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乐队因向往摇滚生活而兼职

2013年05月07日10:05  东方早报

  早报记者 钱恋水

  上海迷笛音乐节的前两周,在杨浦区某新村的一处防空洞改造的排练房,大悲乐队的6个成员正在为音乐节排练。走进封闭的排练房的一瞬间,乐声像汹涌大海瞬间把人淹没,陌生的耳朵此刻最需要的是一副隔音耳塞。静下心慢慢适应之后,会发现尽管乐声澎湃,黑暗而壮阔,内里的条理却清楚,配上主唱飘在云端的假音有说不出的奇诡效果。

  今年,大悲在迷笛

  他们是5月5日下午第二支上场的乐队,跟去年的时间几乎一样,是唯一一支两次登上主舞台的上海本土乐队。试音的机会大都给了国内大牌或者国外乐队,他们只来得及在上场前迅速试一下音。

  大悲的开场白很简单,“摇滚青年们你们来了吗?”

  乐声响起,相比主唱华罗丹,也许小魏(魏云清)的独白更让人印象深刻。独白之于大悲就好像小号和萨克斯之于“万能青年旅店”,皆如同阴霾大海上空的苍穹突然被捅破一个洞,瞬间洒满的光唤回的是被遗忘许久的朗诵的魔力。大悲的音乐说的可能是放之四海皆准的东西,比如“茁壮成长,不需要思想,亿万的玩偶任人摆布”(《玩偶工厂》),却因为这种突然间的贯通而升华。

  三首新歌,《贪婪》、《淫欲》、《嫉妒》,听罢只记得华罗丹撕心裂肺的“I want more, more”(《贪婪》),“回到温暖潮湿的洞里”(《淫欲》),以及《嫉妒》里主唱游弋在高空的声音。虽然新歌是队员们各自的作品,风格依然统一如小魏欣赏的“木玛[微博]”乐队,听完很久却总有一两句歌词能够久久回荡。

  唱到最后,主唱喊“See you next year, see you every year”。

  这就是一支本土乐队的迷笛,并没有很惊心动魄,也没有掀起所谓的摇滚狂潮。但是至少有一群他们的歌迷在台下挥舞过手臂,他们的实验新专辑《七宗罪》也即将完成。对他们来说,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本土“兼职”摇滚乐队

  和众人印象中玩摇滚的整天在一起醉生梦死的摇滚乐队不同,大悲的6个成员中5个有自己的工作,除了“小队长”小魏,其他乐队成员更像是周末的玩票,只不过这一票他们玩得挺认真。从2010年组乐队以来,他们风雨无阻每周日都会从下午一直练到晚上,之后却不是把酒言欢,最晚10点成员们就会各回各家。用小魏的话来说:“再晚不行了,他们还得赶地铁回去。”

  接下来的一周,曾在广告公司和电视台工作过又辞职了的“全职音乐人”小魏将过着昼伏夜出的日子,写歌、排练、听歌、阅读,然后等着下周的排练。其他人则各自忙碌,过着银行职员、公司白领、乐器行老板的小日子,空下来的时候排练各自的“兵器”,等待下周“小队长”的检阅跟新内容。

  尽管各自已经不是社会新人,但作为乐队的他们还嫩得很可爱。为迷笛音乐节录VCR的时候,三句话小魏录了不下十次,摄像大叔无奈地说,“这些歌都是你写的说出去谁信”,小魏的理由则是在老式小区的花园里在来往居民的注目下录影实在太窘;为PPS录庆生视频的时候,羞涩的成员酝酿了几次情绪终于在最后一遍搞了一次怪,结束后互相调侃,“这样烂泥扶不上墙,永远进不了主流。”

  用音乐探索生死和人事

  点开豆瓣的大悲小站,他们的自我介绍有点玄乎:“大悲就是这个时代的悲歌歌颂者,而死亡民谣、氛围、后摇、迷幻、实验、哥特与传统摇滚等多重风格的巧妙融合则造就了大悲独树一帜的风格。”

  小魏把自己的乐队定位为一群用诗歌独白和嘶吼嗓音观察这个时代,然后把悲剧装进音乐里面呈现给别人的年轻人。他们关注时代,为自由的缺失呐喊、为贾宏声的死悲歌、为一场大火愤怒、为虚度的人生叹息。但他们绝对不是愤世嫉俗的悲观主义者,每一场悲剧的背后,总有希望的光芒闪烁。大悲最出名的一首《种子》,小魏一字一句念出歌词:“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颗种子,可它往往却得不到阳光和雨水,最终腐烂……但它一定会成为后来者的土壤和养料,一起等待光明的来临。”

  成军三年,他们的单曲数量屈指可数,唯一的一张EP里只有四首歌,曲风壮阔、齐整、悲凉。作品不多,小魏说他们不急,人事和生死的探索本就是个漫长的过程,如果执意要记录一路所得,必然不会得到很多。

  年轻乐队的音乐节之旅

  作为新晋乐队,大悲冒头的速度非常快。“2010年的时候乐队成立,当时我跟他们说争取5年带你们上迷笛,10年带你们去国外演出。没想到3年我们就上了迷笛,今年是第二次。”用小魏的话来说,“上迷笛是中国每个摇滚乐队的梦想,甚至可以这么说,没上过迷笛就不能算摇滚乐队。”

  去年6月,大悲还去了亚洲最大的音乐节SUMMER SONIC。他们在比赛中以超出第二名100多张观众票、评委票全数通过的战绩赢得赴东京参赛资格。在国外的音乐节是什么感受?“日本行更像一次修行,学到的比收获到的掌声多。中国舞台前观众稀少,路过的人多是匆匆赶去隔壁主舞台,谁让旁边就是Green Day。”当晚,小魏罕有的喝得大醉,趴在桌子上默默地哭了。队友们纷纷拍下他的窘状,“谁叫他平时对我们那么严格。”

  有意思的是,“五月天[微博]”也参加了去年的SUMMER SONIC。问小魏跟五月天同台是什么感觉,答案却不是想象中独立音乐对待主流的不屑或者无感。“其实我很喜欢五月天的,他们写的很多情感我都感同身受会被打动。我不会因为我们是所谓的地下乐队就抗拒主流。事实上因为他们写了那么多普世的情感,所以当时我做乐队的时候就想能不能换个角度。”

  尽管梦想达成,小魏依然向往北京的迷笛,他心目中那个依稀存在的“乌托邦”。“2008年的时候我差点参加北京的迷笛,不过是作为另一个乐队的成员。后来音乐节虽然取消了但依然有很多小型聚会,大家就坐在地上开唱,来的也都是那种特别摇滚的朋克党、金属党。大热天很多人在跳水,特别原始酣畅的感觉。”

  小魏向往的不仅是那里热辣辣的音乐节氛围,还有北京摇滚圈的那个“圈”。“上海的摇滚谈不上有什么大环境,能做到极致的很少。”玩音乐到现在,跟大悲相熟的乐队不是没有,“Miss Panda”、“五便士”会来看他们演出,几支相熟的乐队会互相关注微博,互相提携提供演出机会,也就仅此而已。相比北京那种摇滚的生活,上海摇滚更像一份兼职,靠热情支撑,而不是用生命在做。

(责编: su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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