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邹志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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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米尔·库斯图里卡 |
作为2005年戛纳电影节的主席，库斯图里卡说：“该是轮到我捍卫电影节价值的时候了。”
一块陆地像小岛逐渐漂离，上面的人们依旧狂欢不已，这个镜头像是一次集体回眸，如同字幕所告诉世界，“从前有一个国家，他的名字叫做南斯拉夫，首都是贝尔格莱德……”
在1985年和1995年，这个电影节分别两次将金棕榈奖颁给了这个著名的，有着郊区野草般乱发的前南斯拉夫人。在他身上，我们能够看到一种已经稀缺的卤莽与激情——在这个时代，审慎的中产阶级价值观正在规劝所有不和谐的声音，所有宏大的概念都显得缺乏信心，人们已经习惯在细致的个人情感中探讨去路。为此，库斯图里卡在电影里讲述的南斯拉夫，在叙事上具备了更加疯狂的边幅，这是一个从泪水中沥取粗盐的国家，一个巴尔干半岛上永远迷途的少年。在库斯图里卡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不假思索的、直白的、深刻而真诚的热爱，一种对国家癫狂的抒情。很多年后，我们会记得《地下》的那个结尾：一块陆地像小岛逐渐漂离，上面的人们依旧狂欢不已，这个镜头像是一次集体回眸，如同字幕所告诉世界，“从前有一个国家，他的名字叫做南斯拉夫，首都是贝尔格莱德……”
这也是他至今为世界所怀疑的地方。他对南斯拉夫的感情总是过于勇敢，几乎忽略了一个导演在处理类似题材时所应采取的安全姿态，而疯狂的描述总会被理解为不够客观，西方人将他列入米洛舍维奇的同党，谴责他“在博爱、民主和反法西斯的名义下”骗取艺术界的嘉赏。而库斯图里卡认为自己更多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呈现，他说：“我在这样一个国家出生，希望、欢笑和生活之乐在那里比在世上其他任何地方都更强有力——邪恶也是如此——因此你不是行恶就是受害。”
事实上，看过他的乐队“不准吸烟”演出的人也许会觉得，这更多是一个风格问题，而不是一个道德问题。
埃米尔·库斯图里卡(Emir Kusturica)1954年11月24日生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地萨拉热窝。从高中时代他的电影就开始获奖了。在著名的布拉格表演艺术学院就读期间，他的影片《格丽妮卡》在卡罗维发利(捷克斯洛伐克城市)学生电影节上获奖。毕业后，踌躇满志的库斯图里卡回到故乡，开始了他在萨拉热窝电视台工作的生涯。但是，他当时没有想到，艺术并不能孤立地表现为艺术，它往往要身处各种浪潮、压力的漩涡之中。他的第一部作品《新娘来了》因为打破了传统的性爱禁忌而引起争议，最后被禁。幸而下一部电视电影《拳打泰坦》令他的事业柳暗花明，该片根据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安德里奇的小说改编，在斯洛文尼亚的国家电视节上夺得最佳导演奖。
1981年，库斯图里卡用胶片拍摄的第一部剧情长片、描写南斯拉夫青少年开始接触西方流行文化经历的《你还记得多莉·贝尔吗》，赢得了二十七岁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奖项：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处女作金狮奖，以及一系列南斯拉夫地区的电影奖项。此后他一发不可收拾，每一部新作均是国际电影节上的夺标热门。1985年，《爸爸出差时》一举夺得欧洲最富盛誉的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同时获得普拉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和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这部被称为反铁托主义的喜剧片展现了库斯图里卡丰富的电影才能，幽默、嘲讽，而又温情脉脉，使得该片在世界各国都赢得了良好的口碑，连一向排外的美国电影观众都对它敞开了胸怀。四年之后库斯图里卡又杀回戛纳，他哼唱着《流浪者之歌》(又译《茨冈人时代》)，摘走了最佳导演奖的桂冠，并荣获罗西里尼特别奖。
成名后的库斯图里卡任教于萨拉热窝表演艺术学校，并受聘在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导演课程。纽约的教书生活为他开始新的创作拓展了空间，而他的一个美国学生大卫·阿特金斯递交的电影剧本更成为他首部英语影片的基础。1993年，汇集了美国演员费伊·达纳苇、杰里·刘易斯，以及新星约翰尼·德普的影片《寻梦亚利桑纳》摄制完成，意料之中地获得了柏林电影节银熊奖。
1995年的《地下》(又译《没有天空的都市》)是库斯图里卡最为重要的一部影片。这部长达三小时的宏篇巨制兼具《爸爸出差时》的政治讽喻和《流浪者之歌》的荡气回肠，以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喜剧方式描绘了南斯拉夫从1941年纳粹占领期间至1995年内战的曲折历史。为此39岁的库斯图里卡第二次拿到了金棕榈的奖杯。
就像诸多身在西方的东欧艺术家一样，库斯图里卡遇到了类似于米兰·昆德拉和米沃什或布罗茨基等都曾遇到的尴尬质疑，尤其是当他拍出《地下》这样公然讽刺铁托政权下所谓革命者的影片，最为刻薄的批评立即从他的故乡萨拉热窝传来，人们指责将祖国的人民刻画成小偷与强盗；而西方阵营却认为他在始终在占意识形态的便宜。灰心之极的库斯图里卡曾对外宣称不再拍片。不过三年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重出江湖，推出了描写吉普赛人的最新作品《黑猫白猫》，该片使他成为1998年威尼斯电影节银狮奖得主。
2004年，他又推出另一部作品《生命是个奇迹》，这部电影依然改不了库斯图里卡标志性的狂欢表演，只是光线更加明亮干净，像是一块清洗过的窗玻璃，看得见遥远的风景。但显然，这部抒情意味浓重的电影，并不是库斯图里卡的全部。
库斯图里卡专访：电影是一个疯狂的行为
“当你像我一样拍电影时，你把你所有的一切都投入进去了。然后，你就像一个疯子般地工作。”说这话的人是两届戛纳电影节的获奖者——库斯图里卡。他用他炮火熏过的喉咙歌唱，饱含深情，歌唱多灾多难的前南斯拉夫的甜蜜梦想，歌唱那个歇斯底里的时代生命里的奇迹。[详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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