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著作权法》第三次修订媒体互动会(4)
现在就做实证分析，既然是这么一个情况，我们做卡拉OK，先讲授权，一个卡拉OK厅，他必须VOD点播系统必须具备二万到五万首歌曲，一个歌厅就要面对两万到五万个作品的权利人的授权。而且这些权利人散布在全国960万平方公里甚至全世界范围内，他怎么去找他，这是从使用者的角度。从权利人角度，你这首歌实际上是分布在960万平方公里10到15万家卡拉OK厅使用，你怎么给他们发放许可去。不管是从权利人角度还是使用者的角度，获得授权，能做到吗？做不到。这是讲授权上做不到，二个再来讲利益上，对双方有没有利。我们假定一首歌让一个卡拉OK使用一年，收100块钱，比如说一首歌一年让卡拉OK收一百块钱，可怜吗？有人可能要骂街，这对著作权人是侮辱，我一年才给我一百块钱。但是算一个帐，一个卡拉OK厅，两万到五万首歌，一首歌收一百块钱，假定他成立，两万到五万首歌，就是二百万到五百万。这个歌，卡拉OK用的时候还有词和曲，还有唱片，意味着说卡拉OK按照这样的标准，他要合法经营，最起码就要具备两到五百万给著作权人，一个卡拉OK厅要给两百万到五百万，十万到十五万个卡拉OK厅，加起来就要到250到700亿的使用费。这里的数字，大家都知道，全国卡拉OK一年金额能达到2000多万到7000多万，别说这个数字，连整个经营额根本达不到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如此低的标准，著作权人在里不满意，这个企业用户又不能产生这么大的效益，要支付这么多东西，在现实里能够成立吗？
前不久讲了，第一个授权做不到，第二个利益上使用者承受不了，权利人不满意，结果是什么？两种结果，理性的使用者没有授权，处于违法状态，全部停，全部停的结果，是不是就变成了中国成为无音的世界。反过来讲他不停下来，著作权人又不愿意被代理，那他自己去打官司，打官司就会产生什么结果？我如果说在法院里打一个官司，法院就判一个低的不能再低的数，让卡拉OK赔一百块钱，但是大家注意这一百块钱再乘以10万到15万卡拉OK厅，就意味着我通过这一首歌打的官司期待收入是一千到一千五百万。著作权人通过这个来打这个官司，都能到一千到一千五百万，他参加集体管理组织能拿到这么多钱，别说一千到一千五百万，可能有些作者连一千五百块钱都拿不到，集体管理组织就崩溃，崩溃以后，最后的结果就去打官司，打官司产生的诉讼就是这个作品数乘以卡拉OK的经营数，大概数字是20到50个亿。这样给司法带来极大的压力，使整个市场一片混乱，和使用者发生强烈的对抗。
有人说要打这么多官司，是理论上的，这里实际上不可能产生这个官司，这个话问得好，不产生这个官司，意味着什么？没有得到授权的这些用户照样使用作品，他处在侵权状况，因为这些权利没有去告，他的权利照样受到损失，没有得到救济。违法的公然存在，成为现实，权利人的权利照样没有得到维护。司法上带来极大的风险。这种情况，大家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吗，而且这种集体管理制度，现在60条，虽然讲延伸，还有一条，是你声明不要集体管理的，你可以不用集体管理，但是有一个，70条有一个规定，对于合法的使用者，愿意尊重作者权利，愿意通过市场规则去获得授权，愿意按照法律去承担义务的这些使用者，而且他使用大量的海量作品，给他一个出路，让他正常价值来支付报酬。如果他不履行法律义务，不守法的话，不适用这条，就按72条，他要承担更多的法律责任，就是刚才讲的，他一个作品判一百块钱，他都要承担几百万，几千万，我现在告诉大家，法院最低判赔是500，高的1万，他一个卡拉OK厅违法的要承担上亿的赔偿数额。这样的话让那些觉得我合法的，我能得到法律和社会的认可，非法的，你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同样这里集体管理法要让理性的权利人加入进来，而且集体管理还有一个基本的概念，就是说进入集体管理组织以后，作者和作品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特殊的权利人。没有这个特殊的权利人，并不意味着他们获得的报酬就是平均主义，不是，因为他在集体管理里，他是根据加权指数，加权指数就是他这个作品在市场的点击率、使用量，自己的分配，出来的结果一样，我告诉大家，中国音乐授权协会一年分配最高的，单个人能够到100多万，少的只有几百块钱，几千块钱，他们之间的权利都没有区别，都是一样，他们之间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因为著名的作家，一个是作品多，而且在当下使用者多，比如说涉及到集体管理，就不是分配，因为他知道是哪个唱片公司录的他，他分配的时候，直接把这个钱分配给他。这套制度有它内在的规律，如果现在要去背离这套制度，这个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是权利人自己的家，是因为我们的权利难以行使，没办法，需要大家组织起来，找几个打工仔，去给我收钱去。但是现在我们把这个著作权集体管理成为异己力量，这是非常悲伤的事情，这在世界各国都没有出现过。待会我还要讲，这是我在理论上讲的。
