当然这没法聊了啊。能叫好的,比如说像我这样的,一边看一边觉得,很精彩,怎么演得那么好?你们让他对着镜子说话也行。马龙?白兰度,你看的时候你忘了叫好,你忘了去评判他演了对或不对,你甚至都忘了这戏,这角色该不该这么演,你跟着他走了。不可能想像有另外一个人再去扮演这个角色,这里边就有疑惑性,其实你仔细看,当然不能叫仔细看,就是受完骗上完当之后,回来一想,这教父能这样吗?这故事可能没有白兰度那教父可能啥都不是。他就这样的演员。但是,这样的演员,如果角色对他不合适的话,他可以比谁演得都要好。因为你没有勾起他内心的这种创作欲望,他的那种欲望可能一般角色勾不到。我是这么认为的。平时,他是对好莱坞很多事情都是否定的,他是有另外的人生观和境界的一个人。他没有太看中这些好莱坞啊,白兰度啊这些,甚至他觉得他自己随时都可以破坏掉,那是一种人生境界。 曹:就你个人而言,咱们是同一个年代,也许我们这个年龄的出生都还有一些英雄主义的情节。你是不是也是如此? 姜:我觉得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吧,不但是我们这个年代,我觉得现在也许都会有一点,只不过会变一种样子,变成变形金刚,或者偶尔属于反英雄的。但是我觉得人类是需要看这样的电影。 曹:你为什么,个人来说,特别崇拜毛泽东?我看你这收了好多他的书。 姜:应该这么说,我并不特殊。或者他并不是我的专门的一个偶像。 曹:就是他有一种精神的东西。 姜:不可避免地说,你和我是同龄人,他去世的时候我们十三岁,我们有记忆。无论你愿意不愿意,这个记忆是深深地在你的身上。当然过去怎么认为,你可以用你的脑子来重新评判这个人,感受这个人,但是他确实是个巨人。他有很多让你,这么说吧,他是一个有魅力的巨人,或者说是个人吧,也可以说不是个巨人,但他绝对不是个矮人。有些人很巨,但是没魅力。他有很多他个人魅力。是个很有意思的角色,我觉得我们不能浪费这样一个有意思的人物来理解、研究我们的时代和我们的民族,历史,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个角度,通过他会理解很多东西。 曹:我们再回到《太阳照常升起》,最近这个片子大家讨论得特别多,关于参加电影节大家都有很多想法和议论,我知道你在出征威尼斯之前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戛纳没有看上《太阳照常升起》不是我的损失,是他的损失。 姜:我替他遗憾。 曹:从内心来说,没有去戛纳是不是会觉得有点遗憾? 姜:当然,显而易见,我是先把它往戛纳,当然戛纳没一见钟情,没一见钟情我觉得也无所谓,这个权利。我觉得,是这样,电影节对中国我觉得还不像西方,是一个熟知或者家常的东西。是在近二十年当中让大家认识到。而且认识的是比较高,而且通过他帮助别人成事多了,所以比较神话性。但是据我观察,在西方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可输可赢,甚至可骂,同时,它也能把参加电影节的一些电影按现代化,都炒作一番。片商很高兴,发行人也很高兴。得不得奖,单聊。得也好,不得也好。那大家伙早就有这样的态度。我不得可能是你傻,不识货,这不能说是我的错。这我觉得在西方也是很正常的。那么对于我们这稍微有点拘谨。对电影节来说。也被很多人利用成一个事儿。我希望通过我们这次,因为我经常了解是不同的态度。中国通往西方有很多独木桥,无论是体育的,还是艺术的,还是电影的。那大家说接轨吧。接轨,显然它没接上才要接轨。这接轨之前,大家能过的都先过去了,走都走到木头了,人往往出于各种各样的思维目的,会把这事聊得天花乱坠。或者说这样,也可以说就是天花乱坠,但是,事情远没有大家想像得那么具有深刻性和历史意义。所以,我认为去戛纳,戛纳不要,我们又去了威尼斯,威尼斯给你剔了光头,很好。这又怎么样了?瞬间就忘了,不值得一件回味的事情,因为它不是一个我赢了,是一个热闹的事。也可以说是一个包装的事。当然,得了奖也很值得高兴,不得奖也不值得沮丧。看是哪一界,哪年的葡萄,哪年的酒。所以这种事,我们一直很开心。 曹:所以威尼斯电影节,等我到威尼斯,我要打听一下,我说姜文还在吗?说去米兰购物去了。你们是不是去米兰买东西去了? 姜:同去的一些女孩子都觉得老在这做船干吗呀,难得一次机会,包括男的,去米兰。我也去。 曹:所以那次在威尼斯尽管是剔了光头,心情依然不错。 姜:剔光头很爽。挺舒服的。但是不说明问题。只能说明我们被剔了光头,再别的没有了。 曹:我们再说说你女儿。据说女儿电影已经看了六遍了,孩子有什么收获? 姜:她挺喜欢的,她觉得跟动画片,猫和老鼠一样。她对疯妈那个她看得特别迷恋,她反倒看陈冲那儿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十岁的女孩。 曹:已经有点懵懂的 姜:她也想过,但是她老觉得是不是有点不该这样,然后其他她觉得特来劲。而我问过她,你觉得看得懂吗?她说能看得懂啊。我说你觉得这都是什么意思啊?爸爸,很简单,树就是树的意思,鞋就是鞋的意思,风就是风的意思,火车就是火车的意思。你干吗问我那么傻的问题?我后来一想也是,他们这么大的孩子看东西是非常单纯的,她看得来劲、有意思的就行,而他们喜欢节奏快的。