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专栏 水煮娱 昆明影视频道 北雁南飞
六爷倒下去了。
六爷挥着军刀,喘着粗气,冒着大汗,嘶吼着,倒在了冰面上。
可六爷没掉尊严。
六爷愣是一个人赴了约,按“规矩”到颐和园后湖约架,有《小李飞刀》里的江湖侠义;六爷只提着一把刀,刀划在冰面上嘶鸣着,化作千军万马的摇旗呐喊;六爷心脏病发,痛得只能把重心支撑在刀上,半跪在冰面上,但他还是咬着牙站起来了。
心里可以发怵,但遇着事儿绝对不可以躲,这是老规矩,规矩不能破。就像六爷在影片《老炮儿》里说的,“虽然咱是小老百姓,但有些事儿,咱还得办”。
在电影《老炮儿》里,冯小刚饰演的六爷是同时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在一个世界里,他是潦倒的“破落户”,被儿子怨恨、被朋友抛弃、被年轻小流氓“打脸”;在另一个世界里,他是勇猛的黑老大,一张嘴能把蛮横的警察说得脸没处搁、一伸手能把年轻小伙拧得哭爹喊娘、一句话能让一个女人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六爷想继续活在第二个世界里,那里有他年轻时的荣光。但他却不得不在第一个世界里挣扎,因为时代变了,他的时代,已经过去。这两个世界有着深深的隔阂——
六爷不能理解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爱打扮得不男不女,也不能理解他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打还无动于衷。现在的年轻人同样不理解六爷,他们不能想象他竟然以为两千块钱就可以抹去法拉利跑车上的那道划痕;也觉得他在自杀现场呵斥瞎起哄的围观群众是“装好人”、心脏病发晕倒是“碰瓷儿”。
让人欣慰的是,不管时代怎么变,始终还有一些东西不变——
那位跪在街头乞讨的女大学生郑虹,从山东农村的老家,给六爷寄来了感谢信,还寄来了六爷给她的那两百块钱;那些游荡在北京犄角旮旯的朋友们,最终还是为六爷豁出老命去了,他们一个一个带着伤从派出所出来的镜头,气势堪比梁山好汉;那个天天捧着《小李飞刀》爱不释手、飙起车来却不要命的官二代小孩小飞,在六爷身上看到了只有在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侠肝义胆,他眼中的漠视变成了敬意。
两个世界,又被贯通了,虽然连接的通道是那么的狭窄和曲折。但也正因如此,那些仅有的“不变”,才在这个变化太快的世界里显得愈发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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