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日,电影《世界》全球公映,主创转战全国15座“城池”宣传该片。昨日,导演贾樟柯携主演赵涛、成泰燊、王宏伟来到武汉,亮相天汇影城。
一口气“憋”了八年,刚从“地下”转到“地上”的贾樟柯总算扬眉吐气了——简短的介绍后,贾樟柯俨然成了会场主角,滔滔不绝。
15天走遍11座城市,除了体力上的疲累,就只剩兴奋了,他说“到一座新城市,就会遇见不同的人,回答不同的问题,真有意思”。在稍后的采访中,贾樟柯更是舌战群记。显然,对于这位思想活跃的年轻电影人,记者们更多的是好奇和宽容。
关于《世界》:送审只改了“粗口”
把电影名字取成《世界》,贾樟柯说他没有野心,他的目的只有拍好电影。当然,走入体制内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贾樟柯也存有遗憾,“《世界》和我想象的还有点距离,我原本想写一个庞杂的故事,但制片方认为人物太多耗时太久,很难进入电影院。”为此,也做了些妥协,贾樟柯说,《世界》拍毕送审时只是改动了一些“粗口”台词。
关于电影:关注现实者太少
从《站台》、《小武》、《任逍遥》到《世界》,贾樟柯无一例外地关注着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物命运,在他看来,这些人才是社会主流人群,“电影艺术竟然忽略了这部分人群,我感到痛心”。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刺激着贾樟柯关注变化中的中国。自诩“从不患得患失”的他对获奖看得很淡,“电影其实对我无所谓,拍电影只是个人排遣的手段”。
关于市场:观影模式要多元
贾樟柯看来,受到外国大片的影响,中国观众已形成了单一的观影模式,“应该多元化,改变这种快餐式消费”。他将《世界》定位于有商业能力的艺术片,他不会以商业化目的拍电影,但不反对商业化运作。
至于观众们对《世界》中动画对影片的伤害、故事散漫等诸多挑剔,贾樟柯却很淡定,或许在他看来,电影能“见光”已是一大幸事。贾樟柯的下一部电影是《刺青时代》,将于11月开拍,女主角还是赵涛,时间放在了1975年,他说他还要继续“贾樟柯”。
在演员与教师间游走的赵涛
一袭纱质长裙,罩着麻质坎肩,赵涛清丽脱俗清丽脱俗。
她是贾樟柯电影的御用女主角,四部电影三部有她,对此,贾樟柯的解释是,“我挑演员有个毛病,喜欢用认识的”。赵涛却将与贾导的合作称作偶然,“他的电影强调个性,可能是我的气质比较符合吧”。《世界》公映后,赵涛戏约频频,“手头上已有几部戏在谈”,她用“恩人”、“老师”来界定贾樟柯之于她的作用,如果说《站台》中的殷瑞娟,赵涛还只是本色表演,那么《任逍遥》再到《世界》,她已经开始变得“职业”了,形成了属于自己的表演风格,“我愿意跟贾导合作,他是个创作型导演。我期待和其他的年轻导演合作,但贾樟柯的电影,我一定会演。”
在不拍戏闲下来时,赵涛还会回到太原师范大学教舞蹈,因为“我喜欢面对我的学生,那样能让我安静下来。”
“不会演戏”的王宏伟
河南人王宏伟从1996年的《小山回家》开始,已在贾樟柯至今为止的每部电影中出现。在《世界》里,他扮演某民工,戏份约比《任逍遥》里标签人物多了一点。
眼前的王宏伟没了“小武”的吊儿郎当,一张嘴“我是第二次来武汉,1989年来汉正街倒卖过服装,那时还没有上电影学院呢”,逗乐了一众人。可是近距离采访时,王宏伟却寡言少语,神采也难见飞扬。王宏伟与贾樟柯是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同学,当年上表演课时,两人都被老师嘲笑为“偏瘫”,不会演戏。惟有贾樟柯发现了王宏伟独特的表现力,从此两人合作一发不可收。还有新鲜感吗?王宏伟摇摇头,“合作得越多,默契加强,可以把不必要的损耗减到最少。”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在拍非主流的东西,恰恰相反,没有谁能完全跳出自己的生活,他喜欢表现真实。王宏伟还有意写剧本、当导演,但当我细问之,他嘴角一咧,“暂时不说吧”。
文学青年成泰生
成泰生的名字,乍听有些陌生,但提起2001年凭电影《海鲜》摘得法国南特电影节影帝,总有人会记忆犹新。他说,“红得快观众忘得也快,我喜欢细水长流。”
儒雅的成泰生曾是个文学青年,下过农村练过钢,后考到中戏读导演、表演专业北京读大学,上学期间经常跑到北电看电影,结识了“贾同乡”,他是贾樟柯使用的惟一一位“正规军”。在成泰燊看来,他扮演的报案队长看似简单,其实内里充满了复杂和矛盾。
目前,曾演过电视剧《七日》、《有情鸳鸯无情剑》的成泰生已是海润影视的签约演员,对于演电视剧,他却见解独特,“毕业后我接拍了一些电视剧,大多粗制滥造,拍电视剧太毁人了。”演戏在他看来,近乎神圣,品质最重要。吃演员这碗饭的人但求果腹,也很容易,但成泰生是宁缺勿滥,他希望能像罗伯特·德·尼罗那样成为大演员、大艺术家。 这当然与他的性情有关,从中也可窥见他的电影理想主义。陈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