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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周刊》潜伏者:一个间谍的自我修养(3)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4月20日11:45  新世纪周刊

  一身本事的余则成大概就在那会儿知了天命。他能当一个好下属,好间谍,好战士。可是在党国的飞机上,他只能和所有人一起祈祷别做了戴老板第二。余则成终于被宣布成为党员,但他再也提不起撺掇晚秋时“一只雄壮的队伍迈着大步高唱着战歌”的那股心气,他只会苦苦一笑:我会奋斗终身的。

  翠平:其实她也很能装

  倘若不是她那苦命的妹妹连人带马掉下悬崖,她也用不着费那么大劲做个有名无实(后有实,太晚)的“太太”受洋罪,完了还得带着小眼睛的女儿站在山上望眼欲穿。就凭着游击队长的资历,至少可以当个风光体面的“乡长”——要认识余则成做什么呢?

  站长说她“蠢得挂相”,余则成肯定一开始也是这想法,而且保留了很久,所以一直跟交通站要求把她调回去。她面对马奎的试探大声嚷嚷着要吃大碗面,用麻将牌“红中”暗示余则成去找洪秘书,她还学会了认字。她对余则成说:我看就你最能装!余应该回她一句:你也是啊。

  她打心眼里心疼她的情敌。在余则成承认他跟左蓝是“相好”后,翠平一巴掌扇在余则成胳膊上:“我要是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我在她牺牲前我就告诉她,我跟你是假的,你肚子里只有他。她闭眼之前有个名分,心里会美的。”晚秋请求做余家的丫鬟被翠平骂跑。翠平流着泪看着晚秋背影,喃喃道:“你傻啊,他心里根本没你。”

  在郊外,弹无虚发帅得飒飒响的翠平彻底迷死了余则成,俩人终于水到渠成。多年后余则成一定会想起那个甜蜜的夜晚,翠平指着那九个字念给他听:“余则成,大鸡蛋,我煮你。”

  翠平肯定是故意念错的,不然怎么会在另一张纸上,把那个“爱”字写那么大,跟结婚证书放在一起呢。

  吴站长:请看我为官之道

  像吴敬中这样的上司,是不好对付的。他深谙官场之道,时而精明凌厉,时而假装糊涂。他像一个拳击台上的裁判员,看着几个下级像拳击手一样在擂台上打斗,等参赛选手扭打在一起拼得血肉横飞的时候,再出面“调停”,让手下人多余的精力全都耗在同级争斗上,免得与他争权夺利,回过头来还得对他服服帖帖。

  站长是军统的资深人员,按他的话讲曾经也热血沸腾激情澎湃过,不过他俨然已经“看破红尘”,变成了一个利己主义者。他不是不怀疑余则成,而是知道余则成对他而言有利用价值,可以为他捞捞油水,打理财务,保守秘密,才不管余则成究竟是不是共党分子那些劳什子事。他是在体制内为自己谋利益的人,主义在他眼里也不管用,打发了上级,制服了下级,就可以在中间为自己盘点财物。

  吴敬中预言了国民党的失败,他看到庞大的国民党官僚体系从上至下的腐烂溃败,而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疮口。乱世间,他只为明哲保身,享受青春岁月孜孜追求过后的富庶生活。

  李涯:我运即国运

  只蛰伏,不启用。待战事,见奇效——戴笠生前对李涯下过这样的批示。重庆派去延安的九个特务被抓了八个,硕果仅存的李涯却因站长的违规操作而暴露,只得蓬头垢面地被遣返。

  李涯说:我运即国运。又说:我的理想,是想让孩子们能过上好日子。这句话说得很真诚,尽管实际上他还没孩子,天津站里也就他还是个单身汉,每天睡在办公室。所以当余副站长那一巴掌打过来,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流眼泪,曾文正公说:打落牙齿和血吞,就是这个意思。

  在信仰问题上,李涯比余则成还坚定。他的勤勉,忠诚,执着,坚忍,在天津站蝇营狗苟一干人等面前显得格格不入。他并不是猪头一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知道迟早要被人算计。陆桥山回天津,他绝望地对站长说:“我已经做好准备被报复了。大不了押送我到南京,上了军事法庭我也要说:党国不公,为党不义。我李涯一片赤诚,问心无愧。”余则成在暗处,李涯在明处。一个是团队协作,一个是孤军奋战。李涯纵有天大本事也难挽败局。余则成觉悟再高些的话,何不将这位优秀的对手策一个反?

  左蓝:完美爱人

  左蓝跟余则成恋爱的动机似乎已不可考,俩人在重庆时,一个是美丽英勇、积极上进、心向延安的女青年,一个是国民党军统里只想过幸福小日子的监听员。“美人计”的说法也不是完全没根据。

  她太完美,完美得有些单调。当初剧组找人试这个角色,不下二三十人,都不合适。最后制片人张静看《金婚》,一眼相中了沈傲君:温柔而不具侵略性的美丽,自信沉着,温情脉脉,但不能是小女人。她需要被余则成追着、仰慕着,又不能显得气场过于强大。在牺牲那场戏里,背后中了致命一枪,还硬撑着对翠平微笑让她离开,颇具革命浪漫主义气质。这样一个女神般的形象,暗合了剧中“信仰”的主题,成为余则成进入共产党的领路人。

  左蓝死后,余则成在她的遗物里找到老三篇,魔障般反复念叨吟诵,终于完成思想上的最后改造。

  陆桥山: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陆桥山是天津站里的笑面虎。他受过很好的教育,服饰发型很讲究,语速慢,一板一眼。他的工作压力很大,因为周遭的各种竞争非常激烈,但他要流露出游刃有余、不着痕迹的样子。

  他不关心剿共的进展,谁是他的竞争对手以及如何对付,这才是他的工作重心。眼神飘忽,笑容谄媚,口是心非,背后使绊子,在性格上他跟马奎正好截然相反。陆桥山的人生哲学是:谁坏了他的官运,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他让马奎变成“峨眉峰”,让李涯每次行动都扑空。在被李涯算计一把之后卷土重来,在天津城大开杀戒猛抖威风。

  陆桥山虽然狡诈,但对余则成始终敬重有加,并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临死的一瞬间,还带着一脸对朋友的热诚。

  谢若林:没有主义,只谈生意

  “满口的主义,满肚子的生意。”回味这句台词的时候,一定不能口齿清晰、语气连贯,否则就没有剧中人谢若林说这句话时的最佳效果。谢若林的结巴搞笑,连余则成都忍不住要学几句。谢若林对着李涯的一张忠字脸,不屑地说“两根金条放在这里,你说哪一根高贵?”在他的眼里,金条只用纯金度来衡量,谈主义无关高贵,生存就是信仰。他一手握着情报,一手攥着金条,小心脏跳动的是交易成功后的“成就感”。

  相比余则成和李涯的忠诚,谢若林只是混迹于乱世的投机者,不过,也是他借着小聪明觉察出了余则成的破绽,让观众紧张了好多集。主义和生意纠缠在一起,最终成了一场阴谋。谢若林机关算尽太聪明,被李涯和余则成先后利用,终误了卿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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