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批评别人好坏总是比较容易的,但是要很中肯地给自己一个定位,我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像这位朱延平导演那样,能够很坦诚地,完全不加任何修饰地批评自己了。
朱导演说他自己拍了25年的电影,导了有100部以上的电影,虽然不断地创下台湾电影票房的纪录,却从来没有导过一部可以呕心沥血的佳作,不过他说的时候,倒也没有特别的遗憾。
朱导演说那是因为他曾经历了台湾电影最奇特的环境,虽然我也真真假假在电影圈待了很长的一段日子,我1962年进入邵氏属下的“南国实验剧团”,1963年和邵氏签了基本演员合同,算是入了行。当然中间有一大段日子,我隐退江湖,移居美国相夫教子,但实际上一直和电影界藕断丝连,但是事实上对这一段时间港台电影界的畸型形态也只是听闻,并没有领教过。
然而朱导演是身历其境,他说他差不多有半数以上的作品,也就是六十几部的电影,是被黑社会老大在拍片的现场用枪指着完成的。
我想每一个听了都会像我一样,问“为什么?”
其实用不着我开口,朱导演已经跟我细说详情了,“早期的台湾电影非常卖钱,我出道的那个时候,台湾电影可以说是全盛时期,拍什么垃圾都可以大卖钱的,尤其是我还偏偏做了几个台湾本土非常红的明星,譬如说‘许不了’。”
外行人或许不太明白“做了”是什么意思,我们圈内人一听就明白,朱导演的意思是他曾捧红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许不了”。
“许不了”是何许人也?当然现在年轻的一代是不会知道的,内地的人更不曾听说过,其实就连我们这些那个时代的香港人也未必清楚,所以就得听朱延平导演耐着性子跟我解释了。
朱导演说当年台湾的“许不了”就像是今天香港的周星驰,当时红遍了整个台湾。
而许不了拍的第一部电影,也就是朱延平当年大学五年级的时候,第一部当导演拍的电影《小丑》。
那是一部成本非常小的电影,所以没钱请大明星,朱导演自己也是个新人,没什么影响力,为了省钱,公司找了个其丑无比的许不了来,朱导演就抱着“你老板怎么说就怎么吧”的心态,就用许不了当男主角拍了这部电影,没想到因为“许不了”,电影竟然大卖钱了。郑佩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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