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熬得住寂寞，更要找到特质

　　第二章程

　　在很多人看来，考入无线的艺员训练班，就意味着之后的星途一帆风顺，毕业后签约无线，成为新一代林峰，可上天眷顾的幸运儿少之又少，不是人人都像曾华倩一样，还没毕业就能去做主持，一毕业就出演女主角并成功上位。在训练班毕业的学员中，有人像吴君如、周星驰一样发展不顺，才华遭到埋没；也有不少人和麦包、黎耀祥一样，在电视台熬了10年、20年甚至更久，才等到一个让自己上位的角色；更有可能也许终其一生，他都只能成为一个甘草演员，怀揣着一个主角梦不停地奋斗。

在无线摸爬滚打20年的麦长青，在2010年才获得无线最受欢迎男配角奖。

　　靠跑龙套跑出机会 不要对自己期许太高

　　从训练班毕业，也不足以成为一个演员，充其量也就拿到一纸证书。如同广大毕业生要绞尽脑汁找工作一般，训练班出来的学员都希望尽快在TVB占有一席之地。但训练班出来的学员几乎每一个都要先跑龙套，连周润发、梁朝伟也不例外。麦包曾经因为一个小兵的龙套角色，被导演当着整个剧组200人的面指着鼻子大骂，让他顿悟哪怕是再小的角色，也不是从A到B走一遍的来回过场，再小的角色都要置身在当下的环境中来演，虽然他在毕业后一段时间依然在跑龙套，但他却在不断锻炼自己，他说自己“尽管在一部剧中只是演路人甲，但我会演个特别的路人甲。”

　　要珍惜每一个表演的机会，麦包说他曾在演一个上班族时，根据自己的发挥，把每一次下班时的表现都进行了不同的表演，因此获得了导演的注意，才有了从跑龙套升格为小配角的机会。周润发、梁朝伟、周星驰、刘青云……哪一个没有经历过在片场等着导演、副导演给机会的日子？小兵甲、山贼甲、路人甲、尸体甲、伙计甲、车夫甲……踏入片场的新人大多只是从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演到另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可这不代表你只是充人数，你必须想方设法博得别人的注视，这就是艺人的魅力，都是修炼回来的。钟景辉奉劝学生们要做好长期艰苦作战的准备。“毕业后至少要熬上几年的，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而我希望你们不要把这份训练的经验当做你们的保证，其实全部都是不保险的。我希望你们能有这样一种想法：有人找你拍戏你就有活儿干，拍完以后你就失业了，失业以后你再去拍别的戏，拍完以后又再失业……一定要有这样的想法，那你在没戏可拍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太痛苦，不要对自己期许太高，一步步脚踏实地地走下去。”

　　靠认真态度获得机会 谁都可能是你的贵人

　　大明星不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每一个成功的艺人背后都会经历旁人的不看好，也会冷不防杀出一个贵人。当年周润发面试时只得到了钟景辉的一票，其他考官全都投了反对票，钟景辉回忆称，周润发报考时连基本的表演技巧都没有，甚至没有办法流利地读出对白，表达出对白的情绪，至于才艺表演，默剧表演等几乎都是空白，没人觉得他是块演员的材料。让钟景辉排除众议支持周润发留下的原因，是他身上的潜质以及努力的决心。果然周润发入行后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日以继夜跑龙套甚至还睡在片场，把演戏当成了自己的人生，终于成为了一代偶像。钟景辉说：“你本身的努力，以及运气，加上做人的态度和工作的态度，都会影响到你的前途。”

1983年曾华倩考上训练班，1985年就扮演《雪山飞狐》中的“苗若兰”。

　　你永远不知道谁在看着你，也永远不会预知哪一个前辈或导演会突然帮你一把，曾华倩一毕业就有人找她演《雪山飞狐》的女主角，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导演之前就留意到了我。”守时在很多资深演员看来，是最重要的职业操守。麦包曾经只是在节目中临时客串一个凉茶铺的伙计，但他依然提前半小时到场，到场后才发现所有的大牌都已经比他更早来到，并且已经化好妆等着对稿，可就是那一次的早到，让他获得正当红的万梓良的称赞，并让他争取到了多几次表演的机会，如今回头看，好口碑就是这么逐渐建立起来的。

