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孝贤:自古圣贤皆寂寞

2015年05月26日09:26   娱乐专栏  作者:铁任   我有话说

  文/新浪专栏 水煮娱 铁任

  一觉醒来,戛纳电影已经尘埃落定,侯孝贤拿到了一座分量颇重的最佳导演奖,闲庭信步之间稳稳的摘走,像刺客一样一击即中,全身而退,倒是也真的很符合《刺客聂隐娘》的题材。

  之前替台湾电影盼过很久,好多年,可是一旦真的拿了奖,又感觉有点无所谓,就像侯孝贤自己上台感言都不走心了,这样的荣誉,也确实没什么大的影响,就算去掉一生所有的奖项,他仍然是当代华语影坛唯一的大师,就算再给更多的项奖,《刺客聂隐娘》也难以获得很高的票房,下一部电影仍然找钱困难。

  以前有句老话说得特别好,叫不以成败论英雄,成、败,有多重角度,若干年后,有些不看现代电影的人,可能只会记得那些拿过奖的人,也可能只会把曾经获奖的作品翻出来看一眼,但是电影这个行当,得不得奖真的没太多所谓,艺术不是以奖来评定,也不能以票房来评定,更不能拿口碑来评定,有些好电影,就是不给大多数人看的,也不是给观众去随意把玩的。

  现在热议比较高的是《刺客聂隐娘》,有媒体说的很贴切,“美学登峰造极,故事雾里看花”,有多少人会为了它的美去买张票捧场,没法预测,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数人更愿意去看简单直接的《复联2》或是《小时代4》。

  这都不需要谴责,也没必要去赞扬那些会去看《刺客聂隐娘》的观众,无论你愿意当个下里巴人也好,阳春白雪也好,这都是每个人自我的选择,文明的发展就是要不断简化艺术,把所有的规则变得更清晰,到最后娱乐、思考、情感都可以量身定价。

  而那些任性的、不考虑市场价值的人,无论导演还是其他什么秉持艺术的创作者,都必将会渐行渐远,被遗忘在少数人的角落里。

  自古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好,还是不好?自己品味,自己选择。

  莫以得失论英雄

  继王家卫(1997《春光乍泄》)、杨德昌(2001《一一》)之后,侯孝贤成为第三位华人最佳导演,这同时也是贤叔第七次入围戛纳,也是除当年《戏梦人生》获评审团奖,《千禧曼波》获最佳技术奖之后的第三次获奖,就以贤叔一共十几部作品的产量来说,和戛纳已是莫大的缘分,分量仅逊于《悲情城市》的金狮大奖。

  第七次以竞赛者的身份出现在戛纳,不动声色,眼神一如往常的睿智,和那些著名的长镜头一样轻灵又深邃地注视着这个地方,只是他的面容,又苍老了一些。

  1993年,《戏梦人生》为侯孝贤赢得评审团大奖,1995年的《好男好女》和1996年的《南国再见,南国》和1998年的《海上花》虽然一无所获却广受好评,2001年《千禧曼波》赢得了技术奖,然后是《最好的时光》。台湾电影从来都不缺少欧洲电影节的认可,侯孝贤也不需要凭拿奖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刺客聂隐娘》的戛纳之旅最大的贡献是给世界看到,华语电影还有如此的诗意,就这么征服了所有人。

  除了磅礴的诗意和美到空气都会说话的画面,《刺客》与侯孝贤之前带来戛纳的影片有很大区别,就像有人说这部好像是唐朝版的《海上花》,从媒体传出的评价来看,区别还是好大。倒是能和历史挂上钩的有《戏梦人生》和《好男好女》,应该有相近的视角。侯孝贤不会为了某些人怀念某些过去的情结而停留,同样也不会为了迎合某些人迷恋某些现在的潮流而迎合,他说过:“创作是从拒绝观众开始的,因为懂得拒绝观众,才会有创作”。彻底地坦白。

  平平淡淡才是真

  这一次,侯孝贤没有倚老卖老,论投资和制作,设镜头的精细,论对时空感的研磨,这一回他好像下了更多的功夫。从前永远都是长镜头,缓慢平移,角色平淡无奇,台词不过片言只语,剧情也不过生活琐事。多年以前,侯孝贤说过,“总有一天电影应该拍成这个样子:平易、简单,所有的人都能看,但是看得深的人可以看得非常深邃、非常远。”

  从1980年独立执导的第一部影片《就是溜溜的她》一直到现在的《咖啡时光》、《最好的时光》,侯孝贤似乎在漫长的旅途中失去了最初的冲动,甚至有一种背道而驰的感觉。他说1983年的《风柜来的人》才是最能代表自己的作品,“快又精准,能量很强,现在年纪大了,拍片反而很多顾虑。”

  回顾侯孝贤的电影,可以分为三个时期,早期作品大部份以青春记事为主题,其中《风柜来的人》、《冬冬的假期》、《童年往事》、《恋恋风尘》真实还原了侯孝贤、朱天文、吴念真等几位主创人员的青春往事,大致构成传记体的青春四部曲。在人文感悟积累成熟后,侯孝贤开始依投资商的意思启用大牌演员,不过大牌最多的《海上花》却成为看起来最闷的一部侯孝贤电影,真正有力量的是悲情三部曲:《悲情城市》、《戏梦人生》、《好男好女》。这些影片把视线投向随时代变迁而飘摇的人物,和青春四部曲同样为侯孝贤赢得了巨大的荣誉。

  此后,侯孝贤开始关注台北新一代青年的成长,这种关注是循序渐进的,从《南国再见,南国》到《千禧曼波》,北台少年的迷惘、困惑,成长历程中的艰难与波折,个性中的冲动、退让、天真、世故,完全突破了以往作品的纯净,呈现出的是一种胶着状态。这种胶着正是侯孝贤通过童年萌想、历史感悟后累积出的艺术结晶。依据这种渐进公式推算,《最好的时光》应该会成为更加现代派《千禧曼波》,两部片加上《咖啡时光》组成千禧三部曲。

  和很多出色的电影人一样,侯孝贤也是从编剧、场记、助理导演做起,一开始就见证了台湾新浪潮电影的发展历程。多年的影坛积累,使他早早就认清了电影的本质,并把自己的影像风格牢牢锁定于传记体,不夸张、无噱头,可以为了真实而破坏一些美感。他在早期从自己或别人最了解的童年往事中挖掘素材,再通过朱天文用细腻的文字进行生活化的整理,剧本、电影与生活完全融合,使每一部作品都拥有纪录片的性格。

  《刺客聂隐娘》应该无法达到侯孝贤在青春四部和悲情三部时的巅峰状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侯孝贤的所有电影都具有深厚的生活底韵,他对拍摄的每一个细节必然是了若指掌,在他作品中,绝不会出现暧昧不清的角色和故事。

  所以说,《刺客聂隐娘》看上去好矛盾,血雨腥风的题材,在故事和角色仍然是化繁为简,内在无比纯净,视觉上却有可能是追求极至华美,全新的侯孝贤作品,到底是更好,还是形式大过了内容,想想都期待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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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关键词: 侯孝贤 刺客聂隐娘 戛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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