在实践里，不会代理，我待会给大家举三个例子，这是惨痛的教训，在这里就能知道不被代表，最后产生的结果，这五条全都解读完了。你们没有听明白的，还有疑问的，我这个说法有问题的，你们提出疑问，提出质疑，我来跟大家进行沟通。
新法促进音乐圈百花齐放 不同演绎方式满足不同消费者需求
提问：我还想就46条再提一下，刚才大多时间在解释著作权人，如果录音制品，唱片公司首次出了唱片之后三个月后，会被其他公司随便用，我们过去都知道侵权是违法的，因为不可能拿到那么多授权，三个月之后出了拼盘，原来出过的公司根本获不了利，这个怎么办，唱片公司谁来保护？
王自强：你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这个问题你在理解上，可能和我们立法本意是不一致的。我来跟你讲这个问题，原来的第40条，第一个在一个词曲被正式录制以后，其他的唱片公司就可以不经许可，就可以录制，只要按照国家制度支付报酬就可以。这次有两个变化，一个变化是把作者声明取消了，二个增加了三个月的，对首录的，在三个月以后才能用。至于你说的翻录和这个不是一个概念，还是针对的原作品重新组织去录，实际上跟第一个首录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录制之后产生录音制品的权利，他的权利受法律的严格保护的。
现在来回答，为什么取消不得保留，不得保留是针对权利人的，为什么增加了三个月，现在唱片是不满三个月，要三年，为什么？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先来回答为什么取消作者不能保留，这个在我们一年的著作权法里，所有条款都有这个规定，但是这个条款的规定和82年的规定，和世界各国使用了法定许可的国家的规定，都是不一致的。在法定许可情况下，不管是国际公约，还是德国、美国，包括日本，包括韩国、包括我们的台湾，包括南非，这些所有的国家都没有给权利人做出声明的余地，因为他做出声明，就不叫法定许可了。而且这里大家要注意，这个条款可以查。我这里都有详细的论据说明问题。
为什么要做出这个规定，我要再讲一个，在国际公约里，第9条讲到，复制是可以受限制的，就是可以例外的。复制有哪几种情况是复制，我已经讲到的，按照现在现行法规定，报刊转载算复制，教科书法律许可算复制，唱片的录制算复制，这三个都是复制，但是注意，在国际公约里，除了做出能够复制例外的一般规定以外，在第13条又对词曲的录制专门做出了规定，而且这个规定写得非常清楚，是只能按照当局规定的标准支付报酬，没有做出现金的规定。这里边讲的是从法律，现在国际公约和各国的法律里边的规定情况。现在我来跟大家讲为什么。实际上这个规定为什么不适用于一般的就是图书，也不适用于教材。但是知道，图书和教材包括我们法定许可的教材和报刊的法定许可转载，它第二个使用的东西和第一个使用的东西是完全一样的，只是变了这么一个使用者，如果说还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字号的问题、版面的问题，内容没有发生变化。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它和权利人，就是后边的使用者，和权利人，和第一家存在利益的这种竞争，录音不一样，为什么录音不一样？当一个人写出一个曲子的时候，实际上在录制过程中他是一个再创作，他需要自己去请演唱者，自己要去请演奏者，再一个，他还要去请配曲者，他出来的东西一定是经过再创作的。实际上同样，第二个、第三个，他在创作的时候同样，我不是用你的表演者，不是你的演奏者，不要你的配器者，而完全是我自己独立的。简单讲，第一个讲的是民歌的方式、民族唱法的方式，我用的是美声唱法，这边你用流行唱法，我是用摇滚唱法，我们之间根本不发生冲突。而且这里边每一次使用都会给权利人增加了一次收入，没有损害他的利益。
这里边实际上是一个价值取向的问题，你是让一个人一枝独秀呢，还是要百花齐放，因为每一个音像公司制作出来的，他的演唱者、演奏者、配器者都不一样的，我跟你怎么形成竞争。而我刚才讲的图书最后内容都没有变，是一样的吗？而且这个结果就是，你要让社会公众只欣赏一个作品的一种演绎方式，还是让不同的，你喜欢民乐，我喜欢西洋乐，你喜欢戏剧，我喜欢歌剧，你是要满足不同消费者的需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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