　　靠特质获得观众缘 另类才能无法被取代

　　在演艺圈想要红，一定要拥有自己的特质，让别人能够记住你，曾华倩认为作为一个新人，一定要给观众留下一个很深的印象，你甚至可以是像某个明星。当你给观众留下印象后，就可以开始展现出自己的个人风格。而钟景辉形容一个演员越特别越好，就算是畸形古怪也不要紧，因为另类独特会成为别人无法取代的原因。欧阳震华[微博]也曾因外形不帅气被老师劝导去做体育记者，廖伟雄虽然长得不靓仔但他也做了主角，麦包建议别因旁人的眼光，急着给自己定位，要慢慢发掘自己的才华。“在训练班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并不帅，但我觉得不一定要长相好才受欢迎才能做男主角。”只要做好自己终究会有观众懂得欣赏，“毕业后也许会碰到和我一样的情形，一直跑龙套演配角，但我因为非常喜欢演戏，一直留在无线坚持，如果你的同班同学很快就有成就，但你依然停留在那儿，一定不要灰心，继续坚持下去。作为一名演员，你一定要记住自己的本分，把戏演好就是你的本分，抓紧每一场戏，我相信再难演的戏一定有方法演得好，只在乎你会不会演。”

1982年，在《苏乞儿》里，刘德华为米雪当配角，周星驰和欧阳震华饰演村民。

　　【不为人知的校规】

　　你以为，TVB电视艺员训练班是由无线创办的？你错了！

　　1971年，无线与邵氏兄弟制片公司合办的第一期训练班，钟景辉是无线第一期的艺员训练班导师，当年无线只有《欢乐今宵》等几个王牌节目，小生花旦甚至小角色也寥寥可数，制作费有限，几乎没有多余的钱来聘请临时演员，梁天提议举办艺员训练班招募人材，获得无线高层采纳。因梁天分身无术没空教课，所以钟景辉抱着帮忙的心态加入。钟景辉说，早期的训练班没有太系统的培训内容，毕竟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增加艺员数量，“当时只是教一些很基础的东西，他们的表现要看他们学习完以后自己再如何去进修。”

　　艺员训练班自1971年起每年开办一期，1979年第9期开始由无线电视独自主办。向来都是全日制教学，一开始学制为一年，前半年主要是课堂教学，学习表演的理论，后半年多是实习为主，同时还有少量的课程辅助。可正如一所学校难免遇到改制。1984年1月开始，艺员训练班改制，分为艺员招募、舞蹈艺员招募和司仪招募，训练期也由一年缩为半年，头3个月学习基本知识，后3个月则进行实习。1983年到1987年的四年间，艺员训练班一度暂停，改为由短期的艺员进修班和艺员招募的形式。当年以TVB自办比赛《超级新星大赛》获得进修机会的麦长青，很幸运在停办四年后入读到重新开班的14届艺员训练班。“我那时参加完比赛，就有人问我要不要读训练班，我觉得是个入行的机会。训练班报名有要求，起码是中五毕业，我当时还没达到这一点，可是因为参加了比赛所以能被破例录取。我觉得会演戏是一门手艺，就跟技工差不多，反正都是当学徒，我宁可选择自己喜欢的戏剧。”

　　你以为，艺员训练班除了教演技还是教演技？你错了！

　　既然名为是艺员训练班，不可能只教学员面对镜头表演这一项。钟景辉比较起训练班的课程以及普通表演学院在安排上的不同时，表示艺员训练班是针对从事电视领域的特定课程，而表演学院读表演就会接触到话剧、电影等不同的范畴，同时艺员训练班更具实操性，早年的培训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导师多数是TVB的在职监制、导演等，李添胜、潘嘉德[微博]、刘仕裕等前辈都曾经来指导训练班的学员，既能直接告知现实拍摄中的注意事项，又能够物色合适的新人。现在更增加了待人接物的课程。

