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孝贤

　　侯孝贤和《刺客聂隐娘》要接受更残酷的市场检验了。这并不是热爱文艺的大多数人能够接受的事实———很少有影片能在被欧洲三大电影节奖项加持过后获得让人相对宽慰的票房，何况是这样一部缓慢优美、没有剧情、阵容文艺、没有爆点的古装片。

　　也许是去年的《白日焰火》让很多人看到了文艺片的出路，意外擒熊，然后经过严密的部署上映，最终取得了一个相对不错的票房。但是，紧接着的《黄金时代》似乎让国产文艺片从春天直接转入寒冬。

　　一切都是个案，无法总结规律，因此《聂隐娘》一步一步，是坦途还是坑，很难讲。

　　《聂隐娘》编剧谢海盟的拍摄手记被媒体记者讨论很多，这几乎是侯孝贤拍摄思路和拍摄手法在大众媒体上被披露得最多的一次，媒体和观众都非常文艺地开始阅读唐代传奇、研究侯孝贤的早期风格，最不济也要假装关心一下侯导与朱天文几十年传不清楚的绯闻。当侯孝贤“失手”金棕榈、只拿到了最佳导演奖之后，文艺讨论达到最热点，有人比较戛纳与奥斯卡的评奖体系问题，还有人注意研究评委的个人风格———虽然最后根据小道消息，坚定支持侯孝贤的是吉尔莫·德尔·托罗和小年轻泽维尔·多兰，主席科恩兄弟并不反对。没关系，这几位导演各有各的拥护者和鄙视者。又是一番关于脱粉转粉的无聊讨论。

　　然而这一切终究没什么用。

　　因为戛纳电影节终究还是小众，大花被面与葱花长裙前呼后拥，让人以为这就是戛纳的全部。相比之下，关于电影的话题能被讨论的太少了，金棕榈归了法国人，花被面和葱花裙的反目成仇是为了一个土咖男人，侯孝贤与《聂隐娘》如果没有急速提档7月，恐怕也会像书里写的那般，“如烟雾散去”。

　　之前有媒体欣喜，觉得既然侯导声称会把《聂隐娘》拍成商业片，尝试大量戏剧化手法，“那么至少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有线索可循的故事”。但戛纳前方传来消息，影片其实“没有故事”，甚至被期待的“武侠片颠覆性的尝试”也被吐槽成云雾中的打斗，境界虽好，却完全看不清楚。

　　基本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部完全不照顾内地观众观影感受的电影，从故事到招式，“不将就”3个字分明就写在侯导脸上。“讲究‘快、狠、准’拍摄方式的年青一代，会对这般花上十倍心力财力的创作方式不耐烦并且觉得浪费”，不仅如此，想想这几年国产影片的宣发手段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所以可以想象的是，最后在《聂隐娘》宣传档期里，为了让已经形成看热闹消费心理的观众买票进影院、看一部早就从形式上已经过时过气的古装片，恐怕也只能让已为人父的张震和疑似旧爱舒淇一次又一次地传绯闻了。

　　加油啊，侯导！

　　□南都特约娱评员 柏小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