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和人谈起电影时都会作一个比喻,就是“拍戏”如“拍拖”,都是要讲“缘分”的。能够走到一起一同拍一部戏,无论是导演与演员,还是与摄影师、美指、老板,甚至是剧务、道具之间,都是有缘才能走在一起。但这种缘分能否延续到下一部戏,或是会延续多久,那就要看相互之间有多“夹”(合得来),就像拍拖一样,是有缘才会拍在一起。能够“拍”但能“拖”几耐(多久),有谁知?
为什么谈起“缘分”二字呢?是因为拍摄《六壮士》期间,外间有传我和杜汶泽“不和”,甚至说因他近年红了便“欺负”我这个新晋导演。我看了这些报道不禁一笑,就连认识我的朋友看了也是一笑,更打电话对我说道:“他们真的不了解你,要欺负黄真真是多难的一件事!”哈,我想了也不禁有点同意。
说到我和阿泽“不和”,也实在是太夸张的说法。导演与演员之间有什么不和?大家有缘走在一起都是为了拍一部好戏,但我承认有时候因导演与演员的岗位不同,便会产生意见的分岐。有时候演员不明白,导演并不只顾着一场戏,或只顾着一个角色,导演是要看整个戏的Big Picture。每个角色的变化、每场戏的演绎及承接,都是为了带出整个戏的大前提及中心主旨,还要顾及整个戏的上文下理及节奏等……
我最不满一些演员来片场不单连剧本都未有看过,还花所有化装时间在与周遭的人谈天说地,直至埋位才大大声声地问副导演:“这场戏讲什么的,我要说什么对白?”我认为这些演员不单止不尊重自己的专业,也不尊重片场里面每一个人的宝贵时间,因为这个时候导演便要花时间整个戏再讲解一次,让演员理解这场戏的主旨,角色到了这场戏怎样演绎。通常因演员未看过剧本,于是又要花多一段时间去争辩。而最后,希望他能迅速记得对白而不用NG那么多次。你说是否对整个片场不公平,对该场戏中的对手不公平?人家早早已准备好一切,为何要花那么多时间去等你?
或许有些人认为这就叫做“有名气、摆架子”。但在我眼中,如果把所谓“架子”放在自己的艺术及事业操守之前,那委实太本末倒置了。作为一个演员最重要的不是当一个出色的演员吗?再说,摆出来的“架子”,不一定换来尊重,很多时反而换来人家背着你的一个耻笑。打个比喻,其实拍一部戏就像一支足球队踢比赛,团队精神是很重要的。演员就像前锋,拍摄组就是其他队员。导演就像队长,领大家一起冲,一起发挥各自的功效。如果有球员偏于个人主意,不和大家同心协力,对那场球赛的结果必定有影响。
就如我刚才所说:“拍戏如拍拖”,要找到合拍的人才能拍出一段精彩的拖,要找到合拍的人才能拍出一部精彩的电影,一字概之曰:“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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