　　你以为，训练班只有付出没有回报？　你错了，每一次跑龙套都有钱赚！

1975年，TVB版《红楼梦》中，周润发(左)扮演蒋玉涵。

　　艺员训练班开办41年来，从来都没有收取过半毛钱的学费，这就是为什么至今为止，每次开班都能吸引过千人报名的原因。正如本届报名的准学员们，只要能空出半年时间确保训练就行，付出的只有机会成本。不仅不收学费，由于上课地点是在将军澳电视城内，远离市中心，所以来上课还会有交通补助以及伙食均贴。就连跑龙套都有钱赚，难怪当年周润发读书时能够24小时呆在无线，几天不回南丫岛的家都没问题。麦长青回忆起上世纪80年代中期的酬劳，他说那时无线是按角色在每一集中出现的次数为标准算钱，举例说，如果角色在电视剧前半个小时出现过，后半个小时又再出现过，那就算是两次。他当时的价格是每一次200港元，他说曾见过有同学一集出现了十几次，或是一天就拍了十几集的戏份，轻松入账几千元，半个月的生活费都有着落了。

　　他们都曾差点无法成功

　　刘德华(1981年第10期训练班)

　　怀疑自己不够帅

　　刘德华到无线报名读艺员训练班时，黄日华[微博]坐在大门口负责发放表格，当时刘德华心里就想，连发表格的小工也这么帅，自己就不用考了，一定不被录取。一直等到考进训练班他才知道，原来当日这个“发表格的小工”其实是高他一班的师兄。而刘德华本来对写剧本当导演很有兴趣，还曾经写过一个讲“少女问题”的剧本，拿过比赛冠军。在最初进无线艺员训练班时，他也打算往导演方向发展，最后是被一位训练班的老师发现了他的潜质，叫他去当演员，刘德华才走上了演员这条路。

　　梁家辉(1981年第10期训练班)

　　曾抢了周润发风头

　　在无线艺员训练班上课时，曾有一次跑龙套的机会，当时导演让梁家辉和刘德华扮演周润发的助手，当晚，梁家辉一夜没睡，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表演的方法，第二日，当导演开拍的时候，梁家辉一身黑衣墨镜登场，飞扬跋扈，顿时把周润发的风头都给抢了，导演都被气坏了。

　　周星驰(1982年第11期训练班)

　　戚美珍帮忙说情才能入学

　　周星驰，第一次报考是刘德华这一届，结果却没有考上。第二年和好友梁朝伟一起报考，正取生中，仍然没有他，后来因为刘德华的同班同学戚美珍是他的邻居，特地在老师面前替他说情，周星驰才被录进了夜间班，但只能算是备取生资格。毕业后周星驰一直在跑龙套，到1983年才被派任儿童节目《430穿梭机》做主持，1987年他主动要求调到戏剧组，1989年他才以主角身分演出剧集。

　　欧阳震华(1982年第11期训练班)

　　差点做幕后或体育记者

　　欧阳震华自曝自己在训练班里面是最丑的那个，当时老师给大家写评语，梁朝伟及汤镇宗等人的评语是“一级小生”，吴廷烨则是“武打小生”，而欧阳震华的则是空的，没有评语。之后训练班导师更问他有没有兴趣转幕后，隔了两个星期还问他有没有兴趣做体育组记者。直到最后无线才签了他，原因是有人不签才轮到了欧阳震华，只是做后备。

　　刘青云(1983年第12期训练班)

　　录取信件没寄到家

1984年，在无线电视剧《鹿鼎记》中，为了促成韦小宝与阿珂，刘青云男扮女装。

　　刘青云报考时，他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他说以自己的样貌是不可能被取录的，但经过几次的面试后，他被口头取录了，但需要等正式信件通知。经过一段时间仍没收到信件的他主动去追问结果，那本来不是他的性格作风，可那次却神推鬼使地打了个电话，得到的答复是取录信件早就寄出了，而那天竟是最后的回复期限。若刘青云当天没打出那个重要电话，大家就可能永远都欣赏不到他的精湛演技了。

　　刘嘉玲(1983年第12期训练班)

　　曾因不会粤语被拒

1983年，刘嘉玲在《射雕英雄传》中饰演侍女。

　　刘嘉玲在投考时，曾经因为不会说粤语未被录取，当时的影视剧都是讲粤语。校长曾委婉地对她说，“你回去练习讲粤语再过来考吧。”当时刘嘉玲坚决地回答，“一年后我会再来的。”第二年她果然又出现在考场上，粤语的程度好得令人吃惊，以至于后来陈树楷导演与她合作时，觉得她的粤语说得比普通话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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