我跟她一起看过,我为了找久石让来作曲,于是英皇推荐我,我就不太熟悉久石让,我跟她一起看《千与千寻》,我跟不上她。也许是我总是在听那音乐。我发现她在前五分钟就开始明白那个白龙跟谁要怎么着了,而我问她,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要去哪儿了?而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猪了?她都会解释。我发现,这个岁数的孩子和大量看了这样片子的孩子,看什么拍的电影,人演的电影是很容易的。 曹:我看你的工作室里有好多闺女的大作,有一副画画得有点齐白石的味道。 姜:是。我在荣宝斋给它裱了 曹:你是不是觉得女儿对你来说完全能够给你带来灵感?创作的源泉。 姜:我倒没那么想,我就看她画的东西好。而且反正我是不知道怎么画,我画不成这样。而且我愿意给他留着,因为我小时候也总是画画玩。我爸他们部队来战友的时候,“哎,这孩子不错,拿走,说拿走了”我那个时候也十几岁,画人画得都特像。没了,现在一张都没有了,我跟你说你都觉得我吹牛似的。我得给他留着。 曹:就刚才小崔说的,让你闺女拿一幅慈善拍卖你都不愿意。 姜:那不能给卖了,那不合适。 曹:那她现在有了小弟弟,她有没有那种有当姐姐的感觉,要照顾小弟弟。 姜:有,她很细心,她现在在巴黎,她准备给他寄东西回来。 曹:刚才说了她考了特别好的学校是吗? 姜:她同时考了三个学校,她是怕考不上,因为有了最好的。结果仨全考上了。这点比我强,我是最不能考试了,一考就考砸。 曹:那她看到你片子里面,小弟弟这么小就在这个环境当中拍戏,她会不会心疼? 姜:比如说她问了,她说这不冷吗?你为什么让他光着屁股在那儿?我说这个地是个八星级的待遇,那个土是巧克力做的。那个花是绢的,丝绸的,不会扎到他。温度都调好了,是恒温的,我试了两天,绝对没问题,才找他拍的。拍完了之后,他只演了不到四分钟,哭了。哭,其实还能拍,他一哭,所有的灯都灭了,不知道怎么就用不着了。那摄影师李屏宾就说,别拍了,赶紧走。不能再拍了,他一哭,灯都灭了。 曹:当时为什么就没有用其他的孩子。怎么想到用自己的孩子。 姜:也想用别的来。但是谁家的孩子他也是不舍得拿出来。我们找了好多,都不舍得。因为,那么小,谁愿意,你干吗,拍电影又能怎么着?一个电影而已。都不愿意。后来,他们说找一个那种拣破烂的孩子。我说别别,这样你就欺负人家了,后来他妈妈说,既然那么难,就他吧。既然他妈妈觉得可以,就行吧,就他吧,就这样了。 曹:有时候我看到那小孩儿,想到你这个小的时候,你和你弟弟都一种什么样的男孩儿? 姜:我没有听懂,你再说一遍? 曹:就是你和姜武,你们小时候都是属于哪一种类型的男孩? 姜:不太记得住了。他可能比我贼点。聪明点。我总是挨揍,我妈我爸天天揍的是我,不揍他。我妈相信棒下出孝子。他也相信,管好老大,其他都好办。我还有个妹妹。 所以看来她的想法是对的。管好我,底下都好办了。杀鸡给猴看。 曹:所以你们姜文姜武是后来起的名字,就希望你们能够稍微文气一点? 姜:不是这么想的吧。因为生我的时候,我爸爸是个军人,他总是不在。生我的时候没名字。大夫给取的。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没名儿。算了,他爸当兵的,叫姜小军吧。你得添上出生证啊。生我弟弟的时候又没来取,那就顺着,叫姜小兵吧。俩名字也不错。就这么叫到。我是十岁才给改的。我姥爷觉得,这不能总是大夫给起的,虽然就这么大本事。但总得负点责任给孩子起个名吧。然后我姥爷就起了,叫姜文姜武也是文革中的这种名字,那我属虎,我弟弟属羊。所以,可能是不是跟那个有关系,反正调一下。我不懂那个,给我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曹:你刚才说了,你以前特别会模仿人。我听说你那个时候在中学的时候跟英达老搭班。 姜:小孩儿都具备这个特点,我们小时候只要 一看电影,再上课,全是电影台词。全学得就倍儿像。然后有的时候那个时候英达就个录音机,就录下来了,骑着自行车,就放录音机,就听人家说又播电影录音了,回家开录音机去了。其实没有,就我们自己录的。 曹:据说你们有一次冒充赵丹的声音骗马京武老师? 姜:不,那没有。瞎扯。那是瞎扯。我们经常同学之间乱骗,这倒是的。听半天,不知道谁在说话,那倒是真的。 曹:现在这个片子已经做好了,已经上映了。其实从导演的角度来说,你最期待的是什么? 姜:我当然期待观众喜欢。当然期待如醉如痴吧。最期待大家能记住这个片儿。不要看完了,就看完了,看了看了。而是能够跟着人走一段时间。刚才有几个摄像的小孩儿,上个采访,跟我说这个,我觉得我还作为一个只拍过仨片的导演,我还挺满足的。他说,是看了第一个片儿,我才到北京来的,才干了这个事。第二个片拍得怎么样,第三个片拍得怎么样。我说你多大了?79年的。我觉得,因为我其实,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想可能多少也是这样的。起码对崔永元是。电影还是影响了我们的生活,包括生命轨迹。 曹:好的,希望你能够心想事成,谢谢